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亡灵地,不归城,千山暮雪望断魂。

爱永离,恨也弃,魑魅魍魉徒悲戾。

……

迷糊间,她听到有孩子在唱着童谣,南宫冰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小娃娃,你终于醒过来了。”一老伯将她扶了起来,从衣兜里摸出半块冷馒头悄悄塞到了她的手中,轻声说:“吃吧。”

屋子很昏暗,地上铺了干草,散发着一股股霉臭味。所有的在押罪犯都被关在了一起。她实在饿极,默默的吃下了这半块冷馒头。

老伯笑着点头轻抚着她的头发,慈蔼的说:“小娃娃,好好活下去。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活着,就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她看着他慈蔼的笑,蓦然红了眼睛,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闭上眼,抬手想要擦去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前世,她的父亲,若也能如此关心她,那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老爹。”

老伯听罢,大笑了起来:“你叫我什么?老爹?我都花甲之年了,应该叫爷爷才对。”

“老爹!”她似是什么也未听到,依旧坚持的这样叫他。

“哎,罢了!”老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叹:“你这小娃娃真是作孽,小小年纪就遭遇了这些苦难。”

“不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年轻的时候,把该受的苦和罪都受了,老了的时候啊,就能幸幸福福,平平安安。”

她瞪大着眼睛迷茫的盯着前方,泪水渐渐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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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前方便到驿站了。今晚在此落脚吧。”

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快穿过这片沙漠了。车内那人将竹帘卷上,满眼飞沙黄尘,一望无际。

“大漠么?竟是这般壮观。”檀逍神色一凛,沉声命令道:“加快速度前进!”

策马狂奔,终在落日前赶到了驿站。

他们叫了一些吃的,一路行来,几个壮士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的吃上一顿了,也顾不上这味道合不合味口,一通狼吞虎咽。

檀逍叫了坛大漠特有的葡萄酒,起身要给属下亲自斟上。

属下慌忙放下手中的烤肉,受宠若惊:“少主,万万使不得,酒还是兄弟们替您倒吧。”

“不!这酒理应我敬给大家,所以我来倒。”檀逍坚持着替十几个属下一一将碗倒满,举起了碗。

“若不是我檀逍,大伙也不会跟着我受苦受罪。从小你们便守护在我的身边,尽职尽责!如今更是沦落到这不毛之地。”

“我很感谢大伙对我的信任,一路行来的不离不弃。但……此去蛮沙城,不知何时能返。所以,在这里大伙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沿路回走!”

“少主!”属下们通通跪倒在地不愿离去。

“少主即是知道兄弟们如此信任您,就不会弃您而去!少主的为人咱们都很清楚,少主十二岁就担下光复神龙檀府的大任,如今神龙檀府也日渐强大,夫人竟趁此时选择将您流放此地。”

“少主付出了多少心血?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属下们替少主鸣不平!我们相信,只要能跟着少主,总有一天,能风风光光的杀回去!夺下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檀逍嘲讽一笑,风风光光的杀回去?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比谁都想!!

可是……

檀逍暗自吸了口气:“你们想清楚了,越过了这个界,你们想再回走,就没机会了!”

“属下誓死效忠少主,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

“好!都起来罢!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檀逍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至少现在都已明白,身边的人都是死忠,暂时是不会背叛自己。

以后,谁又知道呢?

用完膳,其中两个属下愤愤的走到了马厩里,此时檀逍正同属下一起给马喂着草粮。

“少主,刚才问了掌柜的,居然一间房也不腾出来,难道让少主您睡马车吗?!”

“那怎么行?少主是何身份?怎能睡马车?老子一亮兵器他就知道厉害!”

檀逍入鬓的剑眉一蹙,吼道:“都给我回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不比中原,收敛些。”

“少主!!”

“收回拳头,不代表认输,而是下一次能更有力的还击。”跟着他的这十三个人,也算在江湖小有名气,从入檀府后更是起着领导性的作用。

一群铁峥峥的汉子,做事大刀阔斧,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哪里受过这般窝囊气?

听罢,燃在胸膛里的浮躁渐渐平息了下去,一个个垂着头叹着气,精神不振。

“今夜天心月圆,何必睡屋里?不若在沙漠里点上一堆篝火,烤烤肉,喝喝酒,谈谈理想抱复,岂不快哉?!”檀逍豪迈的提议让所有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十几个汉子,闹哄哄的在驿站外升起了三三两两的篝火,有人烤肉,有人喝酒还有人拍着胸膛,豪迈的谈着过去与未来。

突然有一个兄弟站起身对檀逍笑道:“少主,属下趁着酒劲,一时兴起,恕属下斗胆要求,少主为兄弟们吹奏一曲,如何?”

“好!我们差点忘了,少主的曲子吹得好极了!”

“恭敬不如从命了!”檀逍从腰间取下一支小巧的玉笛子,吹奏了一曲《江湖游》。

激昂的曲子透着隐忍与强大的信念,让兄弟们的胸膛燃起了豪情壮志。

“你听,不知是何人在吹奏着这首曲子?能吹奏出这曲子的人,必是人中龙凤。”老伯轻拍着南宫冰儿单瘦的背,轻声的说道。

她静静的扒在老爹的膝盖上,透过天窗看着大漠显得格外大的圆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些犯困了。

一切的美好,在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只个官兵提着裤腰带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笑得十分猥琐。

将卷缩在角落里的女犯人都提了出来,当着所有犯人的面对女人进行侵犯。

在这些官兵的眼中,犯人,根本得不到为人的基本尊重,不过是能随时杀剐的卑贱生物。

女人们痛哭着,惨叫着,却无人敢站出来阻止这种禽兽般的行为。

“别看!”老爹将南宫冰儿的眼睛给紧紧捂上,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浑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