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消息可谓晴天霹雳!李冬青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态竟会如此严重!

张远脸上流过淡淡的哀伤,他没有说清话语,只是漫步向皇城走去。

坐上电梯,直下B4,门打开后,这是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小房间,房子两边种满花花草草,一张布满仪器的病床正居中央。

“菲菲…”看着那张昔日无限娇好,如今却发紫溃烂的脸,李冬青只感觉一颗大石头压在心口,他脚步阑珊的,走了前去。

“别碰她!”张远闷哼一声,走上去检查了四周的仪器后,爱慕的看着沉睡的秦菲,呢喃道:“救得了她的人,却救不了她的命…是我无能,要是那天我早一步回来,菲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手指在菲菲溃烂的脸上轻轻摩擦,眼中的哀伤越加浓重,亲吻她额头一下后,无力的瘫倒在地。

李冬青心口也无比沉重,但看他如此,不禁拍拍肩头,道:“别难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是命,由不得你!”

张远没有说话,只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百合花,良久,轻声呢喃。

“李冬青,你觉得,我是真的想娶菲菲么?兴许,我只是想借着她的身份,在秦家笼络更大的权利呢?你说呢?”

李冬青脸色一僵,他原本想撒谎,但面对菲菲却口难开,犹豫半晌,沉声道:“没错,我的确有这种想法,所以呢?”

张远闻言脸色一怔,片刻后却突然傻笑起来,一边笑,泪,一边流…

“旁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权力。包括为干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秦家的家室而已,连你也是如此…但…”

他深呼吸一口,虚弱的站了起来,俯身望着菲菲的睡颜,泪如泉水,却面带微笑。

“但我真是你们想的这样么?呵呵……我三岁就没了父母,是干爹一手将我养大,他给我知识,给我力量!给我优越一般人的生活和待遇!他给了我亲生父母亦给不了的爱与支持。权利,又算得了什么?”

“人活在世,并不是一切的所有,都是靠欲望驱使的,我张远爱的是自由,是无拘无束,若真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我最想得到的,无非是逍遥自在浪子般的生活,若真是为了权势,秦家上上下下大小机密几乎都经过我手中操纵,要谋权,早就得到了…”

李冬青闻言动容,并非张远能说会道,而是事实本是如此!

张远轻轻擦掉秦菲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嗓子,似在她耳边轻语,呢喃道:“我与菲菲,从小一起长大…她的确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女孩,从小就欺负我,说真的,那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甚至有想过以后长大了,干爹去世,我就杀掉她为自己报仇!”

张远轻语这,手不自觉摸了下自己的手腕。李冬青看到,那里有个疤痕,有个牙印状的疤痕。

他的泪水渐渐停歇,眼中的哀伤与无奈,逐渐换上一层淡淡的光明,好似在回忆什么。

“但十七载岁月匆匆流去,留下什么?又逝去什么?我清楚得很,往日的嫉妒和怨恨,早就烟消云散,淡淡想来,她与我幼年嬉戏玩耍的场景一幕幕浮现脑海,是照耀我内心深处童年生活的唯一太阳…永恒的太阳…自她那年被干爹前妻带走之

后,我就再也没有当年那种轻松与单穿的时光。我也曾想过,我是否有病?是否天生贱人??但,直到那日姓谢的来找茬,为难菲菲的时候,看着她高傲的头颅微微垂下,看着她纯真的笑颜笼上尘世的烦恼,我才意识到…这不是贱…这是……爱…”

言语消散,张远整个人的气质顿时由机器般的冰冷,转变为忧郁与纯情的绵软,李冬青汗颜。他曾一度以为张远是个性冷淡般的存在,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没有“那种”欲望与情调,而是他的欲望与温柔,只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前后两者的变化,实在过于巨大,李冬青一瞬有种昏头昏脑的感觉,沉默半晌,才勉强的挤出个笑容,道:“这话,你对菲菲也说过么?”

张远猛地转过头,脸上十分罕见的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轻声道:“不然你以为菲菲是怎么答应我的?呵呵,当时她跟你一样,以为我脑袋有病才会这样,听我说完后才感动的痛哭流涕…女人啊,就是禁不住花言巧语,菲菲也一样,只可惜…“可惜什么,张远没有说完,他只是脸色一瞬变得冰冷与决绝,猛从怀里掏出一只玻璃瓶,李冬青看到那瓶子里有两只小虫子,黑乎乎,肉肉的!最重要,是十分眼熟!

不等他记清楚这是什么,张远,已经一手卡开菲菲的腮帮将其中一只用气劲过度进去,旋即不顾李冬青的阻拦,直接将另一颗吞了下去!

“你疯了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李冬青顿时暴跳如雷,那玩意他十分眼熟,遵着记忆一番寻找,才回想起,那玩意正是当时秦坚给自己和秦远离种的蛊,名为连生蛊,蛊如其名,中蛊者一尸两命,死一人,则死一对!

“就让他们说去吧,只要我自己知道对菲菲的爱有多么纯真就是!要是菲菲真出事了,在下面,得有个男人去保护她,除了我,谁也不许…”张远嘴角流出一律霸道的弧度,但李冬青看到的却是铁血柔情!与生俱来头一次,对旁人的“爱”,感到一种想要膜拜的心理。张远在他心中的形象也顿时高大许多!

又亲吻了菲菲的额头一下后,张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就好像瞬间变回“机器人”了一样,连眼中的柔情也掩藏的没有踪影。

“走~”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就一把拽着李冬青的胳膊向外面走去。被捏的生疼的李冬青,不禁一阵无语,暗道这家伙的爱可真是霸道无方,但细心回忆下,难道这不正是菲菲喜欢的类型么?她曾说过,自己就喜欢霸道的真男人!如此想来,若是她可无事,两人生活在一起,兴许会比想象中还要甜蜜幸福…

“张远!”眼中一亮,李冬青心中做下决定,当先跑到电梯里面,摁住门边不让其合上,道:“我有办法救菲菲!”

“嗯!?”张远脸色大变,甚至可以说有点狰狞。他一把掐住李冬青的肩膀,急促道:“什么办法!快点说,千恩万谢不多说,我张远的命以后归你就是!”

李冬青一手挡开张远,皱皱眉头道:“换血!?”

“换血!?”

“没错!你应该知道我吃过百毒精果吧?百毒精果,食之百毒不侵!更可以化解其他血液里的病毒!我已经用这方法救过旁人了,这一定行!”

张远原本也是十分兴奋,但当他刚拨通某人的手机号码后,却又面色一僵突然摁掉,垂头道:“没用的……现在我终于知道光绪老狗为什么要这么干了,菲菲的医生曾近说过,她中的毒十分复杂!远远超过”毒药“这个领域,简言之,就是一种催化剂,催动体内细胞加速分裂与衰老,以导致生命体自然腐朽…想要弄死一人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看来是我想太浅了,姜还是老的辣,光绪老狗比我们想的多多了..”

李冬青一阵无语,良久后才勃然大怒道:“玛德,我吃过百毒精果的事,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啊!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张远闻言掰开李冬青摁住电梯的手,待电梯门缓缓合上后,沉声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张远眉头一挑,扭头道:“秦远离回到光绪老狗身边了,跟你那么长时间,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体特殊,这就叫百密一疏。”

“什么!?”李冬青顿感诧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怪不得这么久没再见过那秦远离,他居然重新回到秦光绪身边了!该死,看来是早有预谋吧?当初就不该那么相信他!

“对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干爹,看完你就去找秦毅叔叔吧,让他带你去苗疆一代找蛊师除掉你身体里的连生蛊,那已经没用了。”

李冬青嘴角一列,他总感觉这一天噎得慌,很多事情,都好像完全以超过自己预料的道路疾驰而去,自个的思维根本就跟之不了!

电梯在顶楼停住,李冬青迈出大门,望着那熟悉的蓝色玻璃与飞机坪,脑海不自禁回想起当日围困秦光绪的场景…他当时其实就想建议秦坚处死那老狗的,只可惜想到,却没做到,留下这么一条大蟒,在杂草丛生中害人性命。

“坚叔呢?”李冬青诧异道,他举头四望,始终没有看到秦坚的身影。

张远不语,只是捂住李冬青嘴巴,淡淡的用手指了天空一下。

李冬青下意识抬头看去,当看到秦坚熟悉的身影,正好似坐在空中楼梯上般悬浮半空时,心中不禁戈登一下,暗道内修的人就是牛x,只要有足够的内劲,上天下海根本不是问题!

“嘘,你小声点,最近事很多!一头未平一头又起,干爹已经心焦力瘁了…”张远淡淡的说道,一边摁着李冬青,坐倒下来。

李冬青只是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秦坚脸上的神情,恍惚而疲累,这与当初那副王者霸容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事实证明再有能力有自信的人,当遇到足以重创他的打击时,依旧不得不向命运妥协。

就这样静坐着,生怕打扰到秦坚的思考,李冬青却突然想起什么,小声道:“对了张远,我记得刚才你好像说那个秦远有用,他有什么用?他爹是内奸的话,肯定已经被坚叔处死了吧?那小子虽然外表无能,但心里肯定藏有很大的怨念!这种毒瘤不赶紧铲除掉,是会坏事的啊!”

张远闻言,认同的点头,良久后确实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和干爹没有想到么?斩草自然要除根!但要是这草根牵着树根,就不好切了…除了菲菲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干爹最担心,你知道是什么么……秦氏贸易要破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