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的阴笑中,程仕仁带着张岳高通,扬长而去。而郑元却是双目圆睁瞪视着他们嚣张的身影,通红着脸,剧烈咳嗽起来,不多时,捂住嘴巴的手掌,渗出丝丝血流。

“师傅!”崔文印和小雪见状,立时惊得蹦跑前去,一左一右将师傅胳膊搀起。

“文印,你来了?”郑元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崔文印,旋即却是一抖手臂,将两人甩开,倔强道:“我没事,别管我!文印,你好多年没回来了吧?回来就好,帮助师傅,师傅…哎~~~”

一声叹息中掩藏太多信息,崔文印心中一抖,他可从没见过师傅主动说过要人帮,能把师傅逼到这份上,程仕仁那几个老东西也算牛逼了!

“放开我吧,这宅院这么多年也重修几次,你可能不太熟悉了,让小雪给你腾出一间空房。师傅晚上给你接风洗尘!”郑元悄悄将血迹擦干,把手背到身后,面色上愤怒渐渐退去,转而浮上一层欣喜。

他郑元天性忠厚稳重,没有宏图大志,也不想那狼子野心,一生唯独尊重师长,溺爱小徒,而其中崔文印又是师傅亲传下的干儿,自幼他就宝贝的很,当自己亲儿一般看待。几年不见,当真想了,这再次重逢怎能不够惊喜?

崔文印听到这话,也不强求,只是看着师傅略显沧桑却依旧挺拔的背影离去,连李冬青的传话都没敢开口。

郑元待他如亲儿,他又如何不待其为父呢?几年不见,郑元已经老了好多,看到他口渗鲜血,他还哪能再让其劳费心神?连心中恼火都未曾敢浮于表面。

直待郑元走远后,崔文印才猛地狰狞下面孔,拳头紧攥,咬牙切齿道:“小雪,怎么回事?那几个老东西又在打什么歪念头?”

小学被师兄的表情吓得一呆,旋即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紧张道:“二师叔他们想把我们索命门跟江浙一带的血轩堂合并掉,对了,血轩堂的门主昨天才刚走的…他跟师傅商量的时候好像出了些口角,当场跟师傅过了几招。”

“原来如此!”崔文印点点头,他说呢,师傅的身子骨明明还硬朗着呢,今年也不过六十出头,武人一般都长寿,最次也能活到七十,更何况师傅那高深的功力了,怎会因为气怒无辜吐血呢?向来是与那血轩堂门主对招时,受了暗伤。

“他们仨呢?在不在?”崔文印又问道。

小学面色一凉,低头道:“在,不过他们没帮师傅,只是师傅和血轩堂门主对招之后,陪着笑脸就都跟那门主出去了,也才是刚刚回来。”

“砰!”一声,崔文印情不自禁砸了面前围墙一拳,脸上怒气更甚,咬牙咧嘴道:“这群老畜生!真不知羞么?难道说连自己是哪个门派的人都已经忘了??”

“呦~?这不是粪坑小子文印嘛?哈哈哈,回

来怎不知招呼一声呢。”

小雪刚待上前安抚,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轻浮的喊叫,脸上一寒。李冬青也就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方才程仕仁几人走掉的方向,突然又走进几个年轻人来,看面相大多三十出头,跟崔文印的年纪相仿;而当先一人则留着小中分,一米七的个眼睛和鼻子一般小巧,下颚很宽,但腮帮却又很瘦,好像里面没肉跟骷髅头似的,倒是与程仕仁又几分相似。

崔文印多看了那人几眼,才算认了出来,但他似乎对其十分不屑,冷哼一声,拽着师妹和李冬青,就要走开。

“呐呐呐,真无情呢,呵呵~”刚转过身,身后那小中分不依不饶的酸叫一声,眼睛半眯站住脚道:“出去几年,牛逼了?连师兄都不惜的认了?嘿~还亏师兄当年把小玲让给你,这么小的肚量…”

“你给我闭嘴,程舍!”美玲是崔文印的禁脔,谁都不能碰!崔文印当即头一转,指着远处的小中分道。

“程舍?程姓,果然是父子么,怪不得长这么像…”李冬青在心中呢喃道。

似乎料到崔文印会有如此反应,程仕仁不屑的笑了声,眼中却泛着一丝歹毒。

他恨崔文印!打十五岁那年,自己跟美玲告白被拒,美玲当时就在众人面前亲了崔那一刻起,他就深深恨上了他,说什么让给崔文印,只是自己得不到吧嗒嘴皮子罢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在本堂的那几年,他程舍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崔文印!他本就因是程仕仁的儿子而在一干徒弟里面称王称霸,经常干些欺负同门的勾当,所以同龄人都怕他。

但崔文印可不一样,他是老祖尊的干儿子,别说自己,就是父亲看到他都得谦恭的叫声小少爷,而且天性就爱多管闲事,好几次自己揍人揍得正爽之时,都会被崔拦阻下来,打又不敢打,这让他许多次自觉在其他人面前受辱,因此对其的仇恨就愈来愈深,但迫于其身份,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因此直到他与邱家两姐妹被派出历练,他从也没找到机会好好报复下崔文印,藏在那狭小的心中,始终是个病根。

但时到今日可不同了!老祖宗被人莫名杀害,到现在未曾找到凶手是谁;他催文印的师傅郑元,此时又是身单力薄,自顾不暇。昔日的少爷崔文印,现在就比之不同弟子无甚两样,反而自己的父亲程仕仁,现在因为深得三师叔和四师叔的推崇,在门派内俨然掌握大势。用父亲亲口说的话来讲:郑元是老祖尊最喜欢的徒弟,在门派内声望很高,以前老祖尊在的时候,就算别个大门派的门主见到他,都能平起平坐的说话。但现在老祖尊死了,他就是头断了脚的大象,虽然体积庞大,似不畏凶兽;但寸步难移,终难免被群兽生吞活剥的下场。索命门,终将改名

换姓,归到他程家人的名下。

程家的,不就是他程舍的么?这段日子他程舍可谓是春风得意,在门内耀武扬威,今日得幸碰上往日仇敌,怎能不借机报复他一顿,一了往日心结?

“呦,好大火气,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崔文印,有你发怒的份么?”程舍一边说,已经一边向身边的几个跟班使了下眼色,几人会意后,皆面露凶相的向前慢移。

崔文印深知程舍的痞子性气,他这几年心境也成熟了许多,换做往日可能会避而远之,但今日不同,才刚刚看到师傅被这混账的父亲给气吐血,心中愤怒异常,怎能再咽下这口气。

他也不多说话,悄声让小雪跟李冬青后退后,瞪着眼睛,用大拇指比比程舍,旋即,猛然倒转,指尖向下,连点三下。

“靠!给我打!今天老子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这劣徒,出去几年连自个是什么东西都忘了,给我打!”

程舍见状怒极,猛一挥手,早就蓄势待发的几人,猛如下山豹般狂冲而去,崔文印凌然不惧,怒叫一声,就冲了上去,与那些个走狗厮打在一起。

崔文印从小就不喜欢练武,但因为身份的缘故,所学之术皆是索命门的精华功法,一套郑元亲传的拳路耍的虎虎生风,倒也不是这几个小喽喽能奈何的了的,几个回合下去,虽然是以少击多,却不落下风,不到半分钟就把两个小矮个打的在地上翻滚。

“好样的师兄!”小雪原本担心的紧,此时眼见师兄发威,心中不免有种出气的快感,竟是加油呐喊起来。一边的李冬青也暗自点头,看着崔文印敏捷干连的动作,心道这货表面沉稳,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是头怒狮,看这势头,赤手空拳下,怕是比君子还强上几分。

眼看情势大好,李冬青也不打算干耗下去,毕竟他和崔文印也算认识,按他的性格没理由有架不打啊?

刚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搀一脚,他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强光闪过,下意识大吼一声:“小心!”

但他这一声显然喊得有些晚了,一直在几人身后默默观摩的程舍,其实早就在众人注意力集中之时,偷偷从袖子里甩出一击钢针,就在崔文印侧过身的时候,“丘”的激射过去,压根没有躲闪的崔文印当场被钢针射中肩胛,一股麻痹的滋味从中扩散,一瞬他就被麻倒在地!

本想着情况,那几个狗腿也该见好就收,哪知他们竟乘弱追击,对这崔文印的脸就一阵猛踹,有几个甚至正对下阴践踏!

“靠你姥姥!自家人你也敢动阴招,还有没有武德!”李冬青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天字号的大门派、亦是同门师兄弟的情况下,这群混蛋竟然如此阴毒!气急败坏下立马狂冲而去,一巴掌抡飞眼前一人后,猛将崔文印拖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