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就如同他当年不曾阻止自己的个性熊熊燃烧那般。
“所以，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去看烟花吧。”轰灯矢心念一动，微笑道。
“好。”霍克斯笑着应道。
烟花，那是美丽，漂亮，又转瞬即逝的虚幻之物。
他们两个默默地坐在高山伸出的一角，望着沉沉夜幕之中璀璨绽放的飘渺之花。
沉默。
这在有些时候也许可能难以忍受，但在现在这个时刻似乎并不适用。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却都又心知肚明对方会吐出什么样的话语，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答复，于是索性二人都不开口，假装自己沉溺在烟花的美丽之中。
但是就像再漫长的烟花也总有完结的时候，再沉默的气氛也终究有终结的时候。
那是一个最初由荼毗开始的吻。
带着点他特有的灼烧之后的味道，但是舌尖却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就好像冰激凌的甜蜜混杂在了其中，让这个吻多了几分缠绵悱恻，欲语还休。
霍克斯则不同，他少见地多用了几分力道，含着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的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甜腻之后的酸涩。
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言语也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在星星缄默的注视和见证之下，重温着二人在一起时候的誓言。
他的手划过羽翼的根部，在温热的触感面前停下，伴随着偶尔的低吟，时不时会抵着霍克斯的额头，望进那双浅色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着群星汇聚也无与伦比的美丽。
“……说真心话，我真的讨厌英雄这个词。”
在短暂的空隙之中，轰灯矢呢喃道。
“我知道。”霍克斯伸手抚摸那白色的脑袋，试图安慰他。
荼毗的头发有点硬，摸起来有点扎扎的，但是到发根处有很软和，毛茸茸的，散发着他本身微凉的温度。
“你说，英雄到底哪里好了？”
“只要爱着它，‘英雄’就哪里都好。”
“我不明白。”
“没关系，我明白就好。”
“你为什么喜欢安德瓦？”
“因为他不顾一切，坚持自己主见的勇气和决心。”
霍克斯惊讶于轰灯矢主动提起安德瓦，但是他随后又笑着回答。
“那挺好，”轰灯矢断断续续啄吻着霍克斯的脸颊，一直落到下颚骨，“我最恨的也是他这一点。”
话音轻飘飘的，就好像只是梦呓一般含糊不清，却似乎深藏着最刻骨的绝望。
“……荼毗？”霍克斯不确定地喊了他一声，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他对这个男人最初的称呼。
因为轰灯矢这一瞬间的状态变了，变回了以前那个漠然阴郁，自暴自弃，甚至在刻骨铭心地恨着什么人的荼毗。
在这一瞬间，霍克斯才意识到，那恨意是那样浓烈，甚至就连荼毗本人的一部分都是由那恨意组成的。
“我也最讨厌你这一点。”他接着说道，跟刚才不同，这句话更偏向撒娇一般的抱怨。
霍克斯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把自己送上去，然后把疑惑暂时放在心里。
他知道荼毗讨厌安德瓦……只是，没想到程度会这么深。
下次见安德瓦先生的时候侧面打听一下好了。现在就算了吧，继续说这个太扫兴了一点。
他这样想着，然后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了情动之中。
……
“安德瓦先生！”
安德瓦回头，不出意外又是那个精力旺盛口出狂言的小子。
他开口，语气生硬，“什么事？”
“你有……嗯…”金发青年开口就卡了一下，随后似乎在思考到底该怎么把这个问题说出口。
随后霍克斯抬头，不经意之间和安德瓦开始对视。
那双夹杂着不耐烦神色的蓝色眼睛让霍克斯在那一瞬间如坠冰窟。
太熟悉了。
那如出一辙的蓝眼睛。
“不……我没事了，”霍克斯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安德瓦先生。”
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但是又不想去证实。
霍克斯忽然明白了荼毗为什么想要尘封自己的过去——如果他真的是霍克斯现在想到的那个人的话。
他知道，简简单单的记录无法阐述这个人的经历，但是根据霍克斯对于荼毗的了解……
如果不将往日的身份丢弃，他终将被来自内心的业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