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风雨欲来
直到检测结果出来，顾承泽捏了捏鼻梁，思考了一番，才决定等手头上的事情解决掉后再去一趟舒氏，于是挥挥手，让周幼蓝离开了。
想到周幼蓝和自己汇报的何氏大宅的事情，顾承泽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打了电话给季云辙。对面的季云辙大概是又去了酒吧，电话一接通，顾承泽就听见了周围人声杂乱，混合着音乐响起的声音。
季云辙抬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骄傲，“又有什么事要让我干？你看了文件没有？瑞士的古堡，是我找的！怎样？我够意思吧？”
顾承泽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头疼，索性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那个问题，开门见山道：“你那边还有多少人？沈氏集团和何茜那边你有没有在盯着？”
季云辙突然沉默了，“你要听谁的？”
顾承泽回答：“何茜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跟我说说沈氏的情况。”
季云辙没有立刻回话。随后，季云辙似乎是正在人群中穿梭，说着“让一让”这样类似的话，再之后，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小了，随着一声关门上锁的声音，季云辙那边顿时安静了下来，显得季云辙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先不说沈聪那边，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和你说一下。”季云辙“啧”了一声，说道：“你女朋友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叫什么名字？就是尹律师的男朋友。”
顾承泽想了想，回答道：“何清霄。”
“哦，何清霄。”季云辙停顿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第一次知道何清霄的全名，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季云辙继续说道：“你有空就问问舒总，何清霄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去沈氏集团附近，他是不要命了？还是说他是沈氏那边的人？”
顾承泽立刻皱起了眉。
“我前几天收到我手下的消息，说有个男人在沈氏附近转了几天了，我拿到视频和照片一看，一眼就认出了是何清霄。因为他不进入沈氏，反而是和我们一样，是在四周转悠，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或是说话，我们的人也不敢打草惊蛇，就没有上去问。不过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沈氏附近，还一连转悠了好几天，就不得不防范一下了。你让舒总自己检查一下，舒氏如果出了内鬼，那我是怎么查也查不到的。”
何清霄不像是那种会单独行动的人，在沈氏附近太过危险，舒望语对自己的这个“哥哥”还是有些上心的，绝对不可能让何清霄自己出去干这些事。顾承泽犹豫问道：确认那个人是何清霄？”
“是，他们拍到了正脸，像素清晰，我可以发给你。”季云辙肯定地说道，“至于沈聪，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待在沈氏和家里，一直没有出来，连夜店都不去了，行为反常。”
联想到何清霄在沈氏附近转悠，顾承泽忙问，“何清霄呢？是不是已经被沈氏发现了？他的伪装做的怎么样？”毕竟是舒望语身边的人，顾承泽也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出来。
季云辙轻笑一声，“很不好，那张脸的可辨识性太高了，沈聪大概是知道他在沈氏的附近，怕被跟踪。还有一点奇怪的，就算何清霄在沈氏的楼下守着，沈氏的能力也不可能没注意到，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导一出戏，如果何清霄不是内鬼，那么就是他们利用何清霄来当诱饵。”
沈氏这是要干什么？何清霄又是要干什么？
顾承泽闭眼想了想，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最后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多了解一下的。”
当晚，顾承泽再一次没有回别墅。纵然舒望语能够理解顾承泽的事务繁忙，但像这样连续几天没有回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舒望语刚走进别墅，就四处环视了一眼，随后问道：“幼蓝，顾承泽在公司吗？”
周幼蓝刚放下手中的东西，听见舒望语的询问，微微一愣，回答道：“在的，舒总。”
舒望语皱了皱眉，“那麻烦你再送我一次了。”
周幼蓝有些愣，“舒总？”
舒望语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要去一趟顾氏，见顾承泽。麻烦你再送我一次了。”
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周幼蓝心中有些慌乱，立刻阻止道：“舒总，顾总他最近非常忙，我每天也只有在用餐时间才能见到。”
舒望语想起上次在法庭上顾氏吃的亏，深深看了她一眼，“从上次法庭审判结束后，我还没有见过他，我作为女朋友，去见一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周幼蓝后退一步，微微弯了弯背，表示恭敬和歉意，“舒总，顾总今天心情很不好，原因多多少少和您有关，我并不太建议您这个时候去找他。顾总说过，明天会去一趟舒氏见您，您不用担心。”
舒望语眉头皱得更深，心中有些许疑惑，“因为我？”
但周幼蓝低着头，露出的神情，全是“不想说、不能说”这六个字，舒望语皱眉看了她一眼，又想起顾承泽一贯以来的脾气，僵持了二十多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他有什么事避开我，那让他自己来和我说吧。”舒望语一边说着，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可以追问周幼蓝。
见舒望语没有为难自己，周幼蓝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排了几个佣人，叮嘱了注意事项后，自己也离开了，重新回了公司。
舒望语站在阳台上，看着周幼蓝开车离开别墅，一言不发，只是回想着自己今天刚看过的调查资料：何氏名下的银行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办理业务的顾客开始越来越多，相应的，内部的流动资金也越来越多，外放的资金也几乎是像流水一样往外支出。
更重要的一个消息是，何家父母最近离开了国内，去了瑞士。名义是去旅游。
这件事没有对外放出过消息，所有的程序安排都在何氏名下的银行内部解决，去的方式大概也并不是公共交通工具，舒望语相信这个消息只有她一个人查到，因此并没有声张。因为牵扯到何氏的银行，更是没有告诉顾承泽。
但……舒望语知道自己的顾忌到底是什么。
她顾忌的是，顾承泽把自己的父亲放在了瑞士疗养。纵然何氏和舒氏一直没有什么过节，舒父的名声在B市也是一直好评如潮，何父何母没有任何理由去打搅舒父，但这种事情总是说不准。万一舒父出了事，那么舒望语就等于是没有了继续调查的意义了。
舒望语看着守在楼下的保镖们，皱了皱眉。底下的保镖第六感极为敏锐，很快就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立刻仰头往上面看去。舒望语也并不畏惧，面无表情地看着保镖。底下的保镖见到是舒望语，才停顿几秒，又低下了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个活体雕塑。
这是极为忠心的顾氏的手下。
舒望语看着底下的保镖们，若有所思地沉默着，随后，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和落地窗。确认封闭性后，舒望语才坐在最靠墙角的地方，小声打着电话——毕竟是顾氏的地盘，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崔叔，瑞士那边有消息了吗？我父亲呢？找到疗养的地方了吗？”
“没有消息，舒总。”崔崇山在电话那一头说道：“瑞士国土并不大，我们的人已经地毯式搜索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老总裁的所在地的消息。何氏夫妇到达瑞士后，也只是去了几个景区，身边带的人不超过五十人，他们对这次旅行似乎并不重视。”
舒望语握紧了手机，“黎致呢？A市那边的情况怎样？”
“黎致那边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一切顺利。”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黎致身边是不是还有人？如果没有可靠的，就让他亲自去一趟瑞士，放出周氏派人搜寻我父亲的消息，让黎致在瑞士和周边地区都活动几天，动静闹大一点，最好能快点让顾承泽接到消息。注意不要被顾氏的人抓住，有我父亲的消息最好，知道后也不要轻举妄动，全部交给顾氏就好。”
“是。”崔崇山又问道：“舒总，何氏夫妇那边呢？”
舒望语沉思几秒，随后说道：“不要惊动他们，寻找我父亲的事传到他们耳里也好，何氏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威胁我的机会，他们不是顾氏的对手，顾氏也会解决。最好伪造出周氏和何氏连手搜查我父亲的下落的状况，必要的时候，动用那家公司的力量。”
崔崇山沉默了几秒，“舒总，这个时候动用那一家公司的力量，很有可能被查出来。季氏似乎在瑞士找了一座古堡，如果是帮顾氏找的，很有可能是顾氏总裁选定的和您举办婚礼的地方。以顾氏现在的状况来看，婚礼时候可能也会借助那一家公司的财力资源。”
舒望语有些发愣，“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找到的？季氏找的？”
“是。”
舒望语没有想到顾承泽在婚礼这件事会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她咬了咬牙：“让黎致今晚凌晨出发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