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生:问什么问。”他抽了一口烟,说:我走一年,这边怎么样。”

名哥。”阿言搬了个凳子凑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看热闹的服务员,骂了一句:去那边gān活!”

服务员缩着脖子赶快走了。

阿言转头,小声对陈铭生说:名哥,你走这一年,白便宜那个刘伟了。”

陈铭生说:是么。”

当然是啊。”阿言说,现在你回来了,他就是这个。”阿言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指头,一脸不屑。

陈铭生冷笑一声,冲他chuī了口烟。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陈铭生转过头,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从楼梯上面一点一点地向下。

陈铭生在看见一双白色球鞋的时候,低了下头,把烟掐灭。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白吉已经下到大厅里了。

白吉今年四十八岁,中等身材,他的长相很斯文,甚至还带了一副眼镜。从外表来看,他完全不像一个犯罪分子,而更像是一个大学老师,他不喜欢正装,每天都是休闲服装,他最喜欢穿白色的球鞋。

白吉的身后跟着两三个人,陈铭生认出吴建山、刘伟,还有一个是他没见过的。

白吉刚一下来,就看见了陈铭生。

陈铭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白哥。”

白吉的眼睛在那副银色的眼镜框后面,带着些许的考究,他上下打量陈铭生,然后了然地对后面的人说:看见没,我就说吧。”

吴建山也看见了陈铭生,他的目光落在陈铭生的腿上。

江名,你……”

白吉抬起一只手,吴建山闭上了嘴。

来来,别在外面站着,咱们进去。”白吉率先迈步,进了里屋。陈铭生撑着拐杖跟在他后面,吴建山等人也一同跟进屋。陈铭生无意间看了刘伟一眼,刘伟冲他

最后进屋的那个人反手将门关好。

开灯开灯。”白吉说。

陈铭生进屋,随手把灯打开,屋子很宽敞,几张长沙发摆在当中,旁边还有一张桌子。白吉坐到沙发上,刘伟过来,问道:白哥,吃点什么?”

白吉晃了晃肩膀,说:火锅,这几天有点yīn,吃点火锅充充阳气。”

刘伟笑着说:好。”他去外面叫人准备,跟陈铭生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铭生的腿。

来,阿名。”白吉拍拍身边的座位,陈铭生坐过去。吴建山和另外一个人坐到沙发对面。

白吉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拿了两根出来,一根递给陈铭生。

谢谢白哥。”陈铭生接过烟,自己掏出打火机,先给白吉点烟。

白吉抽了一口,放松地躺在沙发上,目光刚好跟对面的吴建山对上,银框眼镜后的目光显出淡淡的笑意。

我说什么了。”白吉弹了一下烟,说,我就跟你们说,他不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白吉说的这个他”,毫无意外地是陈铭生。

白吉转过头,他长得偏瘦,这么微微侧着头,脸颊上的轮廓特别明显。

阿名,”白吉淡淡地说,不想回来?”

陈铭生摇摇头,说:不是。”他看着面前的地面,地上铺着一张暗红色的地毯。白哥,我是觉得……觉得有点累了。”

啧。”白吉很快地转过头,嗤笑一声,说:累了,你才多大你就累了。”他拿手指头点了点陈铭生的胳膊,身子低过来,说:才挣了几个钱,你就累了。”他说完,咧着嘴在陈铭生身边笑,陈铭生也低下头,笑了。

白吉靠坐回去,说:阿名,少条腿而已,怕什么。”他看着陈铭生,缓缓地说:是不是不信我啊。”

白吉的目光看着有些冷,陈铭生抬头瞧了一眼,又低下头,说:不是,白哥,我信你。”

白吉抬手,捡着陈铭生的衣服角,里外看了看,皱眉说: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陈铭生低着头,没有说话。

吴建山说:江名,你这事有点不地道,不管怎么样,你总得告诉我们一声。一句话不说就走,这算什么。”

陈铭生点点头,是我的错。”

阿名。”白吉轻轻地吸着烟,说:你跟了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