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劫狱

黎筹‘咣铛’一拍桌子,只震得桌上杯盘哗然跳起,他横着眉毛高声喝道:“谁说俺认输了!龟孙子才认输呢!再来再来!”

蓝清竽听得有趣,便也道:“这游戏倒是新鲜,小嫂嫂不妨再多说几个,你们也都用心猜猜。”

众人连连应和称是。

商羽见此,于是继续说道:“第二题,竖起你们的耳朵,听好了:把一只五千斤重的大象放进一只有盖子的木箱里,需要几个步骤?”

嘿嘿,今儿晚上放不倒你们我就不叫商羽了,这席上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被灌酒吧!

程陌云咂舌:“五千斤?这么重,得要多大的一个木箱呀?”

黎筹摩拳擦掌道:“用俺的开山板斧把它给劈开剁碎了,也容易装。”

商羽急摇头截断道:“太血腥了,珍爱动物,远离杀戮!”

她抱着写了答案的纸卷,朝席上环顾一观,满脸奸计得逞的得意道:“怎么样,诸位,喝了酒,我这儿就公布答案。请吧!”

“娘娘且慢,”宿红妆忽站起,微笑道:“按前一题的路数来看,此一题应当是,分为三步。第一,打开木箱盖,第二,把大象放进去,第三,关上木箱盖。不知红妆所言的是否与您的答案相符?”

商羽瞬间原地石化了:红妆大姐,你你你,你也是穿越来的吧……

女诸葛的称号可真不是盖的!

商羽咬着牙,一跺脚,将酒杯端起,一口闷了。霎时,烈酒的冲劲直上头来,她脑袋一晃,连忙扶住了桌沿。

蓝清竽一敛袖袍,将她带入怀中,道:“莫喝得太快,容易醉的。”

商羽大大咧咧一笑,有意无意的抽身出了蓝清竽的襟怀间,展开手中的纸卷。

众人看去,只见卷上俨然写着‘分为三步,一,打开木箱盖,二,把大象放进去,三,关上木箱盖’几字,竟是和宿红妆所说的答案不谋而合,分毫不差。

商羽略带不服道:“宿姑娘厉害,我甘拜下风!——咱们接着来!”

商羽:“把麋鹿放进木箱里要几步?”

宿红妆:“四步。一,打开木箱,二,取出大象,三放进麋鹿,四,关上木箱。”

商羽干咽了一口唾沫,姐们儿,你长的那双是透视眼吧,事先看过了答案对不对?就跟照着我卷上念似的,尼玛,还真邪乎了!

她仰头灌下杯中的酒,一脚踩上桌几,呼道:“再来!”

“动物王国开全民大会,谁没有参加?”

“麋鹿,因为它还在木箱里。”

商羽举杯,饮尽。

“一个小女孩被坏人追杀,跑到一条既没有船又没有桥的大河前,她不会游水,可是竟然过去了,问她是怎么过去的?”

“晕过去的。”

商羽举杯,再饮。

“河中有很多鳄鱼,为什么它们没有吃掉落水的女孩儿?”

“因为鳄鱼都去参加动物王国的全民大会了。”

商羽举杯,再复饮。

……

大理寺天牢中。

纵横交错的通道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潮乎乎的,有一股子腐烂发霉的酸锈味儿,闪着青灯的幽光,似乎是没有尽头。通道两旁是厚厚的石砌深牢,牢房的门窗是用生铁炼铸锻成的,透了寒气,阴森瘆骨。

三岔路口上。

羽宸摸着下巴,皱眉道:“玄字牢,在哪?这里一片黑洞洞的,又没有标识,怎么找?总不能找看门的牢头打听吧!要不,大喊一声,问问余是年?”

“不必问他,我来告诉你。”

身后猛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羽宸闻之一颤,跳身转头望去。

手抱阡陌剑,是时欢。

羽宸缓了口气:“是时少将军啊,你这样一声不响的在人脑后窜出,跟鬼魂似的,忒吓人,不地道。”

时欢半扬着头,垂眸蔑了一眼羽宸,道:“你来大理寺劫狱就地道了?”

羽宸轻拍飞云剑,嘿嘿笑道:“我比你的剑法高,这就叫作‘地道’,小伙子,不服不行。”

时欢上前,‘阡陌’出鞘:“那就试试!”

羽宸手舞飞云,风雷连云一出,顿时雷声呼啸,风云攒起。

时欢的阡陌快逾闪电,狠厉十足,招招猛攻,剑气如网,密不透风。

二人在狭长的石铸通道内闪转腾挪,剑走龙蛇,斗至正疾。

羽宸忽使出一招‘云木梦回多感叹,不惟惆怅至长洲’,一剑压下,将时欢直逼到石墙上,再动弹不得。

羽宸一吹抵在时欢胸前的剑锋,那白刃‘嗡’的一声清响,犹如云中龙啸。

他故意把剑身又往前按了半步,垂头紧贴着时欢的耳鬓,嚣张道:“怎么样,我这点本事,够地道吧?”

时欢怒道:“松手!”

羽宸摇头:“不。”

于是,时欢抵死‘抗拒’。

然后,羽宸尽情‘调戏’。

“你们……”

看到眼前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奇异的一幕,飞身而来的黑面汉子怔了一怔,不知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一幕的二位‘主角’亦是一愣,随即双双放手。

时欢愤然出剑,剑光更疾,杀气四溢。

羽宸虽仓促接招,竟也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臂挂佛珠的黑面汉子见状,一斜手中的失魂铁枪,划了一个半圆,浑刺过来。

羽宸挥剑挡去。

嚓——

一片火光炸起。

羽宸为那铁枪震得虎头生麻,一惊道:“你是何人?”

黑面汉子冷肃着脸,道:“师无咎。”

“无咎堂堂主师无咎!”羽宸诧然,“手中一杆失魂枪,度尽天下无魂人。师堂主,你不会是专程在此等候我的吧?”

师无咎一枪杀来:“嗯。”

羽宸的心抖了一抖:……

祁王府,水榭歌台之上。

酒气酣然的商羽醉醺醺地叉腰指着宿红妆道:“鸟儿的妈妈……妈妈姓什么?”

宿红妆依旧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姓‘无’,因为无氏(事)生飞(非)。”

商羽低下头,艰难地寻找着酒壶,晃晃悠悠的斟了杯酒,就要张口灌下。

酒杯行至中途,蓦地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横劫了去。

商羽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那手,送到眼前,用手指肚摩了摩,奇道:“咦,这是一个什么玩意,竟然敢抢我的酒?!如此光滑柔韧,是玉石雕琢的么?”她忽死死地攥住那手,藏在怀里,开心道:“呵呵,玉石,老值钱了,是宝贝,宝贝……”

蓝清竽试图抽出她怀中的手来,却被醉中的商羽攥的更紧了些:“别想抢我的宝贝,这是我的,我的!”

蓝清竽另一只手揽抱住她,无奈道:“好,你的,没人抢,……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吧?”

商羽用蓝清竽的手背蹭了蹭嘴巴,哼唧道:“古董,值钱,我要发财了……”

蓝清竽不由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忍笑道:“小财迷!”

有侍女送上一件披风,蓝清竽抱着商羽坐回座榻,用披风将她合身裹住,横揽在怀间。

宿红妆禀道:“时欢回来了。”

蓝清竽‘嗯’道:“叫他进来。——轻声些,别吵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