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角度,毕竟大师兄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假设他们跟我们一样,也去招惹了那些个闹鬼的地儿。

我们在渝都遇到的事,他们也遇到了,而且比我们更惨,全军覆没。

那么,为什么是他们?

整个天朝这片土地上,顺着昆仑而下的龙脉这条线,有上百个可能闹鬼的地方,既然生人不能近,修道者会主动近,那是不是说,尊主会抓走所有的修道者。

我们发现大师兄他们失踪,只是因为他们跟我们有关系,换成别的跟我们没关系的,是不是也有人失踪了而没有人知道,或者说,起码我们不知道。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下,李渗池这次去,情况可能不容乐观,而且,太危险了。

毕竟李渗涵,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修道者。

韩鸣岳这一通说,把李渗涵吓得不轻,照这样说,连谭加加都不敢离开了。

韩鸣岳又说,要走还是可以走,尤其是谭加加,最好立即就走,现在是白天,而且她要去的地方是米国,只要不在天朝,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谭加加的手机又响了,是张嘉哲在催她了。

我看她的表情,似是不愿走。

我劝她,还是走吧,韩鸣岳说的有道理,离开天朝,起码在天劫来之前是安全的。

假如几天之后,就是世界末日了,大家都要死,那么,在末日来之前,你应该做什么?

我看着谭加加,向他们问出这个问题。

谭加加脸上表情一拧,眼神开始闪烁了。

如果真有末日,她想做的事很多,回去见她外公,见她两个表弟表妹,见她爸爸妈妈,或者跟张嘉哲结婚,然后找个美丽的地方,看着太阳落下去就再也升不起来。

而不是选择跟着我。

最后,都走了。

谭加加走了,李渗涵也走了。

他说的是死就死,死在哪里都是死,有什么好怕的,但万幸不死,他一定会带着人到昆仑山找我。

随后我向江胖子告别,向他借了辆车,准备回学校看看。

江焱还在问我付欣桐的事,我安慰他说等事情办完了,我一定会把付欣桐给他送回来。

经过北碚的时候,我们又绕路去了北区警局,叶一茜还在担任灵异侦缉组的组长,和她在一块的还有一个人,小悦悦的两个弟子里的女弟子,桂桂。

这小姑娘跟江焱不同,她天生阴阳眼,又聪明,肯学,小悦悦当初给她他们留下了笔记,桂桂几个月的时间就全部啃完了。

后来经江焱介绍,跟在叶一茜手下当助手,她不是警校出身,但是有江焱和小悦悦的弟子这两层关系,叶一茜许诺她,实习半年,只要她单独破掉一宗灵异案子,就申请给她转正。

现在是桂桂上班的第二个月。

见到我出现,她跟叶一茜一样高兴,但俩人见到我身边的人是韩鸣岳的时候,都问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小悦悦呢?师父呢?

我也是愣了好久,才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她们,听完之后,叶一茜没什么,桂桂哇地一下就哭了,小姑娘还是感性,小悦悦对她和她们家,那是大恩。

大恩未报身先死,常使女儿泪满襟。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她又问我她师父葬在哪,有机会她要去拜祭,还问我她师父临终可有什么遗愿。

我想了一下,小悦悦死前,神志已经不清,他貌似也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俩徒弟在,压根没提到过,但我要实话实说没有提到,桂桂一定难过,所以我只能编了个遗言。

我告诉她小悦悦的遗愿就是抓住王宇飞,把他交给警察处理。

我也是鬼使神差的提到王宇飞,因为我想起我和小悦悦上次见王宇飞的时候,正好是小悦悦收徒之时,冥冥之中,让我觉得王宇飞跟小悦悦和小悦悦的徒弟有不解之缘。

不料我一提起王宇飞,桂桂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她告诉我我们走后,她又见过王宇飞,就在渝城。

我愣了一下,大师兄在渝城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到,你居然见过,那厮看上去如何?

桂桂说她见到王宇飞,正是三个月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没跟叶一茜干,有些事也是后来听叶一茜说的。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一个是叶一茜的表妹急病住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了,却过了三四天,奇迹般活了,而在同一时间,渝城里的鬼变多了起来,她能看到。

后来知道,那时候正好是恶鬼齐聚丰都,我从常德回到渝城,然后假死下地府,救回莫小熏。

王宇飞居然在这么敏感的日子出现。

桂桂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比以前更可怕,衣服破烂,头发剪掉了,脸很干净,但却是惨白的颜色,身上有黑气放肆地外露着,靠近他的人都会觉得恶心难受,以及恐惧。

那种样子,就像被鬼附身一样。

那是三个月前,而一个月前,王宇飞又出现了,这一次是桂桂入职,跟叶一茜上街熟悉北区的交通和地理环境。

却在去我们学校的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看到王宇飞朝学校去,因为王宇飞是通缉犯,所以叶一茜当机立断前去捉拿。

但是当她们跟上前,却又找不到人了,在学校里也没有找到,最后还是找到了保卫科的人,让他们加强戒备。

所以,按桂桂的意思,王宇飞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指不定有关系,就算没关系,他那一身吓人的鬼气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王宇飞是个祸害,有他的消息我应该立即处理,这是玄一道长的遗愿,但我此时分不开身去查他的事。

叶一茜听说我不是为王宇飞而来,有点失望,我告诉她我要回学校找白泽,问她可有白泽的消息。

她却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天呐,难道说,白泽跟王宇飞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这哪跟哪,我是要去找白泽,但是跟王宇飞的事没关系。

“不!”她说。

“白泽失踪了。”

卧槽!

我和韩鸣岳面面相觑,怎么我们一来找,就出事了。

叶一茜说,一个月前王宇飞去过学校,之后白泽来找过叶一茜,因为学校新的保卫科队长是白泽收的徒弟,他把叶一茜到学校的事告诉了白泽。

白泽来找叶一茜,一方面是让叶一茜提高警惕,学校并不是唯一的危险的地方,而他会和叶一茜合作,把学校守好。

别一

方面是从叶一茜这里打听我的消息,知道我在江胖子家,他来看过我。

但是回去之后,不到半个月,学校有两个女学生在晚上遇袭,昏倒在操场,当天夜里宿舍查寝时找不到人,保卫科的连夜找人,最后是白泽在操场找到了俩人。

白泽说这俩个女孩子元阳受损,也就是被人吸了阳气,精力不支才昏倒,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据白泽的徒弟,也就是那个保卫科队长说的,白泽当时放下俩女生,就韩着学校后山去了,随后,失踪了。

因为两个女生并没有受伤,学校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后来花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精力,到现在,也算是好了。

只是白泽,再也没有消息。

叶一茜说在嘴里,我听在心里,白泽不见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跟上次一样,一言不发就追出去了,那么,陶先生呢?

一念及此,我也不跟叶一茜多话,我说我们还是要回学校看看。

她俩非要跟我一起,叶一茜还打趣我说:“既然身体养好了,人也回来了,这又要回学校去,是不是得见见我表妹啊?!”

我心里一惊,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见吧,得见。

桂桂看我的表情,满是戏谑,她知道莫小熏,但她不知道我对她是怎样的感情,韩鸣岳更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看着我说了句。

“有趣。”

韩鸣岳不认路,于是叶一茜来开车,在车上桂桂一直在问我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我不太想说,提往事必然绕不开故人,那些与我同舟共济过的人们,现在死的死伤的伤,我又如何还敢提起。

我指了一下韩鸣岳说,问他吧,他是我秘书,我的事他知道大半。

韩鸣岳坐在副驾驶,回过头来笑了一下。

他确实是知道大半,在我们到常德的时候,他就奉命对我们做过调查,所以我到常德之前的经历,他知道一些,然后到了常德之后,我们又度肩作战,他亲身经历,自然也知道。

之后回茅山的事,他虽然知道得不多,但昱儿是他妹妹,从昱儿那里听说一些消息,也能补全他对我的认知。

我们从合作到对立,从对立到一拍两散再到合作,这种交情,说深也深,说浅也浅,大概是他这个人城府太深,我一直就没有看透过他,所以不敢把他放在太过于信任的位置。

韩鸣岳把我们在常德发生的事简单地给桂桂和叶一茜一说,俩人都惊讶得直叫,叶一茜跟我们一起的时候也遇见过鬼,但那些鬼比起常德一战的百十来只恶鬼,算什么呀。

不多时,学校到了。

一到学校,下了车我就往陶先生雕塑走去。

这雕塑是新成的,经过几个月的风吹日晒,还是跟新的一样,光洁明亮,一尘不染。

韩鸣岳过来,赞叹了一声,我俩都明白,雨打风吹日晒几个月,还能光洁明亮一尘不染,是因为塑像有灵。

陶先生还在。

现在不是周末,校园里学生还是不少,看着两个穿警服的人跟着两个人来到自己学校看雕塑,那这两个人一定会成为话题的焦点。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看着我们,我有心把陶先生叫出来,也不好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