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篇 问棺GL CP完结 38看书

涂老幺接口:“不爱言语了,也竟不睡觉,夜里在楼里晃dàng,同鬼似的。”

“最奇的是,饭菜也不大吃了,吃两口呕三口,吐得搜肠刮肚的。”他用了个成语,老人家似的叹着气,“瞅瞅瘦成这模样,脸都尖得同锥子似的,我一早起来买了jī,同十一商量炖个汤补补,正巧你们进了门儿。”

“十九。”阿音俯下身去,摸着她的脊背轻轻喊她。

宋十九耳廓一动,缓慢地转头望着她,眼里仍旧没有光,看了一会子,才出声:“阿音。”

她的嗓子似初生的幼羊,弱弱的,颤巍巍的,仿佛若未及时纳入耳朵里,便要追着风去了。

李十一望着她,下颌骨稍是一突。

阿音紧蹙着眉头,将手覆在她脸上,上下摩挲两把,正要劝慰她,肩上却搭了一只轻柔的手,她回头,听阿罗轻声道:“出去罢。”

门又掩上,几人次第下楼,阿罗走在李十一身边,低低道:“不是螣蛇。”

李十一侧脸,听她又道:“螣蛇性子乖张,从未听说过会引人如此沉郁。”

“那是咋了?”最前头的涂老幺转脸问。

阿罗也不明白,忖了忖,意味深长地望着李十一:“会不会……是遇了负心人。”

“伤情了。”

“负心人”三个字扎耳得很,刺得诸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涂老幺大气儿不敢出地看李十一,阿音绢子捂着嘴低嗽一声。

李十一斜眼望着阿罗,同她对视。

阿罗先撤了兵,嘴角柔弱地抿着笑,素手扶住栏杆,步履纤纤下了楼。

“对号入座”这四个字,总带着些不打自招的心虚,时常令人心情大好。

至晌午,炖好的jī汤以最浓郁的香气包裹了整个餐厅,油沫子厚厚地浮在上头,将高汤的鲜美守护得十分好。涂老幺捧着碗筷上去招呼宋十九,几人围着桌子候了一会,才见她脚步虚浮地下了楼,换了一身月白的旗袍。

她的长发以一根木簪挽了,分明不施粉黛,却有了“淡极始知花更艳”的观感,衬得她的眉目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李十一偏头瞧她一眼,仍旧固执地觉得螣蛇发生了些许作用。

那作用细微而聪慧,只是将她封存已久的女人味蒸出来,与原先的稚嫩打着架,隐隐要占据上风。

又或者,将她催熟的并不是螣蛇,而是她眉间若有似无的愁绪,和举手投足间不再毫无保留的回避感。

譬如说,她垂着眼睫毛,一眼都未看李十一。

李十一将碗搁到她面前,她匆匆扫一眼。李十一将筷子递给她,刻意捏着了中间的部分,她却顿了顿捉住远远的底端,将竹筷抽了过去。

“多谢。”她声如蚊蝇地说。

不解和疏远jiāo替,令李十一五味杂陈,胸腔涩涩地动了动。

涂老幺扒着饭,眼睛不甘心地支棱着,恨不得生在她二人身上。

阿音顾着宋十九,未留意阿罗将一块jī肉夹到她碗里,也只本能地跟了一句“多谢”。阿罗柔意万千地望了她一眼,又将jī肉夹了回来。

自己吃。

阿音诧异地望着她,望着她细嚼慢咽的腮帮子,敛起眉头。

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她低头抿嘴莞尔一笑。

食不言寝不语,几人甚是清净地用完了饭,涂老幺自告奋勇收拾碗筷,阿音见宋十九这回没吐,好歹搁下一点心,说舟车劳顿乏得很,便上楼歇息。

公馆陷入午睡的安谧,李十一在枕头上靠了靠,横竖睡不着,到小花园里闲逛,她瞧了一会子涂老幺未收拾gān净的jī毛,又悠了三两下秋千,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停下来,右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踢石子。

她忽然想起那一晚在花园里见着的跳舞的姑娘,月色纱绢似的流光淌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得熠熠生辉,她却浑然未觉,从不晓得自己曾将如此美好的背影烙在了窗边人高高在上的眼睛里。

李十一抬眼往二楼看,宋十九的房间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再不给人窥探的机会。

失落来得仓促,令李十一没了赏花的心思,埋头往回走,正走到大门处,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要外出的宋十九。

她穿着平底鞋,头顶只够到李十一的鼻间,见着她稍是愣了愣,而后便迅速地低下头去,后退一小步让了路。

憋了几日的火便在她细小的动作里“噌”地生了出来,面无表情大概是李十一生气等级最高的一样,此刻她便这样望着她,微微偏着头,连眉头也未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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