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要转身,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素儿与梁清凤两人都吓了一跳。

“快,走——”

梁清凤死死抓着林素儿的手,迈着步子就朝出口跑去。

“什么人在那里?”

“是谁?”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梁清凤拉着林素儿跑得东倒西歪,两人风一般冲进了窄窄的甬道里。

林素儿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嗓子眼里都开始冒烟,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慢。

起先是梁清凤拉着她跑,到了后头,是她拉着梁清凤跑。

到了狭窄的位置,两人不能并肩跑了,林素儿索性将梁清凤往前推。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林素儿背心处的汗水都化作凉嗖嗖的湿意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梁清凤跟前,一把将她拉起,一边给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道,“清凤,你没事吧,不要坐在地上,太凉了。”

梁清凤像是提线木偶般被她拉起,嘴唇都有些乌青,“姐姐,我的腿软了。”

林素儿苦笑,她全身都发软。

“来,我们回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已闭上的洞穴,“义母只怕是在找咱们。”

梁清凤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姐姐,方才,方才,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林素儿垂着眼睑,复又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有什么声音吗,我就是觉得那里头怪怪的,有些吓人。”

梁清凤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似乎是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假。

“那,我们回去。”

两人回到屋里,林素儿谎称梁清凤在园子里跌了一跤,让红鸾去取新衣裳。

“莫要声张,就说你家郡主衣服上洒了茶水。”

红鸾看着头发乱糟糟,衣裙上也脏兮兮的梁清凤吓了一跳,她也不敢多问,小跑着出去打水了。

等到梁清凤重新梳洗了一番,又喝过热茶,她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

“姐姐,方才我在那里头看到了鬼,”梁清凤缓过神来,一脸惊恐地道,“那鬼伸着长长的舌头,脸上也全都是腐烂的肉,还有啊……”

她张牙舞爪地给林素儿描绘着那里头的可怖,林素儿极其捧场地怪叫连连。

梁清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真被吓到了,终于放下心来。

下午申时,陆长风让人叫林素儿回家。

回了陆府,林素儿仍是心神不宁,夜里,她翻来覆去在**烙饼。

陆长风以为她是担心她爹娘,安慰道,“岳父岳母既然打定主意要回去,咱们也劝不住,我已经安排下去,都妥当了。”

林素儿敷衍地“嗯”了一声,盯着**的鲛纱帐出神。

陆长风索性起身点上了烛火,“你这是怎么了,从王府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

林素儿想了想,就问陆长风,“今日吃过午饭,你一直陪着王爷坐在花厅里喝茶么?”

陆长风诧异地坐直了身子,“出了什么事?”

林素儿就将今日她与梁清凤撞见的事都说了,又道,“我听到王爷与人说话,那人的声音听不大清楚,可一定是在哪里听过。”

陆长风神色一凛,“素素,你再细细说说,王爷都说了什么?”

林素儿拧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摇头,“王爷说要那人将干股送出去,后头的话,我没来得及听。长风,你知道王府在哪里做生意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陆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赶紧歇着吧,明日还要去送爹娘他们。”

到了第二日,林素儿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林家众人,她的日子就规律起来。

早上早起送陆长风去上朝,用过早饭去陆夫人院子请安,伺候婆婆吃早饭,又陪着说上一会话,她便回自己的院子。

这般过了大半个月,眼看着年关近了。

这日早上,她跟平素一样去请安,孙氏却还没有起身。

刘妈妈请她在耳房坐了,满脸愁容地道,“少夫人,夫人许是昨夜里着了凉,今日起不了身。”

林素儿忙道,“去请了大夫没有,母亲的病要不要紧?我去瞧瞧。”

“一早上便打发人去瞧了,这会怕是要到了。”

两人的话才落音,就有婆子领着个年过五旬的大夫进了府里。

林素儿有心去看看,可也只耐心地等着。

有外男在,她得避嫌。

过了小半个时辰,大夫开了方子被人领着出去了。

林素儿忙走了出去。

内室里,孙氏头上敷着块帕子,脸上有异样的潮红。

“母亲,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林素儿看向了一旁的刘妈妈。

“大夫说是寒邪入体,要好好修养些日子,不能见风,也不能操劳了。”

刘妈妈给孙氏掖着被子,脸上满是担忧。

“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受了凉,我好着呢,这个时候,各处的铺子都要来府里对账,还有啊……”

“夫人,您如今可要注意保重身子,到底不比年轻人,”刘妈妈苦口婆心地劝她,“再说,如今大少奶奶进了门,您不要这么撑着。”

林素儿就笑着道,“刘妈妈说的是,府里的事,交给媳妇就是,若是不放心,让刘妈妈跟在我身边的也成。”

孙氏欣慰地笑,“哎,我老了,身子不中用,媳妇是个孝顺的,我就偷懒了,”说着,又看向刘妈妈,“你去给大少奶奶撑撑场子,也省得那些个刁奴无法无天。”

刘妈妈连连称是。

又说了几句话,孙氏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林素儿见状,忙告辞了出来。

她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丫头婆子,问刘妈妈道,“不知府里平日里理事都是在哪里?”

刘妈妈一拍脑袋,“哎呀”一声,“瞧老奴这记性,大少奶奶放心,奴婢这就给您去安排。”

一上午,林素儿就在花厅里认了人,繁杂的大小事不提。

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林素儿只觉腰间酸痛无比。

“少夫人,您要不要歇一会?”

姜嬷嬷一边给她揉着腰,一边道,“到了年关,哪家的事不多,您急不来。”

林素儿苦笑,“没想到处理家务事这么麻烦,我还是不睡了,就怕刚刚躺下,就又有人来找我了。”

多是些领碗碟,领食材的小事,都要禀到她跟前来。

“不过是奴才,主子让等着那便等着吧。”

姜嬷嬷傲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