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满是孩童的尸坑(1/3)
听到樊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有些懵，看着樊婆婆脸上堆满了笑意，满心的疑惑。
樊新已经死了，可为什么樊婆婆提起的时候，一点点伤心的神色都不见？
阿力去了厨房，樊婆婆也转身去了房间，我悄然退了出去，从厨房的窗户翻了进去，看着阿力在熟练的生火，我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没等我开口，阿力就抬头扫了我一眼，紧接着目光落到了火上，“看来我是真的认识你，看在这个份上，你赶紧走吧，樊新哥不是什么好人。”
悠悠说完，他继续忙了起来。
“阿力，为什么不想找回记忆？你明明对我有印象的不是吗？”我有些难以接受，他真的失忆，而所谓的变得成熟，是不认识我，是对我总一副淡漠的模样，让我恍惚间有种认错人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我，依旧在忙着手里的活。
熟练的下米，加火，再到洗菜，全程当我是空气一般，我很想开口，可一眼看到他淡漠的神色，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口。
“赶紧走。”他忽然看向了我，眼神凝重。
我坐在一旁，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阿力，饭菜怎么样了？”话音刚落，一个墨色长衫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进来，熟练的拿开锅上的盖子，吸了一口气，“嗯，少了点味道，小阿力，今天多放点。”
在樊新，他好像恢复得很好，整个人精神抖擞，面容又俊朗了许多，和阿力说完之后，转身就进了院子。
躲在窗外的我，没有立即离开，在外面坐了好久，直到阿力亮出了匕首，又在手掌心划开之后，鲜红的血液刺激着我的视觉，“阿力，你做什么？！”
当血是不要钱的么？一天要放俩次，我很愤怒，一瞬间没有收好音量，有些大声了，我刚要抬脚翻进去，耳尖的听到声响，我立马缩了回去，同时，樊新小跑着进来。
“阿力，我刚刚怎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有些熟悉。”樊新后面一句是喃喃自语，说完之后，目光开始在厨房里四处寻找，可厨房就那么大，一眼就看了透。
我躲好了身影，对于樊新居然能听出来我的声音熟悉，有些讶异，这么久了，他估计还记着我害死了他，把仇都记在我的身上吧。
“我没有听见，饭熟了，开饭吧。”阿力勾唇敷衍的笑了笑，把饭舀了出来。
白里透红得颜色，有些诡异，我的心有些疼，没想到阿力在这里，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供应的血源，被人一直利用……我要救他，一定要让阿力恢复记忆。
想着，我悄然离开了这，开始在这是十几户人家的房屋前转悠，很奇怪，这里大部分为老人，有的没有妻子，有的没有孩子，几乎就只有一俩户人家是有儿孙的。
而且在村口，有一个庙宇，里面摆着的，全是灵位，年纪都不超过二八年华，最小的，居然才是三月婴儿，重点的是，这些人都立了牌位。
民间有说法，孩子没有成年，是不能够立牌位的。
可这里，大大小小摆的排位，居然有了上千个，这里才十几户人家，连一百的人都不到。
这些人，从年份上来看，是从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始有了，最顶上摆着的，是一个活了百年的老者，姓樊……
越看下去，越觉得背脊发凉，我绕到一旁的角落，打算在这里睡一晚，可正靠着没有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我赶紧隐藏起来。
“族长的意思是，我随你去看看，但你得留下来，那个人闯进禁地，你要出去的人把人带走，无论是活的还是尸体。”走进来的人，是一个老者，留着白色山羊胡。
走到香台前之后，他抽出三炷香点燃之后，拜了三拜。
“好。”樊美丽跟在老者的身后，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和马天跟着老者上香祭拜之后，老者在牌位下拿出了一条蜷缩在牌位下的蛊虫，她们就出了庙宇。
我跟在身后，看着老者和马天一同出了村口，身影消失之后，我看着樊美丽转身，忽然伸出触手，直直逼向了樊美丽。
在我靠近的时候，她已经一个翻身，跃到空中之后一个旋转，稳稳落到三米开外。
“俞蔓蔓，果然是你跟着来了！”樊美丽冷笑，从腰间拔出了剑，直指着我，显然已经猜到了是我。
而且居然完美躲开了我的攻击，那么快的速度，我来不及反应，下一次的攻击，都还在酝酿。
“你以为还能偷袭到我吗？俞蔓蔓，马天不在，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樊美丽话音刚落，手上的利剑微微一动，寒光刺眼，紧接着，她脚尖轻点，快速到了我的眼前。
触手比我自己更快的做出反应，抬起挡过了一剑之后，第二剑又逼来，我被逼得节节败退。
手臂上还受了一刀，划开了我的袖口，鲜血湿润了我的衣服，开始往下滴着血。
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樊美丽。
她的剑法凌厉，身手矫捷，一点也不像是怀孕的模样。
“我要杀了你，为我姐报仇，俞蔓蔓，受死吧。”她森冷的笑着，剑花旋着靠近我。
凌厉之势，我避无可避。
触手就好像被压制着的感觉，我的操纵，好像都会慢了一拍，被樊美丽吃得死死的。
“做梦！”我嘴上不愿意认输，回了一句之后，我快速的退后。
看着自己的手臂，隐隐发现了不同。
兴许一开始真的惊讶樊美丽突然变得厉害，可随后感觉到身体的迟钝，我才后知后觉，不是她厉害，而是我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退，她攻。
一点点给我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我退无可退，靠着庙宇的墙壁，看着她直接劈下来的剑花，我瞪大了眼睛。
触手成半圆的模样，把我护着下面，疼痛没有袭来，一声兵器碰撞声响起，我下意识的把触手拿开，
看向了眼前的人。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阿力，手上拿着匕首挡在我的身前。
“找死！”樊美丽喝了一声，被击退的身影瞬间又跃了起来，剑在她的手上如蛇一般灵活，开始疯狂的攻击。
她似乎压抑了太多的恨，非要杀了我不可。
“快走。”阿力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透着倔强，下一秒就被樊美丽攻击吸引了注意力。
“想走，不可能！”樊美丽看着我，突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对着我而来。
阿力瞬间挡在我的面前，再次把樊美丽击退。
我听着这兵器碰撞的声音，看向了不远处的屋子，现在，应该有不少人听见这打斗声了吧？
身影很快的往后退，我消失在这一处。
越留下去，我也只能给阿力留下麻烦，可让我真的当个甩手掌柜，我也做不到。
走了没多远，我又折了回来，轻轻跃上了庙顶，看着村民走近。
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居然都不到五十人，其中老人就占了三分之二，还有俩三对年轻的夫妇，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旁边还牵着一个，俩个的。
他们俩个人的打斗被迫停了下来，樊美丽开始诉说，“族长，一个女人跟着我闯了进来，我刚刚看到她，正要杀了她，可这个小子居然冒出来阻拦我，我看他就是那个女人的内应，不然她也不可能进来。”
她朝着站在人群中间一个六十年纪左右的老者说着，一脸的愤恨。
而阿力，只是静默的低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
空气中，只有樊美丽的一句句指责，全对准了阿力。
“美丽你怕是弄错了吧，这阿力是我的孙子，他怎么可能和俞蔓蔓有勾结呢。”樊婆婆笑着打哈哈，走出来几步，站到了阿力的旁边，就把阿力护到了身后。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忘记了，樊婆婆和樊新还需要阿力的血液，又怎么可能让阿力被樊美丽弄死。
“婆婆，我可没有说过是俞蔓蔓，难不成你们都知道俞蔓蔓闯了进来却知情不报？”樊美丽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般，说话是个个字都带刺。
樊婆婆被这话突然一堵，目光透着不可置信，大概是没有想到，在外面这么听话的樊美丽，居然进来之后，会这么放肆吧。
而族长，这个时候，目光也开始深思起来。
我看得一头雾水，开始隐隐有些担心，没想到居然会害了阿力。
而正当所有人没有开口的时候，樊新忽然走上前，在樊美丽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话之后，就看见樊美丽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含着浓浓怒火的瞪着樊新。
“族长，对不起，是孙女看错了。”突然，樊美丽就跪了下去，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但樊美丽既然承认了认错，这件事也就这么过了，他们散去之后，我才下去，庙宇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只能进了村子之后，找到一个破旧的屋子，勉强可以挡住风，也幸好这个季节没有那么多雨。
只能勉强将就着睡一晚。
眼皮慢慢嗑上之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就好像一个黑色的漩涡，不停地吸着我，让我怎么也挣脱不了，被越吸越深。
可突然手上一阵剧痛，我瞬间惊醒，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我吓得张大了嘴，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双有些血腥味的手给堵住。
“嘘，不要说话，不然吵醒到别人，我也救不了你。”樊新难得的正经，说完之后，见我没有那么激动，才缓缓放开了在我嘴上的手。
没有了血腥味，我胃里的翻滚才缓和了下去，看着樊新还在捣鼓着我的手臂，莫名其妙。
他把我的手上的布慢慢拆开，露出了里面灌脓的皮肤。
我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一条一指长的剑伤，我简单的处理之后，就撕下衣服直接给简单的绑起，现在是半夜三更，也才过了不到十个小时，而我伤口上，两边肉在外翻，白色的脓已经有长长的一条，看着里面似乎还有东西蠕动，恶臭味道窜进鼻腔里。
令人作呕。
“咋？害怕了啊？俞蔓蔓，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明天早上你醒来，估计就只有一具白骨了。”他挑眉一笑，手上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开始刮下我手上的脓水。
白中透着黄色，看着就恶心，落到地上之后，那里面居然还蠕动出蛆虫来。
我没有说话，目光打量着樊新认真的脸色，有些恍惚，不会是死过一次之后，改性子了？我不敢掉以轻心，等着他帮我把脓弄出来之后，又帮我割下了死肉，再倒了蛊药，凉爽的感觉，才能缓解了那疼痛。
“谢谢。”我别开了头，不敢看着他去道谢，但还是忍不住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蛊毒？”
是樊美丽的剑上下了蛊毒吗？
“你去了灵庙对吧，我看着他们在那里打斗，就猜到你应该会在灵庙过夜，那是村子里神圣的地方，里面的蛊虫守着，你肯定会被蛊虫盯上的。”樊新缓缓说着，目光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人难以从他脸上别开眼神。
以前那色眯眯的眼神，恶心得模样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是性格也改了吗？“那你怎么晓得我在这？”
“村子就这么大，只有这一家人是死的，有空房子啊。”樊新理所当然的说到，忽然站起了身来，向我伸出了一只手，“走吧，去我家睡，不然我没有猜错的话，晚点还会有人过来。”他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突然的改变，让我怎么也没办法适应，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跟着他离开了，一路顺着墙角，听到了那些不入耳的声音的时候，我有些脸红，离他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到了他家的时候，他悄悄把我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之后，就出去了。
我看着他房间，开始四处打量起来，也在想着，要不要离开。
“你来这干
嘛？”
我还在考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力走了进来，目光看着我，透着愠怒。
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还没等我说清楚原因，阿力就拉着我，强行拽着我出了房间，开始往外走。
路过那些房子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了一件事，那个白天牵着三个年级差不多大的孩子父母，居然又在造娃。
村子里虽然没有什么计划生育，可也不至于到这种，要生一堆的地步吧？
我驻足看一下，阿力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之后，拉着我走得更快了，到了灵庙之后，他从一个牌位下面拿出了一直蜷缩着的蛊虫，放到了我的手心里。
随即阿力看向了那些灵牌，“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赶紧离开吧，别再回来了，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话落，他推攘着我，把我送出了村口之后看着我进去。
我走进了障眼蛊，看着手上着盘城一个圆圈，却把尖锐的头露出来的蛊虫，开始顺着它指的方向走，越走，越觉得气氛有些森冷，我不禁缩了缩身体，继续照着这个指示走。
可走着走着，天就已经蒙蒙亮，而我还在绕着，总感觉这蛊虫不太靠谱，可我也不敢瞎走。
要是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被绕着障眼蛊里，活活饿死。
正当我还在怀疑的时候，我救看到了一条小路，和障眼蛊无缝衔接，走了出去之后，就是另一番的场景，看起来，要真实很多。
顺着障眼蛊继续往前走，森冷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因为白天的原因，而有一点点的减弱。
“又要十月怀胎，才能有蛊引了。”
我正走着，突然听到人叹气连连的一句话，悄然的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看着一对夫妻从小路的一头走了出来，面色都是一些遗憾，后悔的模样。
我看着她们走远，开始继续跟着蛊虫往里走，走了不到一百米，我就……看见了一个尸坑。
一个真正的尸坑，里面都是尸体，森白的骨头，腐烂的浓郁味道，一个直径五米的坑，不知道有多深，但往里看下去，全是尸体，还都是小小的骨架，看着不到一米高，应该全都是小孩……
那个女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蛊引，和药引差不多的意思，在蛊界的意思就是，炼蛊所需要的引子。
用小孩来做蛊引，而且是这么多，难道是蛊婴？
眼前的这具新鲜的尸体，我昨天刚刚见过，就是一对夫妻抱在怀里的小男孩，此刻脸色发黑，暗沉的颜色让我不由得想到了电视里的僵硬，那有些诡异的颜色。
双眼凹陷，身体也是瘦弱得就跟皮包骨头一样。
才七八岁的样子看着就可怜。
既然看到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离开，做我所能做的，就是帮他划开了手臂，将一根细小的，和头发丝一样的蛊虫给挑了出来。
这个，我在秘籍上有见过，蛊引必须要的东西，这蛊虫，也可以称为媒介。
我弄完之后，看着小孩的皮肤开始渐渐变得惨白，那深沉的颜色褪去之后，可爱多了。
拿着衣服盖住它的脸之后，我就走了。
本来应该要离开的我，顺着小路又准备回了幽镜，看着山脚下的房子，我以防万一还是想拿出蛊虫给看看方向，可找了半天也没有影子，想来，怕是丢在了尸坑那。
我已经走了很远了，再回去拿怕到村子都已经天黑了，索性就直接下了山，幸好的是，我没有赌错。
安全到了村子之后，我一进村就听见了呻吟，还有些熟悉的声线，我悄悄摸到了窗口，看着里面躺在下面的樊美丽，在看看驰骋她身上的樊新，捂着嘴才没有让声音给蹦出嘴巴。
他们俩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樊美丽还有着身孕，居然这么**！
这种不把孩子看做一回事的，我心里莫名的就有一股火。
快步走了之后，我去找了阿力，一直气愤着一张脸，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而阿力比我还生气，坐在一旁冷着脸，一言不发。
“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对于阿力的淡漠，我真的是没法接受，我都把事情说完了，他还是一个字不说，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为什么不走？幽镜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他忽然抬头看着我，有些有了薄怒。
从前都不会看到他这个表情的，现在却一连看到了几次。
“我想救那些孩子。”这是我看到那个尸坑的时候，第一个闪在心头的想法。
除了那些大点的尸体，还有一些小的，就巴掌那么大一点，才几个月吧？甚至有可能是刚刚生下来的，他们的父母怎么做到忍心的！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圣母吗？这传承了百年的规矩，你能破得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就算救了现在这几个，明年呢？后年呢？你要一直停留在这救他们吗？”阿力忽然失声低吼径自站了起来，掀翻了桌上的茶水。
茶杯滚落到地板上，没有碎，反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我的目光盯着那个茶杯，久久都是在失神的状态。
阿力说得没错，我能救得了多少呢？我不是圣人啊，可我就是不想看着他们死，在我能救他们的情况下。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对，只是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赶紧离开这，不然，你早晚会被发现的。”阿力无奈的说完，看着我的眼神满是乞求。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阿力，既然这里这么不安全，那就跟着我一起走好了。
这样，我就也能好受一点。
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俞蔓蔓，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明天午时，我还看见你在这，我就会亲手抓了你，去给族长。”他冷声威胁。
话落，他就出了院子，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外，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