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刺杀失败

走了近一个多时辰,终是来到了气派恢宏的笈岭南宫府。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襄着的狮口门环用着阔气的纯金打造,门的两旁立着两樽价值连城的玉狮子。用红墙白瓦砌成的宅子,大如一座小镇。

尽管冰天雪地,南宫府上门外也屹立着十大高手守着,丝毫不敢殆懈。

南宫冰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稍纵即逝。即是一场注定的痛苦轮回,那她便做个孤魂恶鬼,该得到惩罚的都一同与她下地狱去吧!

“来者何人?”他们被守卫拦在了十步之外。

檀逍神色一禀,阔开步子上前做了个揖,英姿豪迈。

“神龙檀府,檀逍前来探望南宫老爷。”

南宫冰儿眼眸沉了沉,原来他便是神龙檀府的人。莫非这是天意?她原不打算去寻神龙檀府,但老天爷偏生将这人送到了她的眼前。

听到是神龙檀府的少主,那些人不敢怠慢,赶紧通知南宫老爷去了。

未等多时,管家挺着大肚,带着一干人等风风火火的出来迎接:“原来是檀家少主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快快里边请!”

“嗯。”檀逍淡漠的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缰绳栓好后,径自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听得那管家戾声道:“快!将……将她赶走,尸体拉去焚毁,她们染了天花!”

檀逍顿住步子,转身呵道:“住手!她是我带来的,也不知与你们南宫府上是何渊源,我本不应插手管人家私事,但念在她与我有些缘分,我也不能坐势不理。”

那管家一脸愁苦,道:“少主子有所不知,死去的这妇人,便是我府曾经的三姨太太,但品性不良被我家老爷逐入后院。十天前二小姐染了天花,百医束手无措,为了府中几百号人的安危,再三思量之下,只能将她们母子驱逐出府。”

檀逍眸子闪过一丝鄙夷,这行径实在不是什么名门风范。

“她即是将母亲的遗体拉回南宫府上,定是有遗愿未了,死者为大,你们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说罢,他转身牵过了南宫冰儿的手。南宫冰儿小小的身子一震,眸子渐渐发烫。

好暖的手,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与呵护了?

她抬眸看向这弱冠俊美的少年,少年冲她微微一笑,就是这个笑,从此她堕入红尘,万劫难复。

“别怕,只要有我在,我便护你周全。”

护她周全吗?是啊,她坚强得太久,差点忘了她也是尘埃中微不足道的存在,有时候需要一个坚不可催的后盾与能依靠的怀抱。

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透过瞳孔,将他的一切烙印在心底。

茫茫人世间,她飘泊得太久太久,而今她终于寻到可以停靠的港湾,不用再寻寻觅觅了。

便就是他了罢!

经商议,尸体被安放在南宫府上破旧的偏宅里,这里几乎是没人来的,檀逍又在宅子四周洒上了好些药粉,点上薰香,说是可以防止疾病感染。

管家以接风洗尘为由,让他们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之前的衣服檀逍也没问去处,八成被焚成了灰。

南宫家二小姐突然平安归来,最不安的当属南宫家主母沈翠屏。

在不下十个大夫肯定南宫家二小姐痊愈下,沈翠屏这才不甘心的松了口,答应南宫冰儿重回南宫家。

不过庶女只是个庶女,是不是南宫家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南宫府上为堵住悠悠之口,决定厚葬木子兮。这也总算是了却南宫冰儿的一桩心愿。

沈翠屏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借头七之由,让南宫冰儿独自一人守在灵堂之中,睡的地方便是灵堂中的那小榻。

深冬寒重,只给了她一条单薄的毯子,小榻什么都没有垫。南宫冰儿看着灵位,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她的。所以木子兮的仇,她定是要讨回来!

守了灵堂两天,她的脚和手终是冻出了冻疮,难受得很。檀逍忙于南宫家老爷的应酬,根本见不着踪影。

只是有一次无意中听下人私下议论,南宫家老爷有意把南宫家大小姐指配给檀逍,这些时日,南宫家的大小姐也时常缠着檀逍玩耍。

她那个所谓的姐姐南宫婉,只在花园里匆匆见过一面,虽才不过十二岁,却已有惊世的才貌。

守灵的第六天,南宫冰儿终于将一切都筹备好了。是时候取她贱命!

一声尖叫冲破暗夜苍穹,紧接着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喊着:“杀人啦!快来人呐!杀人啦!!”

顿时夜幕下的南宫府上被烛光照亮,所有人都赶到了主母沈翠屏的房外。听说被刺了一刀,未死。里面的大夫正在抢救。

南宫婉咬着唇红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的等在门外。

“莫担心,定会无恙的。”檀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檀逍哥哥,谢谢你。”南宫婉故做坚强的冲他笑了笑,檀逍欣赏的点了点头,想去四周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发现案发现场的是跟在沈翠屏身边多年的一个老嬷嬷,老嬷嬷说:“奴婢进去的时候,便发现夫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凶手很高很瘦,戴着面具,穿着一件黑色长斗篷。斗篷特别长,都把脚给盖住了,看到我进来他便跳窗逃了去。”

檀逍来到窗台下,奇怪的是并未发现可疑的脚印,也无法推测那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突然,他在花园里发现了一块黑色的碎布。应该是凶手逃跑时被荆棘挂下来的。

奇怪的是,虽没有找到脚印,檀逍却发现了一长串的圆柱形的印子,印子陷入泥地不深。

檀逍站起身,按照自己的步伐测了测那些圆柱形印子的间距,跨度很小,并且稳而不乱。

他寻着那些圆柱形的印子,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后院。这院子里有一鼎很大的火炉,是专焚烧府中废弃之物所设的。

凶手必定是府上的,他不急着逃命,却一心想着毁掉证据,究竟想掩盖什么呢?

南宫府上第一时间便布下了天罗地网,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也出不去。

南宫老爷亲自盘查,将府中老小都调集到了前厅,指出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檀逍独自一人来到了灵堂外,南宫冰儿正背对着他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他本不应该怀疑一个才八岁大的女娃娃,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胆量,难道她真有这般过人的智慧去杀人?

檀逍问了守夜的何叔,何叔说:“老爷让我看着二小姐,这七天七夜,二小姐从未离开灵堂半步,真是挺可怜的。”

听到何叔这些话,檀逍动了恻隐之心。他不应该怀疑一个八岁的孩子。

他悄悄走进灵堂,习武之人,脚步很轻,轻到南宫冰儿完全没有查觉。这才让檀逍听到她竟是在诵经。

经文诵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懂,但一个八岁的孩子,虔诚的闭着眼诵颂着复杂难懂的经文,要说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她,究竟是什么人?!真是南宫府上的二小姐吗?真是一个才八岁大的孩子?

当他回过神来之际,正发觉南宫冰儿睁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脸上的脓疮已经彻底的愈合,开始结痂褪皮,模样真的说不上好看。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迎面扑来,檀逍半眯着眸子与她对视良久。

她迎着他探寻的视线不躲不闪。

“你长冻疮了?”檀逍在她的跟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有些严重。

南宫冰儿点头不语,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一旁的小榻之上。小榻上只有一条薄毯。

檀逍眉头深锁,问她:“晚上睡着很冷罢?”

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似乎只要他呆在身边,便会让她安心。

“你在这等我。”他起身欲离开,她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拉过了他的衣袖。

“别走!”

檀逍身子一震,讶然的回头看去,笑着说:“你的声音真好听,应该多说说话才好。”

她抿唇浅笑:“我只说给你听。”

他大笑了起来,那样子很好看。细长有神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状,对她说:“不只说给我听,也要说给大家听。你不说出来,他们是不会猜到你在想什么的。”

他真温柔,却让她难以相信,多年后他的温柔会是她致命的毒药。

“檀逍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南宫婉像是一路跑来,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晶莹可爱,盈盈双眸像是能说话般灵动。

她自然而亲昵的挽过檀逍的手臂,像是宣告着她的所有物般,用着诧异的眼神看向南宫冰儿。

“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又得什么奇怪的病了?檀逍哥哥,你快去让大夫给看看罢!”

檀逍失笑,拉过了南宫婉:“无碍,只是生冻疮了,正要给她去打水处理一下疮口。你找我何事?”

“对了,我娘醒过来了,大夫说已无大碍,凶手那一刀刺得不深。”

听罢,南宫冰儿晶亮的眸子沉了沉,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罢了,还会有机会的!

“那真是太好了!凶手有线索了吗?”檀逍问。

南宫婉秀眉紧锁:“还未找到线索,不过父亲在后院里找到了烧得只剩下半截的棍子,那棍子造得奇怪,不知做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