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圣诞节谋杀案(1/3)
圣诞节快到了，街上各家商行都披红挂彩，竭力招揽顾客，金平大厦里更是流金溢彩，霓虹灯把室内照耀得象个舞场，这本就是个招揽富客的地方，只是傍晚进到金平大厦里的顾客，恍惚会有走错地方之感。
金平大厦里卖名牌包的庄明春，下班后对完账和物品，开始向外走。她卖的每一个包都价值不菲，因此格外小心，每天都要对账、盘点剩下的包包，做到一切都无误后，才能下班。她这个工作不好做，若不是看在工资还高的份上，她早就不做了。
庄明春是弄堂里出来的女孩子，因着会说几句英语，才找着了这个好工作，其实这个女孩儿的心气很高，在她心里，她根本没把这个她周围人人都说的好工作看得那么重，她的心才不至于此，她要怎么样，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圣诞节前夕，上海的天气是少有的冷，出外穿着大衣还是觉得风嗖嗖地吹到身上。鲁恩整天待在家里，看一桩案子的卷宗，他看完了，笑道：“这个案子铁索处理得很漂亮，凶手使用的这个凶器真是天才之作。”
我知道他说的是轰动一时的火车杀人案，有一个人在火车站被谋杀了，凶手使用的是一根浸了毒的缝衣针。这样一桩无头案，铁索居然侦破出来，抓到了凶手，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的铁索，往日的破案灵光仿佛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渐消失了，现在的他，只能在案子外围敲敲边鼓，不能走到案子的核心里去，好在他认识了鲁恩，鲁恩虽然贪图大名，但他还是把破案的成绩归功于铁索，自己只以铁索顾问的身份出现。
铁索心内明白，在适当的时候，他会巧妙地表示，此案能够侦破，鲁恩先生出了大力。他使鲁恩的名声传扬在外，而不至于被打搅，鲁恩很享受铁索处理此事的方式，他们两个才能够长时间的合作下去，久而久之，铁索就成为我们的好朋友了。
庄明春的父亲和铁索家有点亲戚关系，但铁索从来没有见过庄明春。有一天庄明春神色恍惚来找铁索，说她好象被某人跟踪了。她下班晚，年轻女孩儿家，怕路上不安全，来警察局找保护。
她的话让铁索很为难，若象她这样的女孩儿们都来警察局，说被人跟踪，下班路上不安全，那光为这件事，全上海的警察都忙不过来。他把女孩儿劝慰了一番，让她找个固定的包车，或是找个男朋友，让男朋友接她上下班，那就好了。但铁索的俏皮话并没有安慰到姑娘，姑娘神思恍惚地来，又神思恍惚地走。看庄明春临走的身影，铁索心有不忍起来，不过全上海的铁大探长忙碌得很，很快的，他就把这件事很给忘了。
一直到12月21日，有人来警察局报案，说西四条马路上，发现了年轻女子的尸体。铁索到了以后，大吃一惊，随即又很自责，那女尸即是庄
明春，早知如此，他就该查查她的周围，她是被什么人跟踪？警察们在现场周围拉起了长绳，阻止车辆和行人经过，不过警戒线外，还是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
庄明春是被扼死的，她头发凌乱，大衣上有在地上滚动的灰尘，手上有淤伤，显然她在临死前和凶手有过一番搏斗，她的皮包被掏得空空扔到她身边，耳环也不见了，若不是先前她找过铁索，铁索几乎都要认定庄明春是被拦路抢劫送了命的。
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铁索很沮丧，他陷在懊悔里。鲁恩为他打气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懊悔也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
看到铁索恁么懊悔，鲁恩道：“有我在，你还怕找不到凶手吗？”
铁索当然不是不信任鲁恩的办案能力，但庄明春毕竟还是他一个亲戚，他还要穷于应付一干亲戚的责问，所以自从发现庄明春的尸体后，他暂且就住在警察局里，没有回家，就这样，每天他亲戚们的电话还是让他不堪其扰。
警察们把发现庄明春尸体半里内的马路都围了起来，进行地毯子式搜索，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物品，大马路上，什么东西都有，破鞋烂靴子、生锈的刀、腐烂的菜叶发出臭气，把几名警察薰得皱着鼻子。
发现庄明春尸体的地方离她下班必经之路约有一箭之地，仿佛庄明春是跟着凶手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主他把自己扼死一样。这一点不只是鲁恩，就是警察局里刚入门的小巡警都发现了，所以认定为熟人做案，鲁恩开始一一询问庄明春身边的人。
先是庄明春所在的店铺老板孟太太，孟太太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白净的脸，盘着头发，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孟先生也是叱咤风云的商界领袖，孟太太开这个昂贵的店，只算是贵妇的消遣之处，孟太太养尊处优，一副贵妇风范，她从佣人手里接过鲁恩递过去的名片，又看一眼鲁恩和我，微笑道：“很好，大名鼎鼎的鲁恩先生，这个案子不日便能告破。”
难得鲁恩谦虚地说：“谢谢太太。”
然后落座，在孟家那豪华的客厅里，白色真皮沙发，窗户很大，房间里纤尘不染，佣人端上茶，鲁恩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他还没有问话，孟太太就自己说开了。她道：“店是我投资开的，但是一直都请了经理在管理，我只不过偶尔看看账。”
“那么这个店的生意还好吧？”
“还说得过去，但若说真有利润，打牌的钱都不够，我也不甚上心，若不是这回这个女孩出事，我有一段时间没到店里去了。”
“太太对被谋杀的庄明春熟悉吗？”
“不熟悉，是这样的，我到店里去过几次，脸圆圆的那位小姐，很漂亮，又会说英语，前程远大，就是出身不太好。”孟太太的眉头蹙了蹙，但随即又转成了笑意。
正在这时，佣人来报道：“太太，修水管的工人
来了。”
孟太太站起来，对我们点头，歉意地说：“失陪一会儿。”
但是那位背着工具包的工人已经走进了客厅，水管工人看看我们，又朝孟太太看，孟太太走上前去，道：“你跟我来。”她对水管工人说那个房间的水管漏水。他们走出客厅以后，鲁恩看见佣人还站在旁边，便问她道：“太太和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融洽么？”
佣人说：“太太进门已经两年了，小姐还是不能接受她。”
“太太平时对你们挺好的？”鲁恩饶有兴味地问。
“太太平日里很大方，严厉起来也很厉害，反正做下人的，到哪儿都得人管着。”
“那么太太以前是做什么的？”
“自己做点儿小生意，和先生认识了，先生要娶她，她巴不得能嫁进来，全上海的女人，大概都想嫁到孟家来吧。”佣人很为自己主人的豪阔为傲。
“太太以前在哪儿做生意？”
“这就不知道了。”孟太太一进屋，佣人便闭了嘴，双手并立退到一旁，等着被主人传唤。
孟太太果然吩咐她：“你叫老张去东四弄堂丁家点心铺买些玫瑰心的点心，就是上次老李在的时候买过的，不要大华的。”然后对我们笑笑，道：“久等了。”
鲁恩客气道：“是我们打挠到了孟太太，太太既然有事，我们就告辞了。”
孟太太沉思道：“关于庄明春，我知道的并不多，你可以问经理万顺，我给他打个电话。”
谢过孟太太后，我们走出孟府，孟家宅院阔大，院内花木扶疏，还有圆形的水池和喷泉。孟家佣人说全上海的女人都想嫁给孟先生，还是颇有道理的。
我们本想从孟府出来就去店的，但云霓那里发生了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们只好先解决云霓那里的问题，等她那里事情挼平了，才又回到庄明春这个案子里来。等我们到达店时，已经是从孟太太那里出来一天以后了。
万顺气质不佳，看起来有些猥琐，只是说起来头头是道。鲁恩还没开始问他，他已经滔滔不绝说起了庄明春，说庄明春是个好员工，那里都好，就是脾气有些拧，他每回给她布置工作，都要哄着她来。“您知道，我们这里是价值不菲的名品包店，找到一个好的员工不容易，庄明春在我们这里做了有一年多了，不只是我，老板孟太太都很期重她，每个月都要和她们一起聚餐，哦，店里还有两个女孩儿，王思雅，厉可儿，都是大学毕业，英语说得很好，我们这里外国客人多，不会英语的我们根本不考虑录用。”万顺把他这个店面的台阶拨得很高。
“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有些利润，在金平租一个铺面多贵呀，还有水电费，员工工资，得亏了老板是孟太太，她还有几家店。”
“哦！做的都是什么生意？”
“有珠宝，有服装，……”
“孟太太还没有嫁到孟府以前，你就认识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