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奴隶
商羽大惊，叫道：“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牧云城，别乱来！”
说着，转头就要逃跑，却被另外几个男女迎面堵住，逼了回来。
中年汉子抽出一把精光的菜刀，大笑道：“小子，别跑了，你逃不走的，等着下锅吧！”
商羽陡然色变：“你们，要吃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要吃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我会喊人，报官的……”
中年汉子一哼道：“喊人？小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这巷子是一个死胡同，外头聚集满了饥饿的流民，官？官才不会管流民的死活呢！”
商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勉强一笑，颤声道：“大、大大、大哥大姐们，我我，我狗眼朝天，误闯了贵宝地，实在是不胜打搅，您看我这样瘦，身上统共也没几两肉，就不在这儿给你们捣乱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中年汉子打量道：“是挺瘦的，不过，有总好过没有，将就着来吧，先打打牙祭，凑合着吃。”
商羽腿软道：“别呀，各位大哥大姐大爷大妈，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儿，我可不能死呀！饶、饶命啊！”
话音未落，她一拱身，猛窜向旁侧的一棵老槐树，还没爬出两步，就被身边的一个妇人给拽住了脚丫子。商羽用力挣扎，一脚踹翻了妇人，继续疾行爬出。
她自幼在乡野长大，爬树的本领是跟老猫学的，行于树上健步如飞，直气得树下的汉子挥舞着菜刀一通大吼。
商羽扒住树杈，瞧着这高度应该安全了，遂坐在上面嘻嘻笑道：“诸位大哥大姐，小弟先行一步，告辞——啊！”
咔嚓——
树杈陡然断裂，商羽亦随着枝杈一头栽下。
咚——
“哎呦！”商羽趴在地上，深深感叹道，乐极生悲，不作不死！
中年汉子一脚踏在了商羽背上，比划着菜刀笑道：“你跑啊，不是爬树爬的挺快的嘛，怎么不跑了？——老二老三，架锅！”
两个汉字应了一声，架起大锅，就开始添柴烧火。
另外四人各提起商羽的一只胳膊、一条腿，即朝着大锅走去。
中年汉子朝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用力一搓，又用衣裳擦了擦菜刀刀锋，随即高高地举起菜刀，大呼一声：“啊！”
商羽急闭眼，叫道：“小夭，救命！”
嘚嘚嘚——
一串马蹄铁砸地的声音骤然响起，越逼越近。
“吁——”
一身着皮甲的黑袍汉子跃马勒缰，喝道：“爷爷个犊子，你们统统给老子跪下，抱头！”
黑袍汉子身后，无数的骑马汉子手持大刀，堵在巷口。
众人瞧这架势，一时惶然大惊，急忙丢下商羽，就地跪下，抱起头来，呼求道：“大王饶命！”
商羽睁眼，心道，这下可好，没叫醒小夭，倒叫来了马匪，也不知是福是祸呢！
黑袍汉子伸出马鞭，说道：“爷爷个犊子，老子一会儿点到了谁，谁就到后边排队去，爷爷个犊子的！”
跪在地上的流民紧低着头，身子跟筛糠似的颤抖不已，大气也不敢呼出半声。
黑袍汉子开始用马鞭点名：“你、你、还有你，爷爷个犊子，你小子躲个什么，后边排队去！”
被点名的几个人踉踉跄跄地行至马后，被另几个马匪用绳子绑住手腕，缚成一排。
黑袍汉子促马上前，用马鞭子轻轻抬起商羽的下巴，扫了一眼，哼道：“爷爷个犊子，还是一个小白脸，干活够呛，不过当个兔儿爷还不错！哈哈……”
商羽一咧嘴，苦笑道：“大爷，我没有力气的，啥也干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一废物。您大人大量，就放了小的吧？”
黑袍汉子骂道：“爷爷个犊子！滚，到后边排队去！”
商羽无奈，只好慢吞吞的走到队伍后面，被当作蚂蚱一样绑了起来。
那黑泡汉子又挑选了十几人，这才调转马头，喝令道：“弟兄们，走！”
一众马匪皆扬鞭大喝，跑马奔出。
马队最后一个马匪攥着捆绑流民的绳子，高举着鞭子，一阵唿哨。
一队被绑着手腕的流民像糖葫芦一样，穿成了串儿，跟在那人马后拼命疾跑。
商羽就是这‘糖葫芦’中的一员。
她一张嘴，就吃了满口腔的尘土，立时感觉被噎了个半死，不过，马匪们并没有给她准备捯气的时间，他们的马跑得很快，穿街越市，如入无人之境。
不一会儿，马队便行至了一个市场之中。
领头的黑袍汉子勒住马缰，翻身下来，其后的众马匪亦随着老大跳下马背。
‘糖葫芦’流民们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了。
商羽半翻着白眼，瘫坐在地上粗喘着大气，只觉得天旋地转，跑丢了肺似的，缺氧缺到了极致。
一个马匪上来，扬起马鞭子就朝他们身上抽去：“他爷爷的，起来，谁叫你们坐下了，给我站起来！”
黑袍汉子摆手道：“老刁，莫打，买主不喜欢带伤的，打坏了，可就不值钱啦！”
叫作‘老刁’的马匪又甩了两鞭子，这才住手。
马匪们牵着马，拉着人，开始挨摊寒暄、问价，摆出了一张生意人的嘴脸来。
商羽揉着转了筋的腿肚子，四顾打量过去，发现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货物交易市场，因为，这里交易的所有货物，都是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奴隶。
马匪行至一处木板搭成的空看台下，将马匹拴于一旁，赶着流民们上了看台，一字排开，像摆放货物一般将他们摆至看台中央，展览向往来的商客。
商羽明白了，她是被当成待售奴隶，出售在看台上，等待着买主的光顾。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她脑袋上是顶着一坨煤球么，怎么如此倒霉，一出门就饿肚子，还要被人当成粮食给煮了，此时，又得作为奴隶被卖了，天啊，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吗？
“潘老五，今儿又弄了什么新货？”
一个身穿锦绸的八字胡眯眼问道。
黑袍汉子笑脸迎道：“荣管家，您赏眼瞧瞧，这一批可都是好货，这两个白俊，那几个壮实，还有那俩仨会缝补、能浆洗，各种式样，应有尽有，保准会有您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