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秦叔那里取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衣服,包,还有钱包等等。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只是这些东西的主人,经历过了一场醉生梦死。

迈扎央还是那座不夜城,不知道这座销金窟,还能够延续多久的辉煌。总而言之,我要走了,头也不回,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吧?

有人送我来到边境线,还是在夜里,也有人接应。我不再感到刺激,也不再感到疯狂,因为没有什么,比这些天经历过的,要更刺激,更疯狂。

我顺利的越过边境,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当我确定脚下的土地是属于中国的时候,眼角有热翔一片。

到昆明,到北京。终于,我回来了。在此期间,我的手机长期处于关机状态。没有人能够找到我,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找到我。手机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偶尔开机的时候,给自己的父母汇报一下,通报一声。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2号航站楼。没有人接机,但通道口很热闹,好像是有什么明星即将在这里出现,不少影迷和记者在等。

我就和无数从通道涌出的乘客一样,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屌丝如此的我。这正好!我加快脚步,从这里离开,前往打车处。

我要回家,回家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按理说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虽然没有什么大业,但也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时间。可是,我的家呢?我还没有老婆,就算阿琴被我认定,但我依然没有自己的家。所以说,从这种意义上讲,我还是个孩子,是属于父母的孩子。

我庆幸,在这个时候,我能够扮演我父母的孩子,让我有家可以回,让我有人可以依靠,让我有家的温暖,可以享受——虽然我穿着足够保暖的衣服,但我的心里,寒冷如牢。

如果我当时的那个求救电话打给的不是阿琴,而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真的不知道此刻回家之后要如何面对,如何告诉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在不但偷渡出国还犯下了这么大的事儿。幸运的很,他们不知道这一切,直到今天也不知道。

所以,我面对的紧紧是母亲无尽的唠叨和责备——不是责备我在外面远行不归家,而是责备我没有每天两个电话的汇报平安。

是的,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这就是千千万万的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不论孩子的年纪长幼,他们都是永远的父母。

我直接打车回家,当脚步声响起,当家门开启的一刹那,我叫出了那声妈,眼泪就在眼眶里面转,滴落在心田,和跳动的心脏,一起燃烧着。

满桌的好饭菜,关切和责备,这些都是浓浓的,不用多说。

回家的第一天,我还么有什么,唯一和此前不同过的是,我睡得很早,而且睡得格外香甜。但是第二天当我睁眼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我的身体很沉重,呼吸也很费力,很烫,也很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自己掌控不了,变得不属于我了!

然后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病了。果然测量体温:39度!

我发烧了,整个人垮掉了,也废掉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我的身体不是在睡了这一觉之后垮掉的,也不是忽然间发烧的。这些都是最后在迈扎央的日子里面,所积攒下来的债。之前因为我用绳命在扛着,在搏命,在抗争,所以我的债没有找上门来。甚至我在水牢里面,我在逃亡的时候,就算再苦逼也保留着身体的健康……

现在不同了,我回家了,没有思想负担了,思想和身体全都松弛下来了,也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了。然后,所谓的感冒发烧,就一股脑的袭击了我,击溃了我最后的防线。

我的身体不能算好,也有点虚胖。但是我近些年却极少得病。我忘了之前写过没有,这几年我连一次感冒药都没吃过,所以感觉我的免疫力还是挺好的。

这一次,我真的是很抗扛着了,也真的很难跟疾病做抗争了。不吃药,不打针,不输液,我的身体过不去,真心的。

我照着吃药打针的节奏,希望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转,但是事与愿违,烧退了之后,我的感冒始终处于非常严重的状态,因为流鼻涕,自己的耳鼓随时都嗡嗡嗡的,自己的喉咙,鼻子里面,全都难受的要死。

感冒就是这样,越是耗着,就越是痛苦,我恨的牙根痒痒,怎么这个身体就是好不起来呢?这也太扯了吧?

在此期间,我和阿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她很关心我,甚至可以说是异常关心我吧。很快的,她在我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的前提下,也在我没有任何预料的前提下,坐飞机飞到北京。

阿琴是在下飞机之后,才给我打的电话的。我知道了之后,激动不已,心情难以形容——这个简单的电话,阿琴简单直接的举动,这不就是对我浓的化不开的爱意么?

有了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

我果然的让阿琴来我家里面,并且在家里面,第一次正式的让阿琴见了我的父母。

本来,未来的儿媳妇拜见公婆,拜见将来的父母,应该是很隆重的事情,应该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但因为我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所以从简了。

形式上从简,不代表我的父母不能够表达他们的情绪,表达他们对于阿琴的喜爱和满意。

说来也奇怪,在阿琴正式来家里面拜访之前,其实他们对她是有些微词的。其中最大的问题在于她的出身,并非是北京的女孩子,另外还有她没有在过年的时候赴约,等等吧,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但是,阿琴人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对阿琴满意的不得了,不光是我的老妈,还有家里面的老爷子,虽然话不多,但是脸上的那种咧开了花的那种笑意,都和皱纹刻成一块儿了。

其实这不奇怪,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老人对阿琴的态度改观了,而是因为阿琴的表现。阿琴主动来到北京,来照顾我的生活,他们认为,阿琴对自己的儿子好,如此而已。

只要对自己的儿子好,真的对儿子好,有了这一条,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阿琴长得还是很可爱很漂亮的,肯讨人喜爱的样子。

那十来天,是我快三十年记忆之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阿琴不再跟我说什么房子,不再跟我提什么彩礼钱,也不再埋怨她自己的父母不接受我的存在,更加不再强调她的工作多忙,公司里面的方方面面的事情是多么重要,她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我,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和我在一起,和我守在一起。

人,一撇一捺,相互支撑;有人才有家!阿琴在我身边,我就有了家的感觉——或者说,家的感觉在那段时间里面,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她围绕着我,她也支撑着我。

幸福和快乐,就是这样简单。她对待我的父母也很好,非常客气,也非常有礼貌,那种南方人特有的口音,成为了我那个家里面,非常动听的声音。

之后,我的身体好了一点,能活动了,也能出门了。虽然还是很虚弱,虽然还是在感冒中,虽然还是疯狂的咳嗽起来就停不下来,但整体好点儿了。

于是,我带着阿琴回到了我自己的出租屋。很久没有回来了,我很久没有回来,阿琴更久更久了!屋里面冷清而且蒙尘。

阿琴给我收拾,弄得也很利索。不得不承认啊,南方的女孩在操持家务这方面,确实比现在绝大多数的咱北京本地的女孩子要强得多,在这里不是批评什么,而是反映一种现状。

我那个其实很普通的一居室,也在阿琴的安顿之下,变得十分温暖十分有生气。奇怪了,我这里来过很多很多的女孩,谁在那张床上,点亮过我很多夜晚。这些女孩也有给我收拾房间的,但是,但是怎么就没有和阿琴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呢?

这一次阿琴从重庆赶飞机回来照顾我,我的身体不好,也没有机会和她亲热。直到回到了我这个房间的那个晚上,我才和她缠绵起来。

熟悉而又陌生,但让我觉得十分的惬意。一种特殊的感觉在我的体会中蔓延滋生。似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加不再苛求和渴望那种肉体上的刺激爽快,而是精神层面上的。

我甚至觉得,即使不**,不亲热,我也可以爱她可以和她温存感动。我甚至觉得,如果这是我们已经领证之后的日子该多好——这种日子持续一生一世,该有多好!

而阿琴,我的阿琴,她也变了!变得更加女人,变得更加成熟。是不是她的事业促进了这种成熟?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她真的改变了。变得更加愿意融入我的生活,全部,整体,真诚的,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