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宽敞的真皮后座椅上,林磬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似乎完全没有和身边的男人交流的意思。前方经过改装的玻璃已经升起,隔绝了前方的司机。

鼻翼间,是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古龙水气味,时隔三年,依旧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和回忆。

而她身边的男人,也同样沉默不语。

终于还是首先沉不住气,林磬清晰地开口,明亮眼睛里是明显不过的奚落和嘲讽:“行事还是这么嚣张无稽,只差没有拿枪对人。原芮风,你还是那样无法无天,看来躲过牢狱之灾,还是没有让你有任何收敛和自省……”

“牢狱之灾?你居然还敢提这几个字?”猛然伸手狠狠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身侧一直沉默得吓人的男人目光灼灼,像是忽然被她的话语激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林磬,你真是个大胆的女人。”

勇敢地直视着他,身边的女孩强忍着腕间传来的闷痛,微微发白的嘴唇轻颤:“我的胆大,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腕上的力道蓦然加大,竟似带着可以摧折的狂暴气息:“只可惜你的胆大,却是用在了无辜的人身上!”

雪白的牙齿咬得双唇似乎快要滴出血来,林磬静静地道:“那是你把芮海推了出去!既然你们要一手遮天,那么就该做好有人为之牺牲的准备。”

看着她唇边决绝的冷意,原氏地产的总裁终于慢慢放开了手。喉间划过一声淡淡的冷笑,他沉默后仰,分开了和林磬的距离。长时间为上位者的气场渐渐充斥了整个车内空间,肃然而压抑。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带我去哪里?”终于首先忍不住这超低气压,林磬看着窗外渐渐黑沉的夜色,并不熟悉路程,她分辨不出这沉默的车队驶向何方,更猜不出眼前男人的心思。

漠然

地转头看看她,原芮风的眼睛里,有种她不熟悉的东西。

“你也终于知道怕了?”他凌厉的唇边有丝嘲讽,像是看着一个陷入牢笼的宠物,又像是看着利爪下的猎物,“怕我在这深山老林边杀人抛尸?”

看着林磬不屑扭头的表情,他忽然俯身过来,淡淡钳住了她的下巴:“不过你的不屑很正确,堂堂原氏是正当企业,当然不会真的杀人越货。只不过……”

猛然后退,林磬惊怒交加,想要挣脱他的手掌,却换来旁边的男人整个身体的欺近。单手固定着她的脸,手劲奇大的男人冷冷桎梏着她:“只不过除了杀人,世界上本就还有很多别的法子可以让人泄愤的。”

警惕地稍稍退后,林磬毫不退让地盯着他陌生的脸:“别让我鄙视你,原芮风。”

像是听见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近在咫尺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忽然埋头下来,他用力固定住了几年不见的恋人,重重将冰冷的唇压在了林磬的唇上!

终于,身子微微发软的女孩脑海中有什么轻轻拨动,理智一点点回归,她用尽了力气,猛地阖上牙齿,向着那继续向她口腔中攻城略地的舌尖咬去!

蓦然吃痛,原芮风闷哼一声,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按紧了她!他身下的人挣扎地越发厉害,林磬手臂一抬,就想向着这肆意侵犯她的男人脸上挥去。可身上的男人却手疾眼快,有力的臂膀提前挡住了她的手掌。两两纠缠处,林磬腕上的手表浅浅划过了男人的脸,带出一道触目的血痕。

退后一尺,原芮风举手擦拭着脸颊和唇角。嘴角有腥甜的气息,手上有殷红的血迹。

没再做出进一步的侵犯,他冷冷一笑,慢慢将固定着林磬双腕的手松开。目光落向林磬的手腕,看着在照片中频频出镜的那只手表,他唇

边浮起再浓重不过的讥讽,却没有说话。

昏暗的车灯下,林磬的脸色,一点点泛红。那只设计典雅的名表在她洁白的手腕上闪着幽亮的光,一时间,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炙烤着她的手腕。

倔强地抿着唇,她没有试图藏起那只手,也没有解释什么。

宽大的男性手掌重新轻轻伸过来,带着让人迷惑的温柔假象。林磬心头狂跳,掌心竟然有了点汗渍:该来了吗?对这只一直没有舍得丢弃的手表发表什么讽刺,露出鄙夷的神态?

可是没有。一直露出冷漠和敌意的男人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神情。类似于沉浸在回忆中的迷惘,又像是一点点温情。

看着那皓腕上精美高贵的手表,他抬起头,深色眸子注视着林磬。良久后,他低声问:“林磬,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你有没有曾经……爱过我一丝一毫?”

等了许久,对面的女孩子紧紧咬着牙,没有吐出一个字。

终于把那副稍显温情的面具卸了下去,面容端方的男人眼中闪过淡淡的讥讽:“又或者我该换一种方式来问--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是不是就在演戏?”

似乎是知道这样的话更加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轻点着女孩子腕上的手表,扬起浓眉:“瞧,假如不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演戏,看你一直这么恋旧地留着它,我简直要觉得你是希望睹物思人。”

鼻息微微变得急促,林磬昂起脖颈,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静:“我只当它是夜渡资,原董事长不用想太多。”

夜渡资?一瞬间,对面的男人眼中几乎燃起足以焚烧掉一切的怒火,可那炽烈的火焰很快冷冷熄灭。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淡淡笑了笑:“你说得对。--女孩子的第一次,的确值得这么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