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移动能量体
混凝土搅拌机是把水泥、砂石骨料和水混合并拌制成混凝土混合料的机械。
工科生研习土木工程的人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一般人完全不懂这个领域，即便在警局专案组呆过的叶启东理论上也不太会了解这个领域。
“你怎么知道是350式的机子？”次都忍不住问。
“那上面写着的！”叶启东酷酷的说。
次都顺着他的视线，发现在那座搅拌机的拌筒右侧有一面白色涂鸦，写着“350式”几个大字。
次都尴尬的笑了笑，叶启东不冷不热道：“大概三年前，我接到一个案子，工地上的搅拌机出了问题，闹出人命。当时在专案组做了一些调查。我这个人记性向来很好。凡是自己整理的报告一般都不会忘记。”
李推微微一怔，叶启东莫名其妙提起了搅拌机的案件，这或许是主神的某个暗示。
一个不善言表的剧情人物如果主动提起了某个话题，那么很有可能这个话题跟次任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种机器……嗯，比这边的这种厉害一点……”叶启东趴在李推的后背上，侧头望向另一边的一家纯绿色搅拌机。
那是老式的自落式搅拌机，看起来向一尊炮口指向前上方的大炮，下方有两只车轮，可以推动转轴来改变“炮口”的瞄准方向。
他又重新看向标有350式的大圆槽，看起来就像一座巨型豆浆机，盆口朝天，周身带有一些锈迹，此刻虽然接通了电源，但没有人往里面填充材料，也没人有闲工夫去拉动开关。
“比起自落式搅拌机，圆槽卧轴式强制搅拌机更有效率，它分单卧轴式和双卧轴式两种，兼有自落和强制两种搅拌的特点。搅拌叶片的线速度特别小，嗯，高中物理还没忘掉吧？你们知道线速度的含义。这种机器耐磨性好，发展快。你们看，转轴臂架上装有搅拌叶片，加入拌筒内的物料，在搅拌叶片的强力搅动下，形成交叉的物流。这种搅拌方式远比自落搅拌方式作用强烈，主要适于搅拌干硬性混凝土。”
“额，好吧，你懂的有点多，不过……这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帮助。”次都忍不住鄙视一眼。这个剧情人物性子冷就算了，谈吐间似乎又有点卖弄学问的感觉。
“不就是在警局里读过一些书吗？我在主神空间看的书会比你少？只是大家钻研的领域不一样罢了。”次都心里暗想。
李推没有出声，感受到后方的追兵大多已经停下脚步，李推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看来，我们的确步入一片不该踏足的区域！”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用‘禁地’这个词形容一点不为过。”
林思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界的数百号人围成弧形守住了这片施工区，却没有一人企图踏足半步，他们站在远处秉着呼吸打量李推这边的一举一动，出奇的默契，唏嘘声、叫骂声自始至终都没冒出几次。
“是线缆。应该是这样，我们冲过来过于匆忙。”
李推将叶启东放下，交到林思雨身边，低头回看来时的路，果不其然，附近区域零零散散地散布着一些被踩踏得脏兮兮的线缆，表面看起来这些线缆毫无规律，甚至有点都被踩到泥土下方，但是只要细细观望，又能发现这其实是一种画地为牢的手法。
某些有心人刻意在这片工区划下一条蜿蜒曲折的警戒线，以警示整个工地的工人不要越雷池半步。
“又要死人了！”
李推心中低声自语，而叶启东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相同的话。
两人的视线都投向远处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头盔的包工头，他的帽子跟其他人颜色有差别，皮肤黝黑，年纪偏大，一看就是那种能管住人的工地老前辈。做事谨慎，有很强的领导才能。
他远远地看着李推这边，嘴里轻声呢喃：“又要死人了！”
恰好被会读唇的叶启东和李推同时看到。
比起叶启东的读唇技巧，李推的水平只能算业余。
原因很简单，李推只会读汉语普通话和美式或英式发音的英语。
而叶启东不仅精通普通话，还精通台湾的各地方言。
这些进入工地的工人大多都是民工，来自各个城市的都有，很多人都操着流利的方言。之前李推就听到一个大个子对着一个小个子喊：“别冲那么靠前，你那么瘦，不要那么ging啊！”
“ging”这个词就是方言，李推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根据语境大致推理出来，“不要那么ging”的意思应该就是“不要逞能”、不要“死撑着”。
“小心了，这里的机械器材不少，而且，全部都插电了！”
李推和次都搀着叶启东步步为营。
“嗯。你自己也注意点。别走那么靠前。”林思雨关切道。
“对了，叶先生，你的喷雾剂药效还能持续多久。现在身上还有多少喷雾剂？”李推低声问了句。
“最后的喷雾剂用完了，这种东西长时间不用也是会挥发的。桥给我留的不多，最后半瓶被我分两次用完。现在，估计还能支撑半小时。”叶启东说话间不停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还是定格于在场几人的胸口。
他蹲下身，抄起一根木条在地面上画了起来，率先划出一个伞状分布图，边画边解释道：“现在没我呢四个人全都被连上诡丝。整个工地，目前除了我们四个被连上，我只看到三个人被连上。所以能在偌大的工地跟你们碰头也并非缘分，而是一种必然事件！”
“现在台湾出现的诡丝基上都是大规模的动荡了。这次又是个大型的网络！我们四个算四个终端。那么，服务器在哪？”次都对现在的症状做出一个形象的比喻。
“这就是我头疼的地方。我会告诉你？服务器跟我们不在一条水平线？”叶启东微微皱眉。
“在天上？”次都天马行空地问。
李推当场打断：“之前不是说过么，崔永康到过一次地下工区。那种地方想要下去还真不方便。所以说，四条诡丝的终端应该在地下世界！”
“既然是在地下，你眼睛里的药效又没有消失，我们应该很容易找到服务器！”林思雨贝齿印唇。
叶启东继续提起木条，在伞状图形的集合点引申出好几条细长的线，顿时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而后抬头苦笑：“你们应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诡丝事件吧？我过去曾被诡丝连过，我女朋友也被连过。我为了追踪诡丝，花了好一番功夫。它们比你想象中复杂的多，不要以为顺着线头就能找到源。当源是一个不规则移动的能量体？我们真的束手无策。”
李推深吸一口气，咬了咬拳头：“你当初遭遇的诡丝另一端是一个有规律的移动能量体，所以你才根据预判找到了你要追踪的鬼魂，从而救下女友。”
“所以说，现在的这个二号也在动喽？”
“二号？”叶启东一脸疑惑地望向次都。
“啊》额，这个……这个嘛……”次都朝李推投去一个请示的眼神。
“我们目前在台北已经发现两次诡丝事件，给对应的鬼魂编号，上次是一号，这次是2号。至于你说的死亡十字路口事件，我们定为三号。”李推快速地解释了叶启东的提问，他更关心叶启东接下来的分析。
“哦，是这样？”叶启东对李推这些人的过去没多大兴趣，就好比当初加入桥的研究组，他就没有多问过多余的问题，他习惯做好自己分的工作。
叶启东领着李推一行人站在一片背阳的阴凉地界，蹲下身继续埋头画图，边画边解释：“现在我们四个在一起，在太阳光不够刺眼的地方，我能看到四条诡丝共同连向远处某个方向，但距离太远，很难用肉眼估算那只鬼魂的具体位置，而且它今天很少在路面上移动，他大多都在地下世界游荡。而且移动速度……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
“不过……应该没有我们预想中这么难办。”林思雨突然开口提到：“不是说，除了我们四个之外，你还看到了另外三条诡丝么？”
“是的，那是我之前沿途留意的数量，真实数量可能还不止，目前那服务器一共连接了多少个终端还不能确定，只能断定我们这个方向只有四个！哪怕再多出一个，角度和方向有一些差别，对我们追踪服务器都有莫大帮助。诶，等一下……”
叶启东说着说着突然兴奋地抬起头，指着一片空气高喊：“那个方向多出一条了！”
“哦？换个角度，估算它的长度，我感觉应该延伸到这片禁地之外了。”次都也跟着兴奋起来。
然而，叶启东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了？”林思雨轻柔地问。
“不用了！肯定是断了！”李推冷冷地替叶启东回答：“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