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许一生一世

伊娆皱起眉头,紧紧的盯着凌殊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只可惜,她看到的只有一片认真和诚挚。

伊娆心中瞬间五味杂陈,原来,这个傻子消失了两天,就是为了偷偷准备誓血石?!真的是,真的是......

伊娆咬了咬牙,低声喝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誓血石以人之心血加七级血誓咒所造,血誓一旦形成,便不可销毁不可更改。起誓之人,哪怕仅有违背誓言之心,就算没有违誓之举,依旧会被血誓咒反噬,从而形神俱灭!

凌殊笑着抬手抚摸上了伊娆的脸颊,声音中的愉悦几乎都快要满溢了出来:“阿娆,这世间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我可以笃定的,唯独一件,那就是我此生钟情之人唯你一个,一生一世,此心不变!”

说着,他重新将伊娆手中的盒子打了开来,取出了盒子里那条由血誓石打造的项链,递到了伊娆面前,“阿娆,我愿以此为证,许你白头之约,你......嫁我可好?”

伊娆死死的盯着凌殊那双含笑的眸子,眼底充满了动容、生气和心疼......

凌殊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满心满眼的渴望着那一个“好”字。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凌殊捧着誓血石的手掌开始逐渐有些颤抖,他眨了眨眼,目光渐渐染上了一份忐忑和焦急。

蓦地,伊娆伸手夺过了誓血石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一把抱住了身前的凌殊。

“好,我嫁!”

凌殊眼中的忐忑不安,瞬间被浓浓的喜悦取代。他抬手环上伊娆纤细的腰身,用力一抬,将人抱了起来,在原地转起了圈。

见此,隐在暗处的黑衣侍卫连忙拉开了手中的烟筒,各式各样的烟火顿时在夜幕之中炸裂了开来。

其中一个红色的“苍”字最为显眼,并且久久停滞在了空中,不消不散。

这是领主府专用的婚礼烟火,特用于少领主和领主的婚礼,全北域只苍家一份,再无特例。

这束烟火,不单单是北域苍家之人给自己心爱之人最特别的礼物,也是苍家对整个北域的昭示!

灿烂的烟火之下,伊娆看着凌殊脸上无法克制,毫不掩饰的欣喜若狂,不由跟着轻笑了起来。

一轻灵一明朗的笑声融合在一起,响彻在整个奉天广场上。

过了好久凌殊才将伊娆放了下来,接着俯身朝伊娆的双唇吻了上去。

伊娆连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在凌殊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指了指他身后,“墨棋已经在那边跪了很久了,应该是有要禀告。”

凌殊目光一幽,回头冷冷的瞪了墨棋一眼。墨棋连忙将手中的帖子举过了头顶,迅速回道:“主上息怒,下面递上来的是密封的金帖,属下无权处理,这才不得不......”

“金帖”两字让凌殊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上前一步伸手拿过了墨棋手中的金帖,撕开一看,眉宇间顿时掠过了一抹寒意。

“怎么了?”伊娆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殊挥手将金帖收进了储物囊里,对伊娆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下面出了点乱子,需要我去暗桩处理一下。没事,我先送你回府。”

闻言,伊娆撇嘴道,“都用上最高级别的金帖了,怎么可能是小事,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说着,伊娆抬头望了望天,“天还尚早,我想去逛逛夜市。过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凌殊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对墨棋说道:“你跟着夫人。”

墨棋连忙应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伊娆身旁。

凌殊距离他尚有半杯之遥的伊娆,伸手将人往身前一拽,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伊娆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墨棋离开了奉天广场。

苍穹大道上的夜市很热闹,伊娆一连逛了好几家店,挑了几样相中的东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伊娆溜达到了一家胭脂铺里,仔细的挑起了胭脂。

在这种大都是女子出没的地方,墨棋一个男人自然引起了不少女子的窃窃私语和打量,这让他多少有些觉得不太自在。

伊娆抬眸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墨棋,轻笑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对面的点心铺给我买几块山楂糕来。”

墨棋连忙拱手应是,匆匆离开了胭脂铺。

伊娆看着墨棋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沉了下去。过了几秒后,她也抬步走出了胭脂铺,随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瞬移到城外南郊的伊娆,在一片树林里停住了身形。她随手摸出了别在腰带上的折扇,打开扇了扇,轻笑着说道:“阁下跟了那么久了,不累吗?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说给在下听一听。”

伊娆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红衣衫的身影缓缓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是你?!”

伊娆瞳孔微缩,语气中带出了几分戒备寒意,“之前听说,华公子已经离开神都多时了,怎么又回来了?”

华云城看着伊娆的眼神十分的复杂,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道:“他......向你求婚了?”

伊娆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下一秒,华云城的身形顿时闪现在了她的身前。

伊娆一怔,下意识的退身闪避。

华云城眸光一沉,抬手扣住她的肩头,直接将人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伊娆眸光一凉,手心金光一闪,残血顿现。紧接着伊娆手一抬,残血的刃尖便直直的朝华云城的脖子刺了过去。

华云城不闪不避,只是垂下了眼眸,低声说了一句,“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走的......”

这句话中包含的痛苦、纠结、矛盾和懊悔,让伊娆眉心一皱,残血骤然一偏,“噗嗤”一声刺进了华云城的肩膀。

华云城低低一笑,倾身贴上了伊娆的耳畔,“阿娆,你知道吗......就在三天前,我父亲刚刚因丹药无效去世,我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见你,马不停蹄的飞奔来见你!

只要能看到你,我便觉得一切都能熬过去,一切的痛苦和艰难都不算什么!

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别人,为什么你要答应嫁给那个男人!”

听着华云城的质问,伊娆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缓过神儿来的她不由嗤笑了一声,冷冷反问道:“我和他两情相悦,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华公子,你怕不是伤心过度所以神志不清了吧,你我之间一无感情,二无承诺,三无牵绊,你的质问显得真的很可笑!”

闻言,华云城定定的看着伊娆的脸,扯了扯唇角,勾起了一个比哭还吓人的笑容,他的目光中逐渐透出了几分阴恻和疯狂,语气越发的低沉,“对啊,是我忘了,这辈子你与我是既没有感情,也没有婚约,更没有牵绊,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自以为是的由着你去胡闹,是我不该心软放你自己在外面折腾,我就应该在一开始把你锁回家关起来,让你日日夜夜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伊娆不屑的撇了撇嘴,猛地拔出了残血,“别说这辈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就是上辈子,我伊娆跟你依旧是不识不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妄想症是病得治!”

华云城眸光狠狠一颤,握在伊娆肩头的力道骤然剧增,似乎是想要把伊娆肩膀的骨头捏碎。

伊娆紧蹙起眉头,抬掌袭上了他的肩膀。

华云城原本就被刺伤了的肩膀,硬生生挨下这一掌后,鲜血冒的更欢快了。但他却只是隐忍着伤痛,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退开或者放手的意思。

“不!阿娆,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准!”华云城双眸渐渐泛起了红色,他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女人,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悲痛与恐惧,“之前,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我不准,不准你这样说!

阿娆,你信我,我不会再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了,我会好好待你,我会好好补偿你,你相信我!”

伊娆看着对方已经开始失去焦距的眸子,心知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心魔之中,怕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凝视着华云城惊慌失措而又霸道强硬和目光,伊娆能感觉到,对方是在透过她在看一个他深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的女人。

这份后悔,这份自责,这份宁愿伤痕累累的也不决计不会放手的执念,让伊娆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好奇,她想知道那个华云城和那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她便扼杀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跟她没有干系。

见伊娆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华云城目光中的慌乱越发的浓郁,他紧紧的扣着伊娆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阿娆,你说话啊,说句话啊!”

这模样,分明是马上就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好!

伊娆心头猛地一颤,心中暗道:以这人的修为,如果走火入魔,那本小姐今天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伊娆目光微深,疑迟了一下,随后抬手扣住了华云城的手腕。

伊娆缓缓调动起精神触角,慢慢的探向了华云城的灵体。她一边柔声哄着华云城,一边运用灵力帮华云城安抚着震动的灵体。

就在伊娆全神贯注给华云城平复着体内的躁乱之气的时候,一根银针迅速刺进了她的脖子里。

伊娆一愣,随即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华云城勾唇一笑,伸手将人搂在了里。

恍然大悟的伊娆立刻一脸愤恨的朝他瞪了过去,“华云城,你特么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