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黎点头,艰难回忆:“那天一大早,于馆长邀请我帮他鉴别一支宋代的簪子。之后,博物馆工作人员小连和我一起去看展。我们在唐展馆的时候,小连腹痛去了厕所。等我出了唐展馆后才发现她人不在了,以为她在原地等我,就回去找她。”

想起那日阴森诡异的气氛,沈知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到了蜡像馆,灯线昏暗,就看到一个装扮成小连的人背对着我站着。我叫她没反应,拍一下她的肩膀,却看到她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紧接着,我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就被人救了。”

安静了一会儿,那位姓方的警官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小连?你明明只看到她的背影不是吗?我们看过监视录像带,当时馆内光线很暗,那个女人穿着工作人员的服装,身高又和小连相仿,从后面几乎无法鉴定。”

沈知黎不喜他的态度,还是回答:“我在那里遇害,毫无防备,明显就是有人扮成小连的样子引诱我过去。从我见到她到被人打晕,中间时间非常短,试想不可能是小连。”

方警官步步紧逼,“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她不是小连?”

“我和小连第一次见,我们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

方警官翻开手中的记录袋,“我们查到,小连家里贫困,有个弟弟正在上大学,母亲生病,非常缺钱。她为了拿到钱联合犯人一起伤害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不对。”沈知黎反驳道。

“您难道要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吗?”方警官讥讽道。

沈知黎摇摇头,目光坚定,“小连穿的是黑色的平跟鞋,因为在博物馆里,高跟鞋会有很大声响。而我倒下的时候,看到那个人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靴子。”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黄警官急忙记录在案。

方警官不依不饶,继续紧逼:“那就是你故意联合他人,将小连给杀死了。”

沈知黎觉得可笑,“动机呢?”

“小连认出了你的明星身份,我们发现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上面有你的指纹和签名。你怕她泄露出去,所以,你杀了她。”

沈知黎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当

警察简直屈才,听说侦探小说行业收入不错,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两位主编。”

“你……”方警官恼怒起来,瞪着她。

黄警官连忙拉住他,替他道歉:“沈小姐不好意思,我搭档向来思路异于常人,请您不要责怪他。”

沈知黎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小连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她泄露消息有谁会信?而且,凭我沈家的财力,将一些小道消息压下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方警官要是再做这样幼稚的推理,我或许要向你们局长申请换个人了。”

“别以为你钱多久可以肆无忌惮,天下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方警官怒吼道。

沈知黎冷笑地问:“你仇富?方警官情绪不稳,将个人情绪带进案件中,我很难相信警察局会办好这件案子。”

方警官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个沈小姐伶牙俐齿。

“不好意思沈小姐,他情绪太激动了。”黄警官连连道歉,这个沈小姐是局长打过招呼要客气对待的人,不是一般人物。他拽拽方警官,不悦的劝说:“你少说几句。”

沈知黎头疼起来,“那天市博物馆闭馆,出入的人并不多。虽然说馆内有些地方光线昏暗,可想要进入唐展馆要穿过不少地方,也需要工作人员证。对方既然选择在蜡像馆动手,一是对我喜好非常了解,知道我喜欢唐宋两个展馆。二是对博物馆很熟悉,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

黄警官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她说的这些正是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和他们的推理几乎一致。“沈小姐在警校学过?”

沈知黎扯动唇角,“之前为了拍警匪戏,学过两个月。”

难怪她那么红,除了绯闻,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他们走后,沈知黎又犯了困,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伯敲门进来,“老爷,”他的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他:“那个人又出现了。”

沈浩天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支干枯的玫瑰。他浑身一震,思绪回到七年前。

在绑架案发生的前一周里,信箱里每天都放着一个空白信封,里面放着一支干玫瑰。

“孟典!”沈浩天愤怒的握紧了信封,右手慢

慢碾碎干枯的红玫瑰。“马上派人去查,一定要将他给我揪出来!”

当年如果不是沈知黎求情,他岂会只有七年的牢狱那么简单。这一回抓到他,他一定要让他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要不要通知警察一声?”东伯问,“联合警方的技术和手段,相信会更快一些。”

沈浩天摇摇头,“暂时先别通知他们,孟典手段较以前更高明了,一点行踪都没有,明显后面有人在帮他。阿东,你秘密派人去做,不要声张给任何人。”

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动到他头上来了。这次抓到他,可没有那么容易留他活!

消息还是透露出去,由豪门名媛牵扯的命案,这个点犹如冬天里草原上的小火星,一点就燃,而且随着风向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与此同时,关于沈知黎豪门的身份透露出来。

病房里,东伯恭敬的汇报:“消息已经压下去了,报纸也全都收了回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曝光沈知黎的名媛身份对她极其不利,会有人借此机会引导舆论风向。

一碗粥下肚,沈知黎便饱了。

沈浩天看着她吃了那么一点,又劝道:“再吃点吧,才两天又瘦了一圈了。”

沈知黎耐不住他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沈浩天忙让保姆给她再盛碗肉粥,又看她吃光才作罢。到了下午,他就出去了,留下东伯照顾她。

不管沈知黎怎么旁敲侧问,东伯就是不肯松口说沈浩天去做了什么。

保姆推开门,说道:“小姐,一位姓周的先生来看您了。他说,和您在周家的宴会上见过。”

他怎么来了?沈知黎正想了解外边的情况,不管他打什么主意,来得正好!

“小姐,老爷交代了让您好好休息的。”东伯劝说她。

“东伯,我都快闷坏了。”沈知黎不满地说,又看向保姆,“让他进来吧。”

“诶。”保姆应道,出门和周言说:“我们小姐让您进去。”

周言闻声笑了,“谢谢。”

那笑容熨帖在心里,保姆也抿起了唇,对他好感度大增,这个周先生还挺有礼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