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诬陷(1/3)

等伊娆和宁情裳四人赶到百春殿之后,大厅里已经跪满了人。

伊娆扫了一眼厅里唯一站着的两个人,又看了看主位上的宁世鸿,心里不由浮起了几分意外,宁博远的死没能让他走出自己的宫殿,反倒是一个庶弟的死就这么轻易的将他请了出来。

这未免有些太过可笑了吧?

伊娆垂眸,掩住了眼底的讽刺,拱手行了一礼,她对宁世鸿最后的一丝好感在这一时刻彻底破灭成渣了。

不但伊娆意外,宁情裳也没想到宁世鸿会出现在这里,之前宁博远遇刺的时候,她了两拨人去请都没能把人请出来,这次宁振远一请就把人请到了。这算什么?打她的脸吗?

宁情裳双眸微沉,心中不由浮起了几分凝重:难道说,宁世鸿已经对她起了戒心,想借此机会,促成宁振远对阑忻的构陷,从而诋毁阑忻的名声,打压她的势力?

想到这,宁情裳眼底的寒意越发的浓郁,她微垂着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沉思,并不打算先开口说话,以免落人下乘。

见宁情裳不说话,宁世鸿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宁随,吩咐道:“让人搬把椅子过来。”

宁随连忙应是,一把铺着软垫的椅子很快就被搬了过来放到了主位的旁边。

宁世鸿抬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扶手,看着宁情裳说道:“站在哪里干什么,来这边坐。”

宁情裳轻轻应了一声,抬步上前,甩袖坐到了宁世鸿特意为她准备的椅子上。

在宁情裳坐定之后,宁世鸿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振远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意外,受的刺激太大,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容易当真,我是怕如果不管这事,会对阑忻的名声有损害,所以才把你叫来,大家一起谈谈这件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

闻言,宁情裳扯起了一个十分假面的笑容,点了点头,回道:“劳兄长费心了。”

宁世鸿一僵,讪讪收回了手,脸上的柔意缓缓散了下去,只剩下了一片威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沉声道:“既然人都到了,那振远你就说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主?”

双眼泛红,一直死死的瞪着伊娆的宁振远一听这话,连忙上前了一步,撩袍单膝跪在了宁世鸿面前。

“回宗主,振远有冤要伸,请宗主为振远主持公道。”

宁世鸿转了转手中的碧珠,语气淡淡的接道:“你有何冤要伸?”

宁振远咬了咬牙,抬手指向了站在他旁边的伊娆,咬牙切齿的说道:“宁阑忻恶毒之极,杀我父亲,振远要伸的就是父亲和柳夫人被杀之冤!”

此话一出,宁世鸿尚未开口,宁情裳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冷声呵斥道:“放肆,口说无凭,你如此笃定的说这话,若无足够的证据支撑,就是诋毁宗室之女。且阑忻现在还是要入上云宗的人选,你若是拿不出足以让人信服府证据,还要担一条破坏宗门发展的罪名!”

宁情裳的这番呵斥,更是激起了宁振远心底浓郁的恨意,他紧紧握着拳,放下了另一条腿,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直起了脊梁,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禀宗主和大长老,振远怎会没有证据就说这种诋毁之言,振远不但有人证也有物证,振远这就向二位呈现!”

说着,他拍了拍手,跪在大厅里的那群人里,立马爬出了一个身影。伊娆仔细一看,竟然有几分眼熟。

只见那人低头爬至了宁世鸿身前,伏地行了一礼道:“弟子百春殿思决,叩见宗主和大长老。”

哦!思决啊......

伊娆眨了眨眼,轻嗤了一声,移开了视线——原来是那个因为凌辱凌轩被她教训当众**的外门小师弟,真是缘分。

凌轩看着伊娆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看了看跪伏在地上的思决,原本紧绷的神经也不由松缓了一些。

不是他目中无人,掉以轻心,实在是,对方的构陷在起步就不太成功,选一个跟伊娆有恩怨的人来做人证,简直是愚蠢到家了。

宁世鸿扫了跪伏在地上的人一眼,沉声道:“抬起头来。”

思决依言抬头,宁世鸿微微眯眼,也认出了这就是那天在万华殿上被当众斥责的小弟子。

他一边转着手中的碧珠,一边问道:“你是人证?”

思决点头,“是。”

“那你都看见了什么?”

“弟子看见,看见阑忻师姐在昨晚来过百春殿内殿,当时是弟子值守,弟子记得很清楚。虽然阑忻师姐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直到天亮,弟子都没有再有别人进过内殿。”

闻言,宁情裳脸色阴沉,不由冷笑了一声,质问道:“你只是见阑忻进过百春殿内殿,这又能证明什么,或许阑忻只是去找振远,又或三长老在阑忻去之前就已经遇害了,再说凶手也可能是偷偷从别处潜进去的,这根本算不了证据。”

被这么一训斥,思决抖了抖,但依旧十分坚定的说道:“可是在阑忻师姐进内殿之前,三长老还派人给殿内弟子派发赏钱,这说明在阑忻师姐进入内殿之前,三长老还未遇害。百春殿内殿明侍虽然只有弟子一人,但是暗中值守的暗卫却有数十,怎么会有人偷偷潜入,而不惊动他们?还望大长老您能......”

“放肆。”

宁世鸿轻飘飘的两个字,顿时让思决闭了嘴。

宁世鸿握住了手中转动的碧珠,冷睨了思决一眼,声音虽然不沉不重,但是却包含威严,“大长老不是你能顶撞的。”

思决浑身一颤,立马叩首道:“弟子知错,请宗主恕罪,弟子只是实话实说,不敢对大长老有一丝不敬!”

此时,宁振远也连忙出声回护思决,“宗主恕罪,思决师弟也是深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才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站出来为我父亲求一个公道。他现在面对您二位,肯定也是诚惶诚恐,这一时激动语气容易失控,还请宗主和大长老

能够体谅。”

宁情裳扫了一眼大义凛然的宁振远,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宁世鸿继续转着手中的碧珠,闭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大长老觉得人证没有什么说服力,本宗主也认同大长老的观点。”

闻言,宁振远瞳孔一缩,偏头往伊娆的方向看了过去,“宗主......就算这不是直接证据,那阑忻师妹也该解释一下,那么晚去百春殿内殿干什么吧?”

伊娆轻笑了一下,迎上了宁情裳和宁世鸿看过来的目光,“振远师兄不是还有物证吗?等你把证据上齐,我一一解释不是更好吗?”

看着伊娆这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样子,宁振远就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掐死她,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磨了磨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递到了宁世鸿和宁情裳面前。

“这是我和思决师弟今天早上在父亲寝殿门槛下发现的玉佩,这块玉佩昨天我在阑忻师妹腰间看到过,不知怎么就跑到我父亲寝殿去了。这就是我的物证,师妹可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说着,他冷冷的瞪了伊娆一眼,“这块玉佩众所周知是先宗主赐予大长老的,整个镇湖宗都只有这一块,大长老昨天刚赐给师妹的,师妹可不要解释说,这不是你的。”

伊娆摸了摸脸,神色中透出了几分失望:“这就没了?”

宁振远一怔,这跟他预想的怎么不一样?

看着宁振远的脸色,伊娆也能确定,他手里也就这点东西。就这些人证不人证,物证算不上物证的东西,宁振远是怎么能够摆出这么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的?

真是让她很是不解啊!

但是不解归不解,这既然对方都这么认真的“诬陷”她了,她要是一点回应都不给,也太不给面子了。

如此一想,伊娆扯了扯袖子,指了指宁世鸿身边的宁随,“给我加两把椅子。”

宁随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伊娆说的是什么。伊娆无奈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反应了过来。

他犹豫的看向自家主子,在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应之后,他又让人搬了两把椅子上来。

见此,宁振远和思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思决的脸色骤然一白,他突然觉得,今天他不该来这里的。

伊娆拉着凌轩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拿过了宁振远手中的玉牌,在手中抛了抛。

“人证,本小姐没什么好说的,他既证明不了本小姐进过三长老的房间,更证明不了本小姐是凶手。这物证,就更可笑了,本小姐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三长老,却发现不了自己的玉佩留在了案发现场?”

说着,伊娆手一翻,将手中的玉佩抛到了地上,玉佩坠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伊娆讽刺一笑,反问道:“我不可能耳背到连这玉佩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吧?而且,今天上午,我和大长老检查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在三长老的寝室内看到地毯。振远师兄不觉得,这个物证很可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