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大头在后面

老枪手脚麻利,端着手中的铁盆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凑上前一接,一个恶心的大肥虫便落在了盆子中!

这恶心的东西浑身粘液,散发着恶臭,扭动着一道道软褶的身体还想往外爬。

老枪端着盆子一脸嫌弃地朝我问道:“九爷,我说这该死的东西是火烧了还是水煮了?刀剁可能不行,刀锋一碰,还得炸开,那也太恶心了!”

我赶紧将他拦住,说道:“想什么呢?你以为这就完事了?大头还在后头呢!”

李天柱夫妻正高兴地照顾着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儿子,一听我这话,都惊住了,连忙问道:“王师父,您的意思是,这大虫子还不是祸根,我儿子仍有危险?”

我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虽然还很虚弱,但是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母疽蛆一出来,头顶上那簇恶心的新生小黑头边枯死了,正在迅速结痂,这是好的征兆。

不过,这孩子白眼珠发青,眼神仍旧飘忽不定,而且印堂发黑,耳垂苍白,这说明真正祸害孩子的家伙还在。

我看了看时间,真是天助我也,正好十一点半,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点时间。

我慌忙让李天柱找来一个炭盆,放在孩子睡觉屋子的地上。将烙饼的炭火装进一半,上面覆上厚厚的一层冷灰,然后再将装着大虫子的铁盆坐在灰上。

这样一来,铁盆子会源源不断地获取热量,但是温度又不会过高,里面的肥疽蛆被热的直打转转,却也死不了又出不来!

李家媳妇按照我的安排,将孩子平放在炕上,手里握着我给的一张驱邪符。他们夫妻都躲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孩子的左右位置则留给了我和老枪。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鬼子”来袭!

山里的夜安静极了,听惯了夜间夜车水马龙的声音,冷不丁被放在这种环境中还真有点受不了,总感觉这种寂静中潜藏着什么危险。

“九爷,你想小小吗?”老枪忽然问道!

我知道,其实是这种寂静让他想起狐爷山了,或者说是想郑逍遥了!他在问我,实际上是他心动了!

“怎么不想?如果可以,我愿意马上就到她的身边,代价可以是少活一天!”

“一天?你也太吝啬了吧!”老枪嗤之以鼻!

我笑道:“一天少吗?那可是未来的一天啊,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和她在一起的,不能浪费……”

我和张大枪同志认识十多年,讨论过如何用毛毛虫吓唬别人,讨论过如何偷到别人家的苹果,讨论过看别人洗澡是犯罪还是失德,也讨论过黑格尔和叔本华谁才是大骗子,而今天却是第一次讨论爱情!

这说明爱情对人的意义果真高于食物、伦理乃至哲学,也说明,我们可能到了真正**的季节……

思念发酵的最浓烈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尖细的风声。

我和老枪都止住了话音,因为我们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地上炭盆上的大疽虫子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在盆中的动作越来愈大起来,肥胖的身躯将铁盆砸的砰砰作响。

多亏我早有准备,让老李将铁盆用砖头死死地卡在了炭火盆上,任它摔爆了身子也休想爬出来!

“嘎吱……”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开门声,或许并不是开门,而是一阵风钻了进来。

尽管见的已经很多了,可是我还是莫名的有点紧张,在我的估计中,来者应该不是什么大角色,可是仍然在一瞬间让我浑身上下都蒙上了一层冷汗!

“呼呼……”

阴风就在我们的头顶上徘徊,炭火上的大肥虫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说明时机已经成熟了!

“老枪,干!”我低声喝道,一个鲤鱼打挺(懒驴打滚)蹦了起来,手持三张驱邪符,南北悬符护镇,正西主符驱鬼。

那黑色的一团影子果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见了三符扭身就走。

不过老枪已经按照我的布置堵在了门口,手持五雷符等了个正着,劈手一个掌心雷正重黑影中心,只听一声极其瘆人的惨叫,黑影显出了原身,竟是一个身穿大红袄的猴脸老太太!

老东西龇牙咧嘴,并不甘心伏法,不过看来这只是一个新死鬼,只有阴气,连煞气还没形成,果然不足为患!

现有四面悬符,她本身本事就不大,跑是跑不掉了。

我不慌不忙,摸出小红口袋,再将一根墨斗线一头甩给老枪,两人按照茅山八步缠的脚法纵身一绕,老太太便惊慌失措起来,不一会就被缠的死死的,越来越模糊,最后化成了一股青烟钻了红口袋!

“大功告成喽!”老枪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还没完,走吧,叫上老李,出去一趟!”

老枪和老李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好在后面跟着,我手里捧着装着大疽虫的盆子在前面走!

每走几步,我都看看大虫的爬行的方向,最后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座孤坟前!

“这人死还没超过半年吧!”我看着四周的山水问道!

老朱忙不迭地点头,无不佩服地说道:“王师父,您怎么知道,这老太太死了大概五个月了!”

“孩子得病前是不是来这里玩耍过?而且还受了伤?”我继续问道!

老朱回想了一下说道:“他来没来过我不知道,不过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一天孩子回家的时候确实说起过大腿划坏了,伤口有点紫,我们也没当回事,山里的孩子,嘛个不磕磕碰碰的。可谁知道啊……唉!”

我点点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一遍坟前坟后说道:“你回去把老太太的后人找来吧,挖坟开棺,改移他地!这个坟的风水有问题,《藏经》有云,郁地生诡,腐地生疽,诡则动乱,疽则疫变。换句话说,这地方腐殖质土壤太厚,而且枯枝败叶以槐树居多,槐树聚煞,加上水脉淤塞,前面的山口挡住了月精日华,此坟不改,他日必成大患,到时候出事的就不是你儿子一人了!”

老朱被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师有所不知,这老太太本身就是孤寡,并无后人!”

我说道:“那就更好办了,你去找几个村子里的男性一起过来,连夜将坟迁走,厉害之处和他们说明白了,我现在虽然控制着老太太的阴魂,可是最主要的祸害还在土里呢!”

李天柱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回了村子,倒是没用多时,果真带了七八个汉子赶了过来。

按照我的吩咐,第一掀土敬天,第二掀土敬地,第三掀土敬主人,然后点白烛为亮,锹镐一起开工,没多是便将黑色的腐殖质土挖开了。

打开棺材的那一刻把这群村民惊了够呛,可也无一不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只见大红色的棺材里才死了几个月的老太太被嚼的只剩下了一个头骨,占据棺材的却是一个足有橄榄球粗细,长半米左右,浑身白色透着亮光的大肥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