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晚,是难得安静下来的街道,和充满凉意的湿润空气。

残留在地。上的水迹,倒映出了皎洁的月影,但这份美好的倒影并未持续太久,就被踩

进其中的鞋子打破,变成了溅到裤腿上的水花。

倘若放在平时,荻原明会有意识的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但在带着七分醉意的时候,

这种小事就很难在意了。

从离开婆婆住处后,一直若有所思的岩永琴子也没注意,直到听到水花声,这才拽起

荻原明胳膊,牵着他别往水上踩。

也在这时,在意了很久的她,提出了想知道的问题。

“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岩永琴子口中的图案,是占卜婆婆为荻原明占卜出的,-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结果。

婆婆的占卜方式很有趣,所用的道具是-一个.上面带有支架的沙盘,支架两端各有-个

扶手,而支架的中心位置,则坠着一个水滴状的灵摆, 尖端触碰在沙盘内的沙粒上。

只要占卜者和被占卜者双方都将手搭在扶手上,占卜便会开始,占卜者会洞悉被占卜

者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与结果,灵摆也会在没有任何牵扯的情况下奇妙晃动,在沙盘上勾勒

出某种图案。

岩永琴子曾请求占卜过,知道在占卜的过程中,婆婆便会开始诉说被占卜者需要的答

案,至于勾勒出的图案,则大多有些意味不明,也不一定很重要。

可在今天的占卜过程里,婆婆始终一言不发,只在最后,和荻原明一起看着沙盘上成

型的图案。

那是一支长在地上,带着几片草叶的蒲公英,上面呈圆形的漂亮绒团已经被吹走大半

,因而光秃秃的,显得有些难看。

而看到这样的图案,荻原明放声大笑,起身敬了婆婆- -杯酒。

他什么都没有问,婆婆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让不喜欢稀,里糊涂的岩永小姐脑瓜子很疼,一直疼到了现在。

而面对她的提问,荻原明笑着说道:“不告诉你。

岩永琴子很不高兴的鼓着嘴:“你又在笑了。 ”

荻原明扭脸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这次笑的没那么让你讨厌了吧。 ”

岩永琴子仔细看了看,感觉是没那么讨厌了,至少觉得荻原明确实在看着自己,而不.是以“尽职”般的良好态度半真半假的相处着,表演着令人疲劳的戏码。

“唔,确实还好。”

岩永琴子不再说话,至于之前的问题,也像是成功被荻原明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一样

,没有再问。

不是忘了,而是既然明确回应了不说,那就不探求了。,

这是对他人隐私最基本的尊重,也是一种信任, 相信既然荻原明不说,那就是没必要

也确实没什么必要。

走到能搭车的路边,荻原明拉着岩永琴子,到了马路边没有水迹的地方,对她说道:

“你先回家吧。”

岩永琴子轻轻的锤了荻原明两下,嘴里嘀咕着:“要面子, 要面

荻原明笑了笑:“还是得要的, 到时候去找你。”

“嗯,说好了哦。

本来就是一个简单而普通的分别,不过加上这一句之后, 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约定。

荻原明拍了拍她的贝雷帽:“行, 说好了。”

岩永琴子也是个利索的人,确定要走,便从路边搭上车,离开了。

荻原明倒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暂时不想笑了,但顶着张死人脸总归不太好看,会被

问这问那的,很麻烦。

虽然有人-起过日子很不错,但在有些时候,人依然需要一点自 己的空间,需要-点

完全不受打扰,不受拘束的自由。

他本就是个独来独往的随性之人,只不过最近牵绊多了,日子过的也舒坦,几乎让他

忘记了这一点。

沿着下过雨的夜晚街道,走到酒劲散了几分,荻原明挥手叫了出租车,在没有工作也

没有事的情况下,久违的留在了外面。

“获原先生还不回来啊

听到这样的呢喃声,玩着手机的早坂爱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同在被炉旁的七海。

在早坂爱眼里,此刻的七海很像-只被放置了的小狗狗,只是主人稍微离家几天,整

个人就无精打采的,就差天天蹲门口等着主人回家了。

早坂爱很理解,毕竟她也是这样。

虽然她这边不该用小狗狗这种可爱的词语,而该换成某个很糟糕的词,但姑且还是一

个物种,心情也是类似的。

昨天荻原明和岩永琴子出门后,她本以为两人回来时会到自己的出租屋去,还特意准

备了一下,结果等到晚上,却收到了岩永琴子[我回家了,他大概也暂时不会去你那]的

信息。

问怎么回事,回答是[大概是想自己呆几天吧]。

于是早坂爱也没跟荻原明联系,收拾收拾就过来找七海了,毕竟这边玩的东西比较多

互相之间也能有个伴。

最重要的是,这边的浴缸很大。

之后过了一个白天,到了今晚,早坂爱在等待中逐渐感到焦躁。

算了算从去迪士尼到今天这将近一-周的时间,她-边在**滚来滚去,沉浸在将近- -

周没有补充的空虚感里,- 边又在心里痛斥自己堕落不堪,几天没被主人“宠爱”就变成

这样。

然后继续滚来滚去。

当然,那都是人后的事,而在人前,尤其是七海面前,她还是那个稳重可靠的早坂小

导师的面子,早坂爱还是得要的。

面对七海带有落寞感的表现,她微微笑了-下说道:“不也很好吗, 荻原先生在的话

,这几天你也不方便投入练习吧。,

七海慢慢趴在了桌子上:“虽然是这么 说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第一次正式的声优工作了 ,七海说不紧张是假的,这几天的发声练

习也很多,如果要分心照顾荻原明,又得顾忌着不能太吵,确实会有那么点影响。

但和这些相比,还是寂寞的感觉更重一一些。

从月初诗羽借着毕业旅行的名义长住进来开始,七海就没怎么和荻原明好好说过话了

,相处也很少,在迪士尼的几天虽然玩的很快乐,但重点也在玩上,并没有单独说过几句

话,单独的聊点什么。

唯一让她有慰藉感的一次,就是荻原明晚上突然的夜袭了。

虽然被吓了一跳,半天没有睡着,但是在深夜说了说话,被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是很

好的。

但也只有那一-次了。

虽说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七海当初发现了很崩坏她三观的事,从而开始有意识的保持距离,可自己主动忍耐着还好,但等真见不到的时候,就是另外- -种感受了

面对继续无精打采的七海,早坂爱移开了视线。

对于荻原明没回来的原因,她心里大概有数,于是就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七海也太

可怜了点。

身为贴身女仆,按理说是了解主人最深的人,所知晓的信息也该是最多的,如此在其

他人陷入困扰时,以一个心里有数的状态做出应对,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举个不好的例子就是,主人出去搞外遇了,女仆要帮着忽悠女主人。

结果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她才是那个贴身女仆,要在荻原明“不方便”的时候帮忙稳

住一无所知的七海。

就挺对不起的,不论是这种隐瞒,还是这种实质上抢走了职责的行为。

可也只能对不起了,毕竟人有远近亲疏。

虽然七海也很重要,但和双重意义上的“主人”相比

“总之再等等吧,荻原先生不回来,肯定是有事在忙,等到忙完了,也肯定会第一时

间回来的。”

说到这里,早坂爱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到时候, 要抓住机会好好撒娇哦。

话虽如此,和自己一起在出租屋做点什么,也能叫做在忙,所以不算耽误第一时间回

来吧。

早坂爱在心里转着罪恶的念头,脸上是带有几分揶揄之意的调笑。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对不起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还不可否认的有点爽

早坂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七海怀有恶意,还是被各种罪恶感折磨久了,在人类

那强大的适应性之下,诞生了点特别的爱好。

不过意外的,这样的调笑没有引来七海的害羞,反倒让她的神情有些勉强,有些纠结

在那片刻的纠结后,本就趴在桌子上的七海,又把脸往胳膊里缩了缩,低声说道:“

还是不要了

早坂爱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

“因_

七海欲言又止的沉默着,而后又释然的说道:“没什么, 就是觉得不太合适。”

她没有说,但早坂爱能猜到原因,肯定是因为荻原明和诗羽离别前的那最后-段相处

让七海自觉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可张了张嘴,早坂爱又说不出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位已经不是问题了”。

这件事情,是该由荻原明去告诉七海的,而不该由她多说什么。

于是最后,她还是说出了已经说过好几次的话:“那就顺其自然的吧, 别想太多,现

在不是也很好吗。”

七海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之后,喝完杯里的茶,两人也就各自回屋了。

回到屋里,早坂爱先趴到**滚了滚,发泄着心里的罪恶与寂寞感,之后稍稍冷静下

来,抱着柔软的枕头,想着现在的七海。

毫无疑问,现在的七海很矛盾,内心的需求和行动的准则完全不-样,简单来说,就

是在压抑着。

而压抑这种事情,要么在所谓的冰冷现实中熄火,要么就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心

底愈发沉重,积蓄。

直到产生某个契机,某个突破口,某个导火索的瞬间,以比原先严重数倍的程度,激

烈爆发出来

大概就像她以前每次都要等一周一样。

早坂爱觉得这个例子不太好,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加适合的描述

自从产生了喜欢

的感觉,自从发觉那样比看视频减压很多,原本的减压手段已经很难产生效果之后,她真:

的会在每周积蓄的压力和渴求下,爆发得非常糟糕,非常糟糕。

所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早坂爱不清楚,她只知道今晚,自己又要难以入眠了。

“想要满满的

在可以抛却羞耻心的独处中,呢喃着平日里绝对说不出口的羞耻话语,早坂爱钻进被

窝,把脸死死埋进了枕头里。

日常的周日推好吧已经周二了。

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错了,我有很努力的跟卡文战斗了,肝爆没爆不知道,但头发

是油的真快。

终究要再次面对脱发的恐惧啊(烟行了,以下章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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