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暗影
他们离开大学校园时，白昼已所剩无几，夜幕悄然降临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他们调查了凌霜的人际关系，证明她是一个较为内向的女孩。但她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有时也会讲一些冷笑话，虽然挚友不多，但点头之交广布。因此总体而言，她没有一点抑郁的迹象，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这条线索暂时无法继续追踪，只有等第二天上午见到那个渣男时一问究竟。一行人下榻在一家旅馆，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深夜，精神病院。
凌霜依旧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隐约可见城市辉煌的灯火。
一阵风吹起了窗帘。门并未打开，但是走进了一个身影。
凌霜似乎并不意外。事实上，她也无法感到意外。
那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一袭白衣白裙，黑色长发披在身后，可爱而稚气的脸庞上，此时却挂着愁苦，一双大眼像是刚刚哭过，还闪着泪光。
“凌霜，你的灵魂，回来了吗？”她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与此同时。
门卫室里，唱戏机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歌曲，昏黄色的灯光照亮淡黄色的破旧木桌。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浓茶，看门老大爷昏昏沉沉，手支在桌子上，打着盹。
精神病院基本上不需要什么门禁，看守的作用只是防止病人在放风时间逃脱。毕竟，有谁会来精神病院偷东西呢？
但是今晚，有些特别。
老大爷的的上半身已经伏到了桌子上，准备安然入眠，度过这个无聊而烦闷的夜晚。正当这时，两个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他警觉地抬起头，睡意顿时消了一半。有人闯入？他从门卫室的窗户探出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
大概是自己老眼昏花，一时看错的吧。刚才的那两个身影太过娇小，像是两个孩子，但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深夜闯入精神病院呢？
没有消除的那一半睡意又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占满了他的全部意识。他又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而前院的一棵粗壮柳树后，两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小葭，看来老大爷又睡着了。”
“老年人应该讲究早睡早起，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他。但愿他早些退休吧。”
角心铃和小葭按照既定计划，成功潜入了这精神病院。事实证明，潜入工作果真还是她们比较擅长。
夜晚，整家病院都寂静无声。今夜无月，黑暗笼罩在每个角落，只有门卫室的一小点灯光和医院走廊的惨白色灯光，能够提供一点点照明。
在一片黑暗之中，庭院愈显阴森，松柏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有如缓缓接近的脚步。一人一灵在这阴暗的庭院之中，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留。
大厅里，值班护士坐在柜台前，看着一本小说，似乎没有一点睡意，不时还发出几阵笑声。要调查病楼内部，必须经过大厅。
心铃和小葭有的是办法让这名护士睡着。
心铃隐身后，悄悄来到了柜台前。或许是感知到了某种气息的接近，护士的目光从书本移到了眼前的“空气”，恰好与心铃的目光相遇。数秒后，她听到了一声响指。
心铃现出身形，看着趴在桌子上进入深度睡眠的护士，对心灵咒印的效果十分满意。
小葭好奇地上前，看了看护士看的那本书。书的封面被护士的手臂挡住，看不完整，只有“霸道总裁”这个词汇格外明显。
“心铃姐姐，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啊？”
看着小葭眼中天真的色彩，心铃轻轻摸摸她的头，说：“你没必要知道。”
“好吧，”小葭最后瞥了一眼那本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先去看看凌霜今晚的状况吧。”
正当她们准备上楼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咯咯咯——”
循声望去，楼梯口居然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黑衣黑裙，浑身被黑气覆盖。在惨白的灯光之中，她如同一道暗影。
女孩似乎知道心铃和小葭看到了她，又发出一阵笑声，说道：“两位小姐姐，来陪我玩啊。”
说完，她转身跑上了楼，留下一人一灵面面相觑。黑色女孩的出现，完全在她们的意料之外。
“那个女孩到底是……”
“先追上她再说吧。”
她们不再犹豫，一个立即发动瞬移，几步冲上二楼，另一个浮空升起，借助灵体无视障碍物的优势穿过天花板，直接抵达二楼。
那个黑色女孩正站在一间病房门前，一只手已经伸入门中，像是正要穿门而入。见到追上二楼的一人一灵，她笑了几声。“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我们来玩什么游戏呢？”
心铃和小葭迅速用心灵感应交谈了几句。
小葭：“这个女孩究竟要做什么啊？”
心铃：“不知道，但是在精神病院游荡的灵体，在人格上都会有些异常，小心为上。”
小葭歪头想了想：“不如我来牵制住她，你先去找凌霜吧。”
于是，小葭走上前，轻轻牵起黑色女孩的手，说道：“我来陪你玩吧，我们玩什么呢？”
黑色女孩兴奋地摇了摇小葭的手臂：“那，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啊？第一局，我来藏，你来抓。”
小葭和那个黑色女孩的游戏开始了，小葭把头伏在墙上，倒数着，而女孩也迅速跑到了一楼，寻找躲藏点。
此时的她们，和街头巷口的两个顽童相差无几。但愿那个女孩也和普通的孩童一样天真。
心铃听着小葭的倒数声，走向凌霜的病房。那间病房恰好在走廊的另一端。
病房门落了锁，但对于心铃来说，撬开并不难。她只需像心武一样，将灵力注入锁中，一点点摸索着将锁打开即可。
然而，当门打开一条缝的那一瞬间，心铃只觉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预感催使她迅速闪开。
下一秒，一道如银针般的灵力从门内飞出，穿过心铃刚刚站在的那个位置，击中她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凹坑。
门内传出一个声音。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