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山说:刘伟这啊。”

陈铭生说:那我现在过去吧。”

你别!”吴建山说,你来这gān啥,打麻将啊,等着吧,我一会给你消息。”

吴建山说完,不等陈铭生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陈铭生一眼,说:去哪啊。”

陈铭生说:先往市中心开吧。”

司机按下计价器,掉头行驶。

陈铭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这边了,可是现在下了飞机,又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好像只是出去随便逛了逛而已。

道路两旁栽着树木,如今依旧浓密,生机盎然,不像在那边,现在已经看不到绿叶了。

或许,陈铭生想,这次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会对比了。不管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他都会不自觉地跟那一边比较。

陈铭生手臂搭在车窗边框上,他无法抑制地想着杨昭。

她在gān什么,已经半夜了,她睡了么。

她有没有给他打电话……不,她应该没有打过。虽然那张电话卡已经折断了,他无从判断,可他依旧知道,杨昭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因为他告诉她不要联系,而杨昭在承诺上,绝不会食言。

陈铭生想起杨昭最后的拥抱,感觉心里压得很,他从怀里拿了包烟,抽出一根,点着。

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陈铭生手机再次响起,他接下电话,是吴建山。

阿名,白哥让我告诉你,今晚你先去翠湖宾馆,明天他在明都给你接风。”

陈铭生说:他现在在昆明么。”

在啊。”

陈铭生说:那好。”

啊对了。”吴建山说,他让我问你你原来那个银行账户还用不用了。”

陈铭生斜眼看了下自己的旅行包,老徐在临下飞机之前,给了他点东西,里面就有原来的手机卡和存折。

这张存折在警队是有备份的。

陈铭生淡淡地转回眼,说:不用了,我给你个新号,你记一下。”

行,你说吧。”

陈铭生报了一串新号,吴建山记下来,说:那我把这号给白哥了。”

陈铭生说:嗯。”

放下电话,陈铭生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去翠湖宾馆。”

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陈铭生拎着包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杖走进宾馆。

翠湖宾馆在昆明算是不错的宾馆,陈铭生进了大堂,来到前台。

前台值夜班的是两个男人,看见陈铭生后,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陈铭生抬头,看了一眼后面墙上挂着的牌子,上面显示着今晚的房间价格。他说:大chuáng房,还有么。”

有的先生。”前台服务员在电脑商品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会,说:大chuáng房还有三间。”

陈铭生点点头,帮我开一间。”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态度十分到位,很快安排好房间。

陈铭生掏出一张卡,直接刷了一周的时间,服务员让他签字的时候,他看着那五千多的消费记录,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屋里很宽敞,又gān净,桌子上还准备了一份果盘。

陈铭生把包扔下,一头倒在chuáng上。

折腾了一天,他脑袋有些发沉。

陈铭生从chuáng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杨昭的声音,平平淡淡的语调,在自己的耳边说:下次记得要洗澡。”

陈铭生猛地从chuáng上翻身起来。

屋里空dàngdàng的,茶几、电视、柜台,还有小桌子上放着的玻璃花瓶,都安安稳稳地摆在原位。

陈铭生揉了一下脸,下chuáng。

他也懒得去够拐杖了,直接穿上拖鞋,单腿蹦了几下,去洗手间里。

他把水温调到最凉,洗了一把脸。

陈铭生扶着洗手台,抬眼看向镜子里。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深沉。

也不怪杨昭会说他像老头子一样。

陈铭生想起当初在杨昭家,她说他笑起来很好看。陈铭生试着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然后很快转开眼,不去闹心了。

他回到屋子里,整理了一下旅行包里的物品。

两部手机,四张银行卡,一张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