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寨的自己,张重并没有听过。

他现在很忙,手指在键盘上划出了虚影,不停地打着字。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用了两万积分抽了个奖,而抽到的作品却是一篇短篇小说——《流浪地球》。

从篇幅上来看,这两万积分花得有些亏,毕竟字数很少,不过张重没有觉得亏,因为刘慈欣的小说他都很喜欢。

《流浪地球》很短,也不是刘慈欣的代表作。

在同名电影出来之前,大部分人提到刘慈欣,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三体》。

刘慈欣凭借着《三体》为中国拿到了第一个雨果奖,也让中国的科幻小说真正地走向了世界。

张重从地球回来之前,《流浪地球》的同名电影正式上映,还拿下来了国内票房第二名,实打实的爆火。

这本两万多字的小说讲述了一个生存和逃亡的故事,故事的时间设定在数百年后,背景是太阳发生变化,氦闪爆发,这种剧烈的变化将会改变太阳系的环境,一旦爆发,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将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为了生存,人类被迫逃亡。

说到逃亡,一般人脑海中想到的肯定会是飞船战舰之类,但是这本书里面却展现了一个别开生面的逃亡过程,带着破球一起跑。

前面的内容小说跟电影里面差不多,不过小说里面还有很多东西电影没有拍出来。

比如在原著中,当地球流浪到太阳系边缘时,主人公的妻子惊讶地发现,太阳与四百年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并未发生联合政府所说的氦闪,于是她一怒之下将此事通告全人类,顿时引起人民对政府的不信任感。

很快,部分人民组织起了一支反抗军,跟政府军对峙。

反抗军坚持取消流浪地球计划,让地球返回太阳系,两边发生了战争。

而男主因为父辈的荣耀,站在了联合政府的一边,夫妻处在了敌对阵营。

后来男主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叛乱中死去,万念俱灰,加入了叛乱军的队伍里面,跟其他倒戈者一起把驾驶发动机的几千人送到了地面的冰原上,并且拔掉了他们防护服的核电池,让他们在零下上百度的冰寒中冻死。

处死了这些“十恶不赦”的人后,叛乱军对着远处的太阳唱起了赞歌。

然后,一阵亮光,氦闪发生了。

……

相对于电影,小说要显得黑暗很多。

特别最后处死那五千人的时候,主人公表现得很畅快,甚至觉得“让他们死一次已经很宽容了”。

他们应该死一万次,不然的话无法抵消他们的罪恶。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地球依旧需要流浪。

张重敲下了最后一行字之后,心中也有些感叹,面对灾难,人性是如此的复杂。

面临生存的选择时,现实又是如此的残忍。

生存高于一切,但是面对生存危机的时候,该如何选择,成为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在《流浪地球》中,虽然最终氦闪发生,但是问题依旧留了下来。

假如,没有发生氦闪呢?

又是谁对谁错?

生存高于一切,但是生存危机的程度又该怎么把握?

预测氦闪的理论模型到底有多可信?

假如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在这种可能性之下,人类是应该守着另外的可能性延续着以前的生活,还是不顾一切地逃离危机?

这个问题,张重也回答不上来,生存高于一切只是一句话,但是所涉及的问题实在太多。

而且这是几十亿人的地球,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说了算。

收回思绪,张重看着刚刚敲完的《流浪地球》。

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去考虑刘慈欣留下来的生存思考,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本书的地球改成“海球”,因为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被叫海星,也被称作海球。

作为一个在地球上生活了四十年的人,张重看到流浪海球会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反过来,如果海星的人看到地球恐怕会更加奇怪。

地球是个什么玩意?

花了点时间,张重把《流浪地球》成功地改成了《流浪海球》。

随后他没有停下工作,而是又开始了润色工作,大刘的文笔算不上好,张重也没想过大改,只是将里面有些东西稍微改一下。

除了文字之外,他还把中间关于氦闪的情节稍微修饰了一下,因为张重里面关于氦闪的理论提出有些草率,毕竟大部分的科学预测研究,往往像气候变化那样不确定性非常大。

当然张重也不可能把“氦闪”实锤,他只是想要把这次理论做得更加符合科学研究。

做完一切,已经是半天的时间过去。

张重揉了揉脖颈,走出书房,却见到芃芃正拿着针线在捣鼓着。

他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一把拿过芃芃手里的针,心有余悸道,“你这针线从哪儿拿的?”

芃芃也被爸爸的动作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说道,“我从奶奶的那个盒子里面拿的啊。”

那个盒子?张重猜想大概是母亲的收纳盒,里面放着针线,是摆在衣柜旁边的格子上的。

那个格子的高度大概到张重的下巴,芃芃能拿到,她肯定是站椅子了。

想了想,张重觉得自己又有些大惊小怪了,芃芃已经五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而且她能爬能跳还会借助工具,真让她在家一根针都找不到似乎也不太现实。

“你拿针线干什么?”张重问道。

芃芃从屁股旁边把那个兔子公仔拿了起来,“兔几破了,我想给它缝好。”

她手里拿的这个兔子公仔,是张重小时候玩的,在张重没回来之前也陪了她很久,后来张重又给她买了好多公仔,就没怎么见到这个兔子的身影,没想到她又给找出来了。

张重不禁发笑,这丫头比自己可厉害多了,兔子跟了自己那么多年也没破,到她手里就破了。

“来吧,我看看哪里破了。”

接过兔子,张重上下看了看,是兔子尾巴那里的线断了一截,只有一点连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爸爸这就给你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