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上压着玻璃碴,天黑,陈铭生没注意到。

出师不利,陈铭生也没泄气,顺着墙根,然后意外的找到了一个缺口。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从那fèng隙里挤了出去。

fèng很窄,陈铭生差点卡住。

他从fèng隙挤出去后,瞬间就有了种自由的感觉,他接连呼吸了几口夜晚的空气,觉得神清气慡。

陈铭生抓紧时间,在地里偷了两个西瓜,他一时贪心起来,还捡了俩大个的,一手抱一个,然后往回走。

回到dòng口的时候,陈铭生侧着身子往里进。

结果就出事了。

他西瓜垫在了手掌和胸口之间,挤到一半的时候还很顺利,但是之后就完了,他角度没找对,人就被卡住了。

那时候他想扔了西瓜都不行了,西瓜移动,手背和墙蹭着的地方就疼得要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严郑涛来了。

按理说,这么晚了,他是不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的,但就是这么巧,他查寝结束后,从楼里出来,走了一会忽然尿急了。

要说这人也是不讲究,他懒得回楼里厕所,就想直接滋润一下墙根的野糙。

然后,不可避免地,他发现了陈铭生。

这俩人碰面时机不可谓不尴尬,严郑涛在看见逃跑的学生时,最先的反应不是严厉训斥,而是把裤链拉上。

他咳嗽一声,慢悠悠地来到陈铭生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说:

你这……什么情况啊。”

反正都这样了,陈铭生就破罐子破摔了,说:卡主了。”

严郑涛乐了,他还没见过这种学生。

你哪班的?”

陈铭生说:三班。”

严郑涛说:喲,那就是我班学生啊。”

陈铭生说:对,教员,帮个忙,给我弄出去呗。”

严郑涛看了一下情况,觉得他的提议不错,他说:你等着,我找个工具。”

最后严郑涛拿来一把镐头,给陈铭生弄了出来。

陈铭生出来后谢了严郑涛,然后就老老实实地站着。

严郑涛拿镐头的时候趁机把自身紧急情况处理了,然后好整以暇地来训话。

他看着陈铭生,然后说:都这时候了,你都不忘放下这俩瓜啊。”

陈铭生站在严郑涛面前,往上看,身板笔直,神情严肃,往下看,两手摊着,一手一个瓜。

严郑涛说:你这么喜欢这俩瓜,那就抱着跑圈去吧。”

陈铭生一句废话都没有,搂着瓜就往cao场去。

回来!”严郑涛没想到这学员还真的去了,他给他叫住,来到他跟前,他说:你真要跑?”

陈铭生一直目不直视,听见他的问话,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后马上又转了回去,说:教员,你要怎么罚我啊。”

严郑涛说:你觉得我要怎么罚你。”

陈铭生说:只要不通知家长,你怎么罚都行。”他说完,看了严郑涛一眼,说:我去跑圈。”

严郑涛说:你要跑多少圈。”

陈铭生说:你让我跑多少我就跑多少。”

严郑涛点点头,不经意地说:那就先跑十圈吧。”

陈铭生就抱着瓜,在漆黑的cao场上,跑了整整十圈。

严郑涛就在一边看着,看着那个年轻的学员,闷声跑步。

跑完之后,陈铭生大汗淋漓,依旧抱着瓜。

严郑涛忽然发现,瓜上有血迹。

他表情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陈铭生大声说:没事!”

严郑涛说:手手手,手拿出来!”

陈铭生终于把瓜放下,手伸出去,原本的伤口更严重了,手心磨开了一层皮。

严郑涛一看那伤口就明白了,他目瞪口呆地瞪着陈铭生:你这学生——!”他紧皱眉头,粗声道:跟我来——!”

严郑涛把陈铭生带到医务室,给他清理的伤口。

至始至终,陈铭生就跟严郑涛说了一句话:

教员,是不是不用通知家长了。”

严郑涛手指头点着陈铭生,说:偷瓜去了是不?你还考警校呢,也不怕人笑话,去当流氓吧。”

陈铭生没说话。

严郑涛低头看了一眼那双包扎起来的双手,又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浑身是汗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