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听着陈剑飞的介绍,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即便是陈剑飞不接着往下说,他也能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显然,这个金宾实,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通过之前的事情,也能证明了这一点,他在长大之后,定然是要从这些原本掌控宗门的人手中,将大权给夺过来。

在金宾实的眼中,这些人,虽然都是宗门元老,并且为他父亲办事,可都是外人,只有将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算是维护宗门的正统。

果然,陈剑飞接着道:“金宾实参与宗门事务之后,对于一些理念,与那些元老产生了冲突,矛盾逐渐激化,经过明争暗斗,最终,金宾实占据了上风,那些元老们,都是以年纪大身体不适为缘由,不再抛头露面处理宗门事务,实则,是他们逐渐脱离了宗门的权力中心,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集中在了金宾实的手中。”

“难道,金孝哲就不闻不问的,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么?”

上官眼神里面,流露出几分不解。

在她的宗门里面,宗主可是要负责一切事务的,怎么会允许发生这等事情?

陈剑飞笑道:“金孝哲对于宗门归谁管,并不在意,只要给他钱让他可以花天酒地,他都不介意让那些元老掌权,如今权利落在自己儿子手里,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上官眉头仍旧是微蹙,她所在的宗门,是门规森严、人人各司其职的,尤其是宗主,更是至关重要,她这样正统宗门之内长大的,当然是不能理解,大圣主宗这种宗门内部的种种事端,对于这宗门内权势的明争暗斗,也是有些无法理解。

纪宁瞧出来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有些宗门里面的事情,并不简单,越是大的宗门,越是容易生出事端来,之前我们去的那青虹宗,不是也有人挑衅宗主么?”

上官点了点头,并未回答,而是又看向了陈剑飞。

陈剑飞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宗门内部发生权利更迭,还是所谓的祭祀事件,自始至终,金孝哲都是一直在国外,没有回过国,一直到他死,都不曾回来,最后客死他乡,是金宾实把他的遗骨,从国外接回安葬的。”

唐峰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忽的道:“究竟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还是不能回去?”

陈剑飞也是“哈哈”一笑,道:“到底是怎样,我们这些外人,终究是不能知晓的,不过,根据我们得到的资料,便是如此的。”

唐峰的怀疑,其实也不无道理。

依着陈剑飞的说法,金孝哲是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就算是他一直都留在宗门之中,也难保不会有人对他手中的权利产生觊觎,一旦他与这些人发生直接冲突,怕是他没有什么能力全身而退。

他自己跑到国外去,不过问宗门的事情,倒是成为了明哲保身的好方法,并且最终,这权利落在自己儿子的手中,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此想来,这金孝哲尽管没有能力,但脑子倒是挺精明的,在这等复杂情形之中,不但可以全身而退,并且这一辈子,吃喝不愁,尽情享乐,在当时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紫萱对于金孝哲到底是自己愿意待在国外,还是在权利争端之中,不得不背井离乡,最终如此的,并无什么兴趣,而是连忙向着陈剑飞又问道:“所以说,这关于祭祀的事情,不管是四十多年前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其实都是金宾实搞的鬼?”

陈剑飞点头道:“不错,,即便是四十多年前的世间之中,金孝哲是宗主,可他从未回过国,宗门事务,基本都是金宾实主导的,另外,说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还有一件事,需要补充一下。”

说话之间,陈剑飞向着唐峰看过去,脸上带着笑意,顿了一顿,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瞧见陈剑飞这眼神,唐峰也是会意,他微微点了一点头,道:“那家医院,也是金家所有的,对吧?

二十多年前,这已经已经到了金宾实的名下了。”

陈剑飞笑着点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唐峰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倒是纪宁和上官,都是显得有些惊讶,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又相互看看,接着,又是同时点了点头。

这等事情,其实也并不难猜。

两次事件,都是涉及到了医院,并且人都是死在医院里面的,加上陈剑飞已经提及了,金家有私人医院,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一起。

上官和纪宁两人,也不过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罢了,现在听唐峰说了,觉得是预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

唐峰语气仍是很平淡的道:“这四十多年发生的事,还可以说,是金家所为,官方也能勉强洗脱嫌疑,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官方可就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了,毕竟当时的事儿,可是闹出了相当大的动静,最终将一切处理了结的,是官方出面。”

陈剑飞的面色之中,带了几分严肃,道:“在当时,我们做出这些推断的时候,也是相当的震惊,沈老还特意叮嘱我们,这些事情,是万万不可泄露的,否则,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唐峰当然也是明白这麻烦意味着什么。

毕竟,所谓大圣主宗祭祀,只是一个传言,并没有人站出来确定的说,这些事件就和这个宗派有关系,但作为沈老和陈剑飞,他们的身份本就相当的敏感,通过一系列的事情,推断出这个结果,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会引起南高丽方的强烈不满。

这两起事件,无论哪一次,官方的消息都是意外事故,遭遇这等事情,已经是相当倒霉的事情,却还被怀疑,这是为了完成祭祀,人为制造的,怕是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