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证据确凿(1/3)

凌轩从面如死灰的宁振远身上移开视线,然后看向了主位上的两人,“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跟阑忻小姐并无关系。柳夫人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我想您二位应该比我们这些小辈要清楚,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您总比我们要清楚。

但是,如果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有人依旧装着看不出这是一出杀人灭口,以求死无对证的栽赃陷害,而死死咬着要将这盆脏水破给阑忻小姐,那宗主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这人是不是别有用心,心怀鬼胎。”

说这番话时,凌轩的语气并没有显得十分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但沉冷的声音并没有消减半分言辞上的犀利,反倒更显字字珠玑。

伊娆凝视着他脸上鲜少出现的正经神色,正了正脸色,上前迈了半步,朝主位拱手行了一礼,“在这件事情里,显然思决、柳夫人都是受人主使或者胁迫,才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两起命案,明显针对的是镇湖宗宗室之人,胁迫柳夫人和思决的人即使不是杀害少宗主的刺客,也肯定和那刺客有莫大的关系。

这些人的目的,明显就是想搅的宗室上下人心惶惶,最好宗室成员之间相互猜忌,自相残杀,他们更乐见其成。

不知道振远师兄,如此容易被蛊惑,落入敌人陷阱,被敌人当利剑来中伤我,是因为自身愚蠢,还是因为师兄已经和那些人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存心想推波助澜,把这潭水搅的更乱,然后伺机谋取私利,甚至——”

后面的话,伊娆还未说出口,就被主位上传来的碧珠震裂的声音给打断了。

伊娆抬眸看了一眼台阶上两人的神色,往后退了半步,将后面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宁振远脸色一变,连忙屈膝跪了下去。

“宗主明察,振远绝对没有二心,更加不可能与敌人勾结,意图谋害宗室啊,还请宗主明鉴!”

说着,他连忙躬身磕了一个响头。

“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柳夫人手上到底有没有逸轩师弟口中所说的东西,我们尚不能确定,这柄剑到底是不是柳夫人刺入我父亲体内的。宗主您不能偏听偏信啊!”

听了这话,伊娆不屑的轻挑了一下眉梢,暗道了一句——垂死挣扎。

这时,刚刚离开大厅的宁随,又匆匆赶了回来。他快步上了台阶,俯身在宁世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宁世鸿点了点头,伸手将碧珠的碎片扔给了他。

“宁随,把验证结果说与大长老听听。”

宁随连忙朝宁情裳行了一礼,然后声音清晰的说道:“启禀大长老,经检验,柳夫人的手上的确有着一些东西。这种东西在夫人手上非肉眼可见,也无法感知,所以一开始才忽略了。

但刚刚属下请了百丹殿的丹师检查后,丹师用一种特殊的药水让夫人手心里的东西变了色,这才显现了出来。属下也请丹师

验证了凶器剑柄上的残留的东西,与夫人手心中的东西,是一样的。

而且,在涂上药水之后,柳夫人的掌心出现了明显的印痕,经验证与凶器的剑柄完全符合,按照印痕的形状深浅来看,柳夫人的确是有过紧握着剑柄往下捅的行为。”

闻言,宁振远彻底泄了气,跪直的身子瞬间瘫软了下去。

宁世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宁振远咽了咽口水,强撑起身子,跪直了起来,然后又磕了一个响头,“请宗主恕罪,振远,振远错了。但是,振远真的不曾有过不轨的心思,还请宗主明鉴!”

宁世鸿目光冷凝,没有说话,只是朝宁随伸出了手。

宁随会意,连忙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了两个新的碧珠,躬身递到了他的手里。宁世鸿收拢手心,手中两颗碧珠撞击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脆响。

宁振远一抖,伏在地上的身体又低了三分,语气有些颤抖,但依旧是诚挚万分,“振远,振远......只是见父亲遇害,心中悲痛万分,又受小人误导,被一块玉佩迷糊了心智,才会怀疑阑忻师妹的。而且振远真的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笃定说阑忻师妹就是凶手,更没有想要置阑忻师妹于死地的意思啊,请宗主一定要相信我!”

这话从宁振远嘴里出来,伊娆差点绷不住嗤笑出声——真不知道该说宁振远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之前那是笃定到几乎就要指着她鼻子大骂她就是丧心病狂的凶手了,刚刚依旧是垂死挣扎不肯松口,现在实打实的证据摆在面前了,又成了“被蒙蔽”和“只是怀疑”。

果真,伊娆心中嗤笑,脸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要的起的。

这时,台阶上坐在侧位上的宁情裳冷笑了一声,将伊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刚刚你指认阑忻杀害那个外门子弟的时候,言辞激烈,语气笃定,恐怕是不能用一句悲伤过度,受人蒙蔽来解释吧。

污蔑宗室是重罪,你不知道吗?若是这件事情轻飘飘的就过去了,那以后宗室嫡后的名声岂不是要任人践踏诋毁了吗?!”

宁振远趴在地上,以额触地,脸色灰败。他再次咽了咽口水,尽量稳住声音说道:“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振远莽撞,振远甘愿受罚,并向阑忻师妹道歉,但请宗主和大长老相信振远,振远对宗门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不然今早,振远也不可能愿意血誓为证,求宗主主持公道啊!”

闻言,伊娆暗中点了点头,的确也是认可这点有些让人想不通,如果宁振远真的是设陷害,那血誓此举,就无异于拿命在赌。

她觉得这背后,还有一些东西,是十分重要而没有被揭示出来的。她有预感,这跟那个柳夫人,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

宁世鸿看了一眼,面露沉思的伊娆,清咳了一声,问道:“阑忻以为呢?”

“既

然振远师兄如此情真意切,看来之前所为的确是无心之举,那么阑忻以为也可以谅解。此事既然已经解决,若是严惩振远师兄,反而正中敌人下怀,不如以软禁作为惩罚,小惩大诫吧。”

侧位的宁情裳听了此话,目光顿时一沉,看向伊娆的目光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伊娆直接刻意忽视了过去,心中再起思量。

对伊娆这句话感到意外的人,当然不只有宁情裳一人,还有宁振远和宁世鸿。

宁世鸿定定的看着伊娆的双眸,沉默了几秒钟后,抬手挥了一下说道:“那就依阑忻所言,传令,将宁振远禁足与殇华殿内的荟香楼,没有本宗主的命令,不准让其离开荟香楼半步”

宁振远再次叩首,高声道:“谢宗主恩典。”

宁情裳看着伊娆的神色,也缓过了神来,给了菀蕙一个眼神,菀蕙会意,走到了宁振远身边,轻声道:“振远公子,请您跟我来。”

宁振远起身,又朝主位行了一礼,打算跟菀蕙告退,结果他刚一转身,就被人抬手拦住了去路。

宁振远一怔,偏头朝手臂的主人看了过去,迎上的是凌轩冷淡的目光。

凌轩面无表情,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我听见振远公子刚刚说过,要为此事,向阑忻小姐道歉,公子不会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给忘了吧?”

宁振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伊娆,握了握拳,然后朝伊娆深深躬下了身子,“对不起,阑忻师妹,是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

凌轩神色未变,语气沉凉,“这就是,振远公子的诚意吗?看起来,公子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于阑忻小姐的声誉,对整个宗室的声誉有多么大的影响。”

闻言,宁振远脸色一白,他咬了咬牙,直起了身子,盯着凌轩看了几秒后,身子一矮,跪在了伊娆面前。

“对,对不起......阑忻师妹,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伊娆不闪不避受了这一大礼,然后淡淡回道:“希望师兄下次做事之前,能够谨慎一些,再有这么鲁莽的事情,恐怕就不好这么处理了。”

宁振远闭了闭眼,低头应是,“师妹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伊娆点头,没有再说话。

宁振远咬着后牙槽站了起来,跟着菀蕙离开了大厅。

在宁振远离开之后,伊娆方才开口道:“宗主,阑忻还有一事,想说与宗主一听。”

宁世鸿转了转手中的碧珠,点了点头。

伊娆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三长老的死因已经得以解开,但是思决的死,却依旧疑点重重,这件事情既是针对宗室而来,那我必然避无可避,所以我希望宗主能将此事交由我来调查,以防止大长老再被搅进来。”

闻言,宁世鸿眼中一动,手中碧珠一停,十分爽快的挥了一下袖子,“如此甚好。”

伊娆低头谢恩,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明了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