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封信

有诗曰:混沌一分天地始 阴阳五行破鸿蒙 宇宙定界通玄妙 生死轮回造化功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方宇宙还是天地未分,茫茫渺渺一片混沌。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衍变,突然一日,这方混沌宇宙发出猛烈的震动,然后,不知从何处降下九道璀璨的光芒,瞬间照耀整片宇宙世界。

然而,这九道光芒如流星般短暂,只是昙花一现,便消失殆尽,不知所踪。

此后,经过无数岁月的变化,天地形成,生灵显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前,这方宇宙的生灵越来越多,整个宇宙世界也变得热闹起来。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于是,这方宇宙自有生灵之始,被称为初元元年。

自初元元年,这方宇宙的神级强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到中元盛世,更是百花争艳,神级强者多如牛毛,上天入地,吞云吐雾,创造万物,简直无所不能。

然而,却没有真正出现一位掌控这方宇宙的真神,所以这方宇宙被人们称为神空大陆。

所谓盛极必衰,中元盛世之后,不知何故,神级强者莫名的越来越少,到末元时期,神级强者更是屈指可见。

……

战城,战家府邸。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一群战家族人就开始了,晨练、习武。

“喝!喝!……”

这些族人,精神抖擞,中气十足,口中发出一声声大喝,响彻整座府邸。

砰!砰!

掌风推动,拳风呼啸,空气震荡,发出刺耳的声音。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非常刻苦卖力,有的红通涨脸,有的满头大汗,有的气喘吁吁,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依然在坚持。这些族人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坚韧之色,仿佛有什么精神再支撑着他们。

坚持!坚持!再坚持!

过了一会,有的族人体力耗尽,终于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呈大字型仰面躺了下去。

紧接着的是,一道嘲笑的声音随之而来。

“哈哈,瞧你们那熊样,这就坚持不住了,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从身材相貌,看上去却像个粗犷大汉。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材粗犷;而且皮肤黝黑,像烧焦的黑炭一般。穿着粗布短衫,冷不丁看下去,让人极有可能会把他误认成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大黑熊。

“虎哥,我们哪能和你相比啊。”

“是啊,虎哥,你天生神力,并且都已经修炼到玄变境了,而我们还在体涅五变的阶段奋斗着呢!”

“嘿嘿,我倒是觉得虎哥你才是熊样,不对,就是熊,而且是一只大黑熊!”

“哈哈哈……”

那些累趴的族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哄然大笑。

“你们这些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松松筋骨啊!”

砰的一声,战虎把举在头顶上的数万斤重石扔在地上,双手互攥,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一脸坏笑,作势要上前对这些说笑他的人动手。

“不要啊!虎哥,我们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的折腾啊!”

“虎哥,我们错了,手下留情啊!”

这些族人一个个都做出求饶的动作,不过脸上却仍然挂着贼贼的笑容。看得出来战虎与他们平时相处很是融洽,经常开这样的玩笑。

“哼,算你们识趣,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战虎甩了甩头发,眉宇间颇为自恋道:“哥哥这是身材魁梧,雄伟英武,高大威猛,帅气无边,像我这样的才是真男人,美女才会喜欢,你们不懂!”

战虎满脸的骄傲和自恋,似浑然不知他的这副身材长相,只能称得上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与雄伟英武,高大威猛,帅气无边一点都沾不上边,隔了十万八千里地远。

对于战虎的自恋,这些族人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都强忍者笑声,随声应和,连连点头称是。

“咦!”

这时,一声惊奇的声音发出,一个族人四周看了看,仿佛不相信似的,又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四周看去,这才确定,疑惑道:“少族长呢?怎么没有见到少族长?”

战虎和这些族人才赫然发现,今天少族长战玄没有来练武场,不由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在此之前,每天清晨第一个来到练武场的都是他们的少族长战玄,而且都是比他们早到一个时辰,晨练,习武,从无例外。

少族长战玄,是每个战家族人都很敬佩的人。六岁开始修炼,每天绝对是第一个早起,第一个到练武场,一天修炼时间最长,休息时间最少最晚。而且修炼最疯狂,对自己压榨最狠的一个人。

战玄这种疯狂的劲头,刻苦努力修炼的精神时刻感染着他们,令他们修炼起来更加卖力刻苦,一个个攀比着修炼,生怕落人于后。

往常,战玄这时候早已经来到练武场修炼。战虎和这些族人也已经习惯了战玄这种行为习惯。所以今天他们并没有太过于注意,只顾埋头修炼习武,潜意识的以为战玄在这。

要不是这个族人发觉,战虎他们还真没发现,战玄今天竟然没有来修炼。

“什么情况?少族长可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修炼,每天都会来练武场的,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是啊,会不会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啊!”有的族人这样猜测。

“胡说,少族长身体素质强大,怎么可能会生病。即便少族长身体有恙,以他的性子和意志力,也不会放弃修炼的。”

“少族长可能是被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耽搁了吧!”

“奇怪,表弟今天什么情况?”战虎挠挠头,嘀咕道。战虎是三长老战火的孙子,比战玄大几岁,是战玄的表哥。

对于战玄今天没有出现,他更深感意外。修炼对战玄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以他对这个表弟的了解,如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是绝对不会耽搁的。

“难道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战虎心里陡然生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就在战虎和这些族人猜测战玄为何没到练武场修炼的时候。

同一时刻,在战家府邸有两个人各收到一封信。

“父亲,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孩儿早已经离开战城。爷爷被害,宗门三千子弟的性命,时刻萦绕在我脑海,片刻不敢稍忘!奈何,仇家势大,战家更是没落至此,躲躲藏藏,在这战城苟且存活,不知何时才能有报仇之日。仇当报,债需讨!否则,英灵焉能安息?

我战玄身为战家子孙,战家的少族长,自应奋勇担当,舍我其谁!然而,如今的战家偏安一隅,欲复仇,不知何年何月。于今之计,只有一途,走出战城,出门历练,方能快速增强实力,才能有报仇的希望。

请父亲放心,孩儿已经长大了,有能力担负起一切!必定灭仇敌,复战家,不会让您失望!

勿寻勿念!不孝子战玄敬上!”

战天云,战玄的父亲,战家的族长。约莫四十许岁的中年人,英俊的面庞上仿佛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沉淀,给人一种沧桑之感。尤其两鬓已经生出了缕缕白发,像是迟暮早到,白发苍生,凭添几分老态。虽是如此,却掩盖不住那威严不凡的气质。

“玄儿”

战天云坐在椅上,左手五指紧握,狠狠的攥成一个拳头,右手持着信件,微微颤抖。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信件,眼角边不由泛起了湿润。看着信件的内容,战天云心里波澜起伏,感到丝丝疼痛。

“玄儿!是为父无能,这一切本应该由为父来承担的,却沦落到你的身上。我是一个无能的父亲,为父对你不住!”

战天云心里深深的自责,暗恨自己无能无用。想着战玄小小年纪从未出过战城,如今却是单枪匹马远行而去,不知会遇到何种艰难险阻,怎样渡过?

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万一战玄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战天云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想想都觉得如噩梦般可怕。

一时间,战天云心里如打翻五味瓶,滋味难耐,胸口仿佛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上面,沉重无比,浓浓的焦虑和担心充赤整个内心。

“呼!”

良久之后,战天云缓缓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呼出的一口气很长很重,仿佛要把心中各种翻飞复杂的情绪全部吐出。

“玄儿!为父相信你必能灭仇敌,龙翔九天,光复我战家荣光!因为你是战神之孙,我战天云的儿子!” 双眼睁开,眼角边湿润之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无比,坚毅的目光。

“战叔叔!战叔叔!”

突然,一道急切无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声音略显稚嫩,却悦耳动听,清澈无暇,如黄莺出谷,洋洋盈耳。

“是奕瑶啊,进来吧!

战天云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

这少女天生丽质,水灵秀气,稚气未脱的小脸上蕴含着清雅的气息。碧绿色的衣裙穿着在亭亭玉立的身上,更衬托出她的清新脱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容貌与气质,长大之后,很难想象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不知会迷倒多少人……

这少女,名叫陆奕瑶,与战玄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战叔叔,我战玄哥哥远行了,他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他说他要……”

陆奕瑶莲步轻移,走上前来,纤细白皙的玉手里拿着一封信。不过看到战天云手里拿着的信件,陆奕瑶神情稍稍一愣,随之释然。

“战叔叔您已经知道了!”陆奕瑶轻声道。

战天云点了点头。

因战玄的远行,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都沉默不语。整个房间顿时变得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气氛有些凝固。

过了半响,战天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陆奕瑶,神情十分郑重,叮嘱道:“奕瑶,你战玄哥哥,给你留信说明缘由,足见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不过此事不宜声张,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旦,有人问起,我们就说他去了战城三十里地之外的大青山历练,不久之后便会回来。此事,能瞒一时是一时,关于玄阳宗和报仇之事,切记不要透露出去。”

“恩,放心吧,战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这关系到战玄哥哥的安全,奕瑶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两人心里都明白,战玄这次离开战城,远行而去,目的就是为了复仇,至于他怎么做,用什么方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都很清楚,复仇需要的是实力。而如今的战玄还很弱小,连玄气境都没有踏入,自身安全的保障都是一个问题。

战家在战城实力最强,可谓一家独大,不过,在战城还有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虽然平时屈就在战家的强威之下,不敢妄动。但是,在暗地里却是心怀鬼胎,对战家虎视眈眈,恨不得消灭战家取而代之。如果战玄的事情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听到,再传出去,那对战玄来说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

因此,现如今首要的问题是,战玄的安全。

无奈的是战玄已经离开战城,两人除了保密他的行踪,其它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祈祷战玄能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战叔叔,战玄哥哥从未离开过战城,对外界一无所知,你说他会去哪里?”陆奕瑶问道,紧张与关心充斥在话语间。

“哎!这我哪能知道。”战天云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又道:“玄儿做事成熟稳重,我想他应该有自己的主意,不会冒失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战天云目光突然盯向陆奕瑶,表情严肃,却又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奕瑶,你该不会是想去找你的战玄哥哥吧?”

陆奕瑶俏脸出现一抹红晕,轻轻抿着玉唇,默默不语。

看到陆奕瑶这副表情,战天云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奕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你和玄儿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知道你担心你战玄哥哥,想去寻他。但是,天大地大,茫茫人海,你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更何况,你一个小女孩出外闯荡,危险更大,你让你爹和我怎么放心得下,我想你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好呆在家里吧,你战玄哥哥会回来的。”

战天云看透了陆奕瑶的心思,不得不语重心长的劝解。战玄不声不响的离开战城,不知去向,他没有机会阻止,心中充满了牵挂和忧心,万万不能再让陆奕瑶离开了。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请战叔叔宽心,奕瑶知道。”陆奕瑶答应,接着又道:“战叔叔,奕瑶去修炼了,就不打扰了,先且告退。”

说完,轻轻躬身施了一礼,便转身向外走去。

“这孩子……”望着陆奕瑶离开的背影,战天云只能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没有起到作用。

“看来得告诉陆兄一声,看住奕瑶……”战天云喃喃自语。

陆奕瑶从战天云那里出来,便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此时,她手里依然拿着战玄留给她的信件,目光停留在信件的内容上,双眸内不禁雾气涌现。

“两小无嫌猜,心心彼此在。君知我心,仇当头,恨难消。英灵哀嚎入梦中,夜不能寐,心不能静。奈偏安一隅,苟且存活,复仇之期不可见。三千英灵难安息,战家宗门难再复!吾身为战家传人,若无担当,便是不孝不义。此去经年,不知相见于何时。多情自古伤离别,心留恋,离别难!吾不忍,遂留信,勿怪!望一切珍重!”

“战玄哥哥……”

往昔,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盘旋在脑海,点点滴滴,欢声笑语,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十多年间,不曾分开。如今战玄突然离开,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抽走三魂七魄,一颗心也随之而去了。

岁月已逝难再复,两小无猜心相连。乍分离,情难禁,再相见,不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