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白经庚慢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四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白文彪惊喜得泪水涟涟,激动地连声说:“爹,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话未说完,竟小声抽泣起来。

杨怀礼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说:“白先生你清醒过来了,我终于完成总堂交付的任务了。”

马金海杨兆鹏诸人见状,也顿时欢呼雀跃,纷纷大声喊着叫着,仿佛一群小孩子似的。

见此情景,杨怀礼冷静地说:“文彪,让先生休息一会儿,刚刚恢复神志,劳累不得。”

白文彪点点头,说:“爹,你暂时不要说话,待养足了精力,我再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白经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疲乏无力地合上沉重的眼皮,片刻,就响起来了极为匀称平顺的打呼声。

杨怀礼一跃而下,对众人大声宣布道:“总堂交付我们红堂营救白先生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杨兆鹏问道:“爹,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杨怀礼笑呵呵地说:“待天明,我们就返回西安济仁堂。”

马金海说:“杨堂主你们返回西安,我和文彪以及白先生也该返回胡杨台了。”

杨怀礼点点头,说:“你们再也不能去西安了,李自成牛金星等人害白先生之心不会死的。”

闻听此言,马金海点点头,暗道,别说李自成会加害白经庚,如果有一天,白经庚伙同王玉杰造大明王朝的反,我会第一个杀了他的,包括白府一家老小。

少顷,杨兆鹏看着昏暗阴森恐怖的秦皇地宫,不无担忧地问道:“爹,我们如何出去?”

“不能按原路出去。”杨怀礼说,“地宫还有暗道,通往外面,大家分头找一找。”

话音未落,就见郎杰朝着地宫南方吼叫起来,脖颈间的鬃毛竖立起来,威风凛凛,犹如一只草原雄狮。

众人不约而同地注视起来,只见一口棺材从天而降,徐徐下落,瞬间,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杨怀礼也被此等情景吓了一大跳,尽管在这之前,他曾潜入这座秦皇义冢数次,但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来没有见过这天降棺材的情景。

杨兆鹏提着蚩尤剑,方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被杨怀礼一把拽住,回头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能去?”

杨怀礼说:“等等再说。”并且向

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杨兆鹏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随即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棺材。

这是一口闪着幽暗黑光的棺材,通体黝黑,徐徐落地之后,稳稳地停放在原地,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丝毫异常。

此时,杨怀礼拍了一下郎杰硕大的头颅,发出一声命令,郎杰如离弦之箭,嗖地窜了出去。

在众人极为紧张的注视之下,郎杰围着棺材转了数周,而后,又冲其吼叫几声,便颠颠地跑了回来。

还未等杨怀礼说话,马金海一个箭步,旋风狂卷虎踏云,跃至棺材边,洗马走江山,飞起一脚,踢翻棺盖。

此刻,就见一股黑烟冲天而起,翻滚盘旋,瞬间将众人团团笼罩,继而,棺材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这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得郎杰加紧尾巴,躲在杨怀礼身后,狂吠不已,黑鹞也振翅高飞,落在石洞上方平台之上,乍起脖颈羽毛,紧张地瞧瞧白氏父子,又盯着黑烟笼罩的棺材,发出尖锐的啸声。

石洞内喧嚣的嘈杂声惊醒了酣睡的白经庚,他睁开双眼,轻声问道:“文彪,为何吵闹?”

白文彪说:“棺材里冒出了黑烟,又响起了爆炸声。”

“棺材?哪儿来的?”

“棺材从石洞顶部自动落下来的。”

白经庚闭上眼睛,略微沉思片刻,又忽地睁开双眼,说:“扶我起来。”

“爹,你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躺着说话。”

白经庚瞪了儿子一眼,加重语气说:“扶我起来,我要看看这口棺材。”

无奈,白文彪慢慢地扶父亲坐起来,透过弥漫的烟雾,白经庚静静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口闪烁黑幽之光的棺材。

此刻,杨怀礼也处于一种高度紧张无奈之中,这突然出现的神秘棺材里到底有何物件,他尽力思索着。

一时间,烟雾散尽,石洞内寂然无声,众人都紧紧盯着眼前通体黑亮的棺材,茫然而不知所措。

这时,白经庚说:“文彪,你将我背到棺材前。”

白文彪劝道:“爹,这棺材来路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白经庚呵呵笑了数声,说:“爹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挫折,现在一无所求,还怕什么?”

白文彪清楚,爹的犟脾气一上来,谁也无法阻止,如果自己不背他,有可能他会自己跳下去,爬到棺材前。

无奈,白文彪将

父亲背好,落壁垂灯花,跃至棺材前,将父亲放下,又扶父亲站稳,说:“爹,你小心一点。”

白经庚说:“你扶我走一圈。”

白文彪搀扶着父亲,围着棺材,缓慢地走了一圈。白经庚边走边认真地观察着,不时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后,白经庚向杨怀礼招招手,说:“杨堂主,请你过来一下。”

杨怀礼知道白经庚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见他召唤自己,暗道,莫非这棺材藏有玄机?随即吩咐众人道:“你等暂且不要过来。”,说完,怀着万分警惕,走向棺材。

白经庚示意白文彪退后,继而附着杨怀礼的耳朵轻声说:“我推测,这棺材里面是唐朝李淳风的尸体。”

这李淳风精通星相学算学,号称大唐第一预言家,其与另一名算学家袁天罡合著的《推背图》,据说能够预测千万年之后事。

杨怀礼吃了一惊,忙问道:“先生何以得知?”

白经庚指了指棺材正面繁星密布的天相图,说:“是它告诉我的。”说着,竟读出了《推背图》中的一首诗。

茫茫天数此中求,

世道兴衰不自由。

万万千千说不尽,

不如推背去归休。

杨怀礼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如何办理?”

白经庚略一沉思,说:“根据李淳风身前的喜好,棺材里面必定放着一把轩辕宝剑和一本《推背图》。”

杨怀礼恍然大悟,暗道,这白经庚果真深不可测,怪不得总堂要竭尽全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营救他,这人对五钱会今后的发展有可能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经庚用商量的语气说:“杨堂主,那把轩辕宝剑乃陨石所铸,吹发断丝,剑中精品,今日现身,合当天命,就归你所有。”

杨怀礼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那本书就归先生所有,这叫各的所有各得所乐。”

白经庚也笑着说:“一言为定。”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远处的千面佛马金海一眼不眨地死死盯着白经庚杨怀礼两人,尽管听不清两人所谈之言,但从他们甚为得意的面部表情上,已经推猜出若干端倪。

此刻,又见两人得意的大笑,心头不由得涌出一股怒气,暗道,这白经庚杨怀礼皆为阴险奸诈之辈,若有机会,东厂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天杀地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