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回来了,林素儿整个人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精神焕发不说,走路都能跳起来。

这样的喜悦,整座宅子都能感受到,便是厨房帮着洗菜的小丫头也知道,大少爷回来了,姑娘吃的都比先前多。

小桃在她耳边嘀咕,“姑娘,您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后头去了。”

林素儿下意识便要去摸,随即意识到自己被人打趣了,毫不客气就怼了回去。

“哦,你不高兴,看到你家大少爷跟见到了厨房的烧鹅似的,只恨不得扑上去,放心,你的婚事,我会与他说的。”

小桃完败。

林素儿哼着歌去看她的酒,她要给陆长风一个惊喜。

只是才进了封存酒水的地窖,院子里便喧哗起来。

小桃喜气盈腮地冲了进来,“姑娘,姑娘,您快去看看,看看。”

林素儿小心地将酒水封好,这才闲闲地道,“又是什么好事,难道是你家刘大哥自己求到了大少爷跟前,你的婚事定了?”

小桃直跺脚,“姑娘,您,您还是赶紧出去,来了,宫里的人来了。”

林素儿放下酒勺,宫里又来人了?!

她不敢多耽搁,大步便朝外走。

两人才一出了地窖,陈妈妈就笑眯眯地拉着她往花厅走。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贾公公,您快些,有天大的喜事。”

林素儿被她扯得差点一个趔趄,陈妈妈稳稳地扶住她,脚下的步子半点不慢。

只见花厅里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林素儿曾经在宫里见过的太监服饰。

“这便是林姑娘吧,开始吧!”

陈妈妈答应一声,忙拉着林素儿跪倒在香案前。

只见那太监将手中明黄的圣旨展开,一通文邹邹的话便念了出来,林素儿隐约听出来是在夸奖自己如何贤良淑德,最后提到了什么清源郡主。

她有些发懵,贾公公却已经停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林素儿,“清源郡主,快谢恩吧。”

林素儿糊里糊涂跟着陈妈妈谢了恩。

捧着这明晃晃的圣旨,林素儿犹如在梦中。

陈妈妈已经笑着给了贾公公一个封红,又客气地留他吃茶。

贾公公笑着推辞,“多谢,奴婢还要去梁王府宣旨。”

送走贾公公,陈妈妈喜不自胜,“姑娘,您是郡主,这下子陆府就没人能挑您的理了。”

林素儿抿嘴笑,也算是这劳什子郡主的福利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很快得了消息的陆府除了当家人陆经暗自点头,女眷们心思就复杂多了。

陆经笑着送走梁王府的管事,拿着帖子去了后院。

孙氏刚得了林素儿被封为郡主的消息,正暗暗咬牙,就见陆经笑眯眯地来了。

“夫人,后日梁王府宴请,正式认下林姑娘为义女,请咱们府上去观礼,你打点一二,趁着这个机会,咱们陆家也是该露露脸。”

他将帖子放在桌上,脸上满是踌躇满志。

陆家已经沉寂太久,是时候在京城贵族圈里亮亮脸面。

孙氏的目光落在那烫金的帖子上,她的眼睛像是被刺着一般,飞快地闪躲。

“老爷,”她沉声道,“咱们家这般急巴巴靠上去,会不会让外人说道。”

靠着一个未进门媳妇的脸面在皇亲国戚中刷存在感,委实算不得光彩之事。

陆经摸着胡须混不在意地摆手,“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能得了实际好处便成。”

孙氏一噎,她倒忘了她家老爷的性子。

他向来觉得手段不重要,只看结果。

她脸上就露出讥讽的笑来。

若不是有这么厚的脸皮,他的好儿子如今还在山里与猴子作伴吧。

孙氏一想到几个月前陆经让自己给陆长风准备衣物就一阵恶心,早就撕破脸皮的人,做些这样不痛不痒的事,真以为人家会领情么。

“去吧,让几个孩子也好好准备一二,倩儿,”陆经说着,语气一顿,“也带上她吧。”

孙氏几乎要轻笑出声,他倒是个好哥哥,端看人家领不领情吧。

若是那对蠢货在梁王府再闹出点事来,那就热闹了。

她打定主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

做新衣裳,打首饰,准备贺礼,足足准备了两天,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林素儿孤身在京城,是不是缺了合适的做客行头,假模假式去问过陆经,后者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五百两银子,只气得她两肋生痛。

林素儿自然是婉拒了孙氏的好意,她的好东西简直不要太多。

看着那繁复的衣饰,林素儿一个头两个大,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些精致的东西,太糟蹋了。

“妈妈,要不与王妃说说,我用不着这么多,这些衣物,便是一日一套都穿不过来吧。”

林素儿指着满满几大箱子,心痛得直抽抽。

这要卖多少酒才能赚回来啊!

陈妈妈失笑,“姑娘,您往后便是郡主,这些东西,那都是皇家的脸面,半点马虎不得。”

林素儿叹气,再看着那让人眼花缭乱的首饰头又痛了起来。

她方才试了试,沉得很,要顶着好几斤重的东西陪着人吃饭说笑,想想她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说来道去,这个郡主还是有些亏了。

林素儿暗暗地苦恼,她瘫软在**半点不想动弹。

“妈妈,若是一觉醒来便到了后日,那该多好。”

梁王府的认亲仪式在明日。

陈妈妈差点没忍住笑,“姑娘,您是老奴这辈子头一回见着不愿意出风头的女子。”

那是你没有见过清凤那丫头。

林素儿暗自腹诽,翻过身就倒在**不动了。

她要好好歇歇,养足了精神才能应付明日。

“姑娘,您这会还不能睡,梁王府的嬷嬷还在等您走一遍明日的仪式。

“知道了,我马上就起来,眯一会会就好。”

林素儿将被褥盖过头顶,闷闷地应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从睡梦中醒来,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

陈妈妈竟然没叫她,要命哦。

她胡乱裹上衣服就要下床,鞋子还未穿好就听到头顶有闷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