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公制
“即便宣武你真能将兵卒训练成岳武穆的背嵬（wéi）军，人数毕竟太少，才不到三百人，纵使以一敌十，又能顶什么用？”熊廷弼大嘴的毛病看来这一辈子也改不掉了。
董宣武笑了笑，解释说：“熊帅说得不错，一支不到三百人兵马，在战场上当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过，陛下的意思，这三百人的作用，主要是检验是否可以用一种方法，迅速训练出一支有战斗力，敢于野战的部队。有了这三百人，就会有三千人，三万人。
而且，这支部队，我打算全部使用鸟铳。”
“鸟铳？”除了周通，众人一齐变了脸色。
“不可！”熊廷弼断然否决了董宣武的想法，“鸟铳的质量如何保证？宣武，工部生产的鸟铳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些玩意还不如以前的火铳保险。
而且，鸟铳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怕阴雨，怕潮湿。当初萨尔浒之战大败，很重要的一点原因，是下过大雨，又是大雾天气，水气太重，使火药受潮，鸟铳不响。
宣武难道你打算重蹈覆辙吗？
除此之外，鸟铳射速慢，装填困难，射程虽远，但真正有准头的射击只有十来丈的距离。十来丈的距离，只够射一枪，女真人就扑上来了。鸟铳又不适合近战，兵卒就只剩下逃跑和被屠戮两条路可选。”
董宣武点了点头，说道：“熊帅说的这些，我也都想过。
鸟铳的质量这方面不必担心，工部造的鸟铳我们不要，我们自己造，工匠我们多的是。工部造的鸟铳我看过，容易炸膛的缘故不过是因为枪管偷工减料。”
熊廷弼叹了口气，说道：“宣武，你可知道要打造一根枪管需要多长的时间？即使是熟练的匠工，也需要一个月。一年下来，你又能打造多少？”
董宣武微微一笑，说道：“熊帅，这一点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好的办法，相信只要有好的钢材，快速生产出枪管不成问题。”有了车床，生产无缝钢管还是问题吗？即便是最简陋最原始的车床。
相反，钢材的供给才是问题。这个时代钢材的生产，可不比后世，基本靠千锤百炼人工锻打出来的。先把粗铁中的杂质锻打出来，然后再把炭粉锻打进铁里，不仅质量难以保证，就连产量也小得可怜。
看来，到了必须建立钢厂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董宣武看了一眼朱由检，这件事还得他办，毕竟盐铁在大明还是控制得很严格的：“信王爷，上次跟殿下说的事情，不知考虑得怎样？”
朱由检满脸惊讶：“董兄，难道你真的认为水法可以制钢，毕竟那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
董宣武摆摆手：“能不能，总要试过才能知道。”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孤还没有跟王兄说过，不过如果只是试一下，小王可以出钱。”
有他这么一句话就行了，董宣武又朝郭振朝拱了拱手，说道：“老郭，此事还是要由你来负责，炼铁炉子的草图我这几天画出来给你，人手就从你那边抽善于打铁炼钢的工匠了。
你那边要是觉得人手不够，不妨从流民中招收一批人来做一些简单的事，工钱按工匠的半数发放，包吃包住，应该很多人会抢着来报名，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郭振朝拍着胸口答应下来，三百名工匠中，有不少是铁匠，但他那边做的事情，除了少量铜、铁构件，大多都是木匠、石匠的活，铁匠在那里的确有些浪费。
忽然，董宣武想到一件事情，说道：“有一些事情要注意，烧制水泥，可以用煤炭来做燃料，但是炼钢所需的燃料，必须是木焦炭，不能使用煤炭来替代。现在就可以向民间购买木焦炭，屯集起来。”
煤在明代尤其是明末已经被普遍使用，尤其是铁器炼制中。正因为如此，宋明的刀剑之所以质量大不如隋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煤炭中含有的硫、磷等元素，炼铁过程中会渗入钢铁中，让刀剑变脆，容易折断。
郭振朝虽然不知所以然，不过他不是好奇宝宝，点头答应下来。
鸟铳的问题解决了，董宣武接着又说：“至于火药容易受潮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我在想，是否可以直接把火药做成柱状的固体？反正现在火药中也是要加入蛋清，凝聚成颗粒状，既然这样，何不直接做成柱状的固体，甚至直接将铁珠粘在上面，这样岂不是省却了将士计量和撸实火药的过程？当然，行不行，回头我会去试验一下。
如果可行，底火是否也可按这种办法执行，也需要试验。”
董宣武想了想，又说：“这样也有一个问题，就是枪管与其他构件必须要做成统一的标准件。这就涉及计量的标准化问题。我看工匠们所使用的尺子有些乱，不同行业的工匠的尺子都有所区别，而且不够精密。
这样吧，干脆以后咱们规定一种长度单位，就叫做‘米’吧，3.333尺为1米，1米分为十等分，每一等分为1分米，以十为进制，依次类推，分别为米、分米、厘米、毫米，这些估计暂时也就够用了。以后所有的工匠都需要使用米做为长度单位。
干脆，咱们指定一套通用的计量单位，温度就用摄氏度，重量嘛，就以零摄氏度下，长宽高均1分米纯水作为一个标准单位，名字就叫做‘千克’或者‘公斤’。千克分成一千等分，每一等分为1克。1000千克为一吨。
老郭，这件事还是交给你，由你安排工匠制造出标准的米尺，和千克的标准重量样品。标准米尺，最好用铁制。至于标准千克样品嘛，就用黄金吧，黄金不容易锈蚀。”
董宣武提出这个方法，其实是心怀私意，毕竟他公制单位用惯了，现在改用尺啊两的，十分不习惯，特别是斤和两之间竟然还是十六进制。既然他现在做了领导，行使一点小小的特权，让大家来迁就他，因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郭振朝拉长了脸，标准米尺好造，可是标准千克的样品可怎么造啊！温度计，董宣武倒是给了他一支，他也知道摄氏度是什么。可是关键是如何确定那一千克的重量。
董宣武看了老郭一眼，猜到他这位大哥的难处，笑了笑说道：“老郭，回头你我再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