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与骨肉相交的闷响,让那些痛苦呻吟翻滚的大汉们一愣,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里,看着老大笑的欢畅,面无表情,狠狠砸击自己大腿的诡异行为,一个个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几棍子下去,老大的腿变成反关节的弯曲,我示意臧老三出来。

老大浑身一抖,软软的倒在地上,愣了一会,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咋断了……谁特么干的……我杀他全家……”

那些壮汉们全都拼命的给他使眼色,我懒得再看他们,向着长白山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的,一抹夕阳染红了山顶,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被血色残阳染出了一种瑰丽的色彩。

天地苍凉雄壮,我看了一会,刚才胸膛里面那股堵着的凶气,消散了不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寻思着找一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一会,再做打算,正好看到一个小小山包上有一个树林,我正要走过去,臧老三说道:“感觉那里挺邪气的!”

我走近了一看,里面的树上面,到处都缠了红布条,还有好多树枝上,搭建着小小的木头房子。

这些房子特别小,就和儿童玩具似的,上面都写着字,也看不太清楚。

我走近了仔细看了看,有点小屋子上面写着胡三太奶,有的写着黄老太爷,常大哥……之类的。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神山的地方。

东北这边的人都信出马仙,有的在家不方便供养,或者不想供养了,就把牌位什么的弄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地方。

我也感觉这里的气息让人挺不舒服的,转身想走,可是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群老鼠。

这些老鼠大小不一,最小的也就是巴掌大小,最大的能将近一尺,乌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

它们成群结队的向着我这里,慢慢的走过来、

我为什么要说走不说爬呢?因为这些老鼠都是两条前腿抬起来,抓起尖尖嘴巴两边的胡子,把胡子折成向上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诡异。

“这是……鼠烧香啊……”臧老三惊叫了一声。

我一看真有点像,老鼠捧着自己的胡子,那些胡子尖尖的朝着天,还真有点像是捧着香上供的样子……

“啥是鼠烧香啊?”我开口问道。

臧老三凝重的说道:“我以前闯关东的时候,听人说过,五大仙是胡黄白柳灰,灰家仙排在最后一位,要论起本领,它单打独斗确实不如其他四仙,而且老鼠这个东西,脑容量比较小,寿命也短,不太容易成仙。从数量上来说也比不过其他四家,可是一旦老鼠成了家仙,那就有点厉害了,因为它有一个独特的本领……”

“那就是逆天改命,布阵圈运。这个本领了不得啊!能把人的好运,搬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听到这里,我疑惑的问道:“那灰家仙这么厉害,怎么还排在最后一个啊!”

臧老三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老天爷最不喜欢的事情了!他安排好了的事情,一只老鼠就给他改了,他能高兴?一般被改了运的人,以后都得加倍遭受惩罚

,所以人们都不喜欢供奉灰家仙,一直以来,就有灰家不上堂的俗语。”

我有点明白了,其实这个和我们相师挺像的,都是逆天行事,容易遭报应。

“这个老鼠烧香,就是在布阵圈运,要禀告上天,把这人的运气圈走了!”

臧老三声音古怪的加了一句:“我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别人,他们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我盯着那群老鼠,苦笑了一声:“还能有谁啊!”

因为我已经看到,那只和我有过节的灰家仙,出现在烧香的老鼠群中,正怨毒的盯着我。

应该就是它记恨着我,等到天已擦黑,就迫不及待的来报复我了。

这灰家仙想给我改运,我其实倒是没啥害怕的。我特么都众叛亲离了,还能有啥运气可以改?

我盯着灰家仙,它在距离我七八米外停住身形,依然死死盯着我。

它一停下,其他的老鼠也都停下了,聚拢成一大团,围绕在灰家仙的旁边,前腿直立起来,对着我不停的拜了起来。

我挺好奇的,因为我是相师,专门看人运气的。一个人的好运厄运财运桃花运,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我不知道这灰家仙通过什么办法,能够把人的运气给改了。

然而没过一会,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了,心里像是点了一把火,有一种想要大喊大叫想杀人的冲动。

那个灰家仙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它本来也是前腿直立着的,结果马上就仰面躺在了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着,就跟吃了老鼠药似的。

吱吱吱吱……

那些大大小小的老鼠一下子乱了营,个子小一点的转头就跑,个子比较大的老鼠,围在灰家仙的旁边,不停用脑袋去蹭灰家仙,似乎在安慰它。

我纳闷的看着它们,心说这啥情况啊?你倒是改运啊!

那只灰家仙抽了好一会,吱吱叫了两声,旁边的老鼠使劲把它拱了过来。

它盯着我,眼里流出出恐惧的表情,两条前腿一阵乱刨,挖了个洞就跑了。

其他的老鼠也纷纷逃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愣了好一会,才琢磨出点门道。

这些老鼠真的是想给我改运,结果可能是……碰到我的天煞孤星命。

这命格可不是它们能够改的,估计是遭受了反噬,所以它们才吓得惊慌逃跑。

想到这里,我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难道我这一生,注定要孤寡终老了吗?我多想和以前一样,有朋友可以谈笑,有爱人可以倾慕……

我咬了咬牙,特么的去找龙脉,踏遍华夏大地不也才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么?终我一生,我就不信破不开这该死的命格!

我来了劲,大步向着长白山进发。

我披星戴月的走了十几里路,就被一辆呜呜亮着警灯的车追上了。

车里下来三个警察,问我是不是刚才打人了。

我肯定不承认啊!结果他们拿出一张相片晃了晃,我无语了,也不知道刚才打架的时候,谁偷偷给我照相了。

警察让我上车,说让我回去协助调查。我本来是打算想个办法离开的,谁知道其中一个中年警察把我拉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今天去农家乐吃狗肉,还救了一个小女孩?”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那个警察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没说的!这事我帮你摆平了。”

我蒙圈了,狐疑的看着他。

那个警察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你把那几个人打的不清啊!这得算故意伤人。这事可大可小,重了能判你个十年八年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呢!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自卫还击,我再给你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我还是没说话,盯着他看,这个警察的子女宫不太好,有点涩纹,这说明他孩子现在生病了。不过这人官运还不错,还有上升的空间,只不过一两年之内的流年一般,有受意外伤害的可能。

看我始终不言不语的,那个警察索性把事情挑明了。

这个警察姓童,叫童国强,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他有个闺女,在县城上高三,结果出了点事,是那种医院不能解决的病。结果县城里面的几个出马仙堂口都请了,没人能解决的了。

他正急的团团乱转呢,正好又接到一个案子,几个混社会的让人打了,他本来没心思管这事,结果负责审问的那个警察,和他关系挺好,问出点蹊跷的事情,就赶紧跟他说了。

据他所说,先是一个小偷,在农家乐偷了一个外地人的钱包,结果不知道咋的,又找到丢钱包的人,跪下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把钱还给人家了。

后来这个小偷说自己当时是鬼上身了,啥都不记得了。他觉得自己当众下跪被削了面子。而且这个外地人特别有钱,钱包厚厚的,他就找了个社会大哥,一起去追那个外地人。

谁知道这个外地人还是个练家子,一个人把他们七八个人都放倒了,一个个伤的还不轻。伤的最重的是那个社会大哥,可是问题是,那个社会大哥是自己把自己的腿打断了的。

审讯的警察说,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弄不好那个外地人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大侄女那里正好有事,不如找这个外地人问问。

童国强动了心,他比较谨慎,还是想打探清楚了这事到底真假。于是他去了农家乐,跟老板娘一打听,就听说我是清风护身的出马弟子。

在这疙瘩,拱着胡三太奶黄二太爷的出马弟子比较多,但大部分都是骗吃骗喝的,别人不知道,他们警察能不知道嘛!

不过供着清风的人就少了,所以他认为,我可能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就开着警车追上来了。

我故意试探他,说自己急着去长白山有急事,恐怕不能帮他了。

这个童国强要是和我打官腔,以让我回去协助调查的口气,我就真不回去了。

没想到他并没有这样,可能东北人的性格都比较直爽。他拍着胸脯说,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费不了我多长时间。

这事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帮我把这个案子按下去,然后亲自开着车送我去长白山,也比我自己这样走着快得多。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不过我告诉童国强,帮忙可以,但是我得收钱。

童国强一口答应,说那个没问题,钱是网吧蛋,人比啥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