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暗,甚至墙角的墙壁都是青黑的。可窗外的色彩却那么的清晰明亮。chuáng有些短,陈铭生微屈着腿,将杨昭抱在怀里。

他看见杨昭的目光,轻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塔。”

杨昭没有说话。

陈铭生搂着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杨昭在烟糙的味道中慢慢转过头。

陈铭生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昭说:你在看什么?”

陈铭生回过神来,没看什么,你要不要睡一会。”

杨昭笑了笑,转过头看窗外,说:陈铭生,有时候你就像个老头子。”

她感觉到头下的胳膊微微一僵。

安静了好一会,陈铭生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说:长得也像?”

杨昭不可抑制地笑出声,她转过头,躺在陈铭生的怀里。

陈铭生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轻声笑了。

杨昭抬起一只手,摸在他的脸上,陈铭生今早刚刚刮了胡子,下巴上有轻微的摩擦感。杨昭慢慢向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庞,陈铭生低垂着眼睛看着她。

杨昭低头轻吻他,说:长的不像……”

陈铭生低笑一声,抬起右手,扶着杨昭的脖颈,吻了上去。

第40章

杨昭和陈铭生在中午的时候去了最近的菩萨顶。

其实虽说现在是淡季,但是杨昭觉得深秋真的是一个旅游的好时节,天气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而且不gān不湿,气候接受度非常高。

菩萨顶是满族语言的叫法,意思是文殊菩萨居住的地方。杨昭一边走一边跟陈铭生解释。他们把行李放在屋子里,简装出行,只背了一个小包。

杨昭指着眼前的山,说:这个是灵鹫峰,菩萨顶在这上面。”

她带的东西少了,扶着陈铭生更加顺手,胳膊直接挽在陈铭生的胳膊上。

等他们来到菩萨顶山脚下的时候,杨昭望着那长长的一段台阶,沉默了。

她觉得,她好像忘记考虑了什么。

不过陈铭生还是那副样子,站到台阶的最边上,扶着石柱上了两阶。他回头看见杨昭在发呆,就说:这里有什么介绍的没?”

杨昭回过神,跟了上去,说:没什么,一百零八级石阶,好多寺院都有的。”

陈铭生低着头看路,一阶一阶地往上走。

杨昭说:按照佛家的说法,上这个就是把人世的一百零八种烦恼踩在脚下了。”

陈铭生乐了,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只能踩没五十四种?”

杨昭看着陈铭生,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好像不是这么算的。”

他们周围还有其他爬山的人,少数几个旅行团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爬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杨昭跟陈铭生说:坐下歇会。”

陈铭生侧头看她,我不累。”

杨昭说:我累。”

她拉着陈铭生在台阶边上坐下,石阶凉凉的,消去了一些汗意。杨昭从小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陈铭生。

陈铭生喝了一口。

杨昭看到陈铭生的目光一直看向台阶下面。杨昭看过去,那是个喇嘛。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袍子袈裟,一臂**,在长长的台阶上,垂首扣头。

陈铭生说:你说,他在求什么。”

不知道。”杨昭说,在藏传佛教里,磕长头主要是为了祈求智慧,是修行的一种方式。我听说,很多喇嘛一辈子要磕百万次等身长头。”

陈铭生看着那个跪在石阶上的人,低声说:百万次……”他淡淡地笑了笑,说:你说他们磕头磕到最后,会不会忘记自己的愿望。”

杨昭一顿,说:我不是他们,我不知道。”

陈铭生转过头看她,说:你来这里,有愿望么。”

杨昭看着陈铭生的眼睛,他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五台山的清凉。

杨昭有些迷茫。

一定有那么一瞬间,杨昭想,一定有那样的一刻,在他们的jiāo往之中,成为了一种标志。在那一刻之后,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每一个注视,都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那种隐藏在深处的意义,让杨昭不敢随意开口。

过了好一会,杨昭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