第148篇 问棺GL CP完结 38看书

五钱应了,道:“我这便出门。”

五钱寻阿平寻了整三日,他却再未出现在那条街上,也不晓得是不是听了阿音的话,上路找那传说中的泰山府去了。阿音有些懊恼,说是不该向他喊那一句,他记性不好,万一将自个儿弄丢了。五钱倒是安慰她,说递信回泰山府调了鬼差,再以遗留在缙云山的尸骨寻踪,必定能找着。

阿音这才放了心,五钱受人之托,亦是早出晚归,甚是辛劳地在附近搜寻。

这日辰光很好,连南山上也镀了一层金光,五钱在山下歇了歇脚,惯常是要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只觉寡淡无味,他便将其搁到一边,叫小二上一壶清水,而后静静打量一边围坐的粗人。

他们喘着浑浊的热气,将脚踏一只在板凳上,一边飞着唾沫星子,一边抓起茶碗牛饮一口。

他想起从前,那时茶叶十分金贵,官宦以茶斗富,谁能想到如今飞入平常百姓家,茶肆开到了偏远的山脚下,客人不拘是挑夫或是尼姑。

那时的茶,还是煮的。

隔壁桌传来**,他回头一看,见那位散客露出疑窦的神色,而小二端着热水弯身赔了个不是,环顾一圈儿,视线未在五钱身上停留一秒。

五钱扬声道:“是我叫的。”

小二对上他的脸,眨巴两下眼“噢”一声,堆着笑将水壶搁上来,又殷勤地满上一杯。

五钱却不大渴了,将银元放到桌上便起身离开。几位尼姑自山上来,带着腊梅和皂角的香气,同他擦身而过。

五钱侧脸顿了顿,抬眼看向半山腰的庵堂,迈步往上走去。

桃花开得影影绰绰,水粉画儿似的,将朱红墙的庵堂掩映其中,五钱信步入内,负手瞧了瞧石壁雕的功德墙,又站在门槛外头望一眼参拜金身的信徒。

虽说阿平不晓得自个儿是鬼,但出于本能,大抵是不会到这山庵中来,他便只随意扫了一下,转头要离去。

视线里撞见一个挑水的小尼姑,她显见被吓了一跳,扁担从肩上滑下来,木桶砸到地上,溅出几滴水,落到她被洗得发白的袍子上。

她抬眼看五钱,庵堂外的古铜钟被狠狠一撞,嗡——我是五钱。

我原本不叫五钱,我原本是一位将军。

我出身宗室,曾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因相貌过于yīn柔,毫无威仪,我便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战功彪炳,煊赫一时。

魂归泰山后,我被泰山府君令蘅看中,入魂策军作统帅,彼时我的副将,便是木兰。

一百余年后,武周代唐,yīn阳倒序,神都洛阳有妖shòu现世,食魂拆鬼,我受命前去平乱,在途中误杀一位采药姑娘,由此被褫夺将位,贬为寻常鬼差,跟在了浮提大人身边。

再三百年,我又遇见了她,她便是我口中那位绣娘。

她的酒窝未变,胆小未变,见着我相貌时毫不遮掩的惊为天人,也未变。

她父母双亡,独居于开封府,总被舅娘欺负。我有心弥补前世过失,便时常助她一二,她起先赠我一双鞋底,后来,她给我绣了一对鸳鸯。

再往后的故事,便同我与阿音所述一样,她为我饮毒自尽,被判磨尽爱恨嗔痴,而我,失去了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我再也未得到过她的消息。

今日阳光尤其好,我见着了一位姑娘。她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光溜溜的头戴着一顶尼姑帽,她仍旧胆小,只一个回头便吓得手足无措,她将嘴抿起来,抿出一旁的一个酒窝。

她见我望着她出神,大着胆子上前来问我:“施主是要求签么?”

“不求。”我说。

她低下头,又抬起来,不晓得是不是甚少见男子,行动间有些紧张,她又问:“来还愿么?”

“还未许愿,无从还起。”

她便抿着嘴笑了,道:“咱们庵堂后边的祈愿树最是灵验,施主若要祈愿,可于耳室内请一张红纸,虔心书了,再挂于树上,便是了。”

我望着她,说:“多谢。”

她坦然地笑了,低头念了一句佛,念得毫无尘世烟火,没有半分爱恨情仇。

她转身架上扁担,越过我穿过月亮门,消失在后院的小径间。

那日我好似确然请了一张愿,挂于她提及的祈愿树上。

我的愿望很短,开头是她的名字,钱五娘。

落款是:长恭。

阿罗说她没有别的法术,可阿音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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