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臣服
正说着话，周围又有动静，董宣武望去，只见四名官兵押着两个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两名贼人朝他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被俘的贼人，身材高大健壮，竟然比周通矮不了多少。头上的发式也不像女真人那般的梳着金钱鼠辫，而是只留了太阳穴附近两小片的头发，果然是蒙古人最常见的发式。
董宣武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就是能连射出两支五石弓的神箭手？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昂起了头，满脸骄傲与桀骜不驯：“不错，我就是蒙古人的骄傲，科尔沁部的哲别，我叫哈布图！”这人居然还会说汉语。
“哦，科尔沁部，我知道！”董宣武点了点头，说道，“就是那个私自与女真人结盟，对抗我大明的科尔沁部。
哈布图，我问你一句话，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想清楚再回答我。
你愿不愿意臣服于我，唯我马首是瞻？”
哈布图哈哈大笑，撇着嘴巴大声说道：“我哈布图是草原上的苍鹰，大海中的蛟龙，只会臣服于天底下最伟大的英雄，怎么会向你这只敢躲在黑暗的地洞里的老鼠臣服……”
“好！”董宣武打断了哈布图的话，“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既然你不肯听我劝告，仔细思考，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你不是说你是‘蒙古人的骄傲，科尔沁部的哲别’，哲别的意思我知道，不就是神箭手么，我就让你做不成神箭手，当不成蒙古人的骄傲！”
说这，董宣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示意周通按住哈布图，缓缓地将匕首插入哈布图的右肩关节处，在哈布图的嘶号声中，硬生生将哈布图的右臂整条胳膊给割了下来。
哈布图几乎疼晕过去，眼中满是绝望。
没有了右臂，他以后能拿什么来射箭？从此以后，他再不是草原上的苍鹰，大海中的蛟龙了。
原本哈布图以为，以他的箭术，董宣武是不敢伤害他的。神射手在哪里都是宝，凭着这一手箭术，就算是大明的皇帝，也会像努尔哈赤、莽古尔泰一般拉拢他，给他无尽的财富与女人。
没想到，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竟然如此狠毒，一语不合就毁掉了他。失去右臂，他心中的痛苦更甚肉体痛苦的百倍。
擦干净手上和匕首上的鲜血，董宣武带着贵族一般的微笑：“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真当老子在乎你？区区一个神箭手，算得了什么？
我从你眼中看到了贪婪与凶残，又从你的话中听出了愚蠢与自大。
你以为装憨厚就能骗得过我？你这一招安禄山早用过了。
你这样的人，迟早都是一个祸害，早除掉早好！
不过，我不会杀了你，因为你还有用。留你活着，可以给世人一个警醒：想要获得财富与地位，靠刀子与他人的鲜血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你说你只会臣服天底下最伟大的英雄，你认为努尔哈赤那野猪皮和那群小野猪皮比我大明的皇帝很伟大，更当得起这个称号么？哈哈哈哈，我会让你看到，我大明是如何剿灭女真，降服科尔沁蒙古的。
看好他，给他敷上药，别让这家伙死了！”
说完，董宣武理也不理哈布图，走到了那名明人俘虏面前。
那名明人俘虏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上，还未等董宣武开口问话，已经开口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愿臣服于大人，小人愿臣服于大人！”
董宣武嘿嘿冷笑几声，蹲下身子，连名字也懒得问，说道：“二爷我要你这种东西臣服做什么？你就是山顶喊话的那人吧，你只要告诉二爷我，那两只海东青去了哪里？”
那人连连摇头：“小人不知道啊，负责海东青的是驯鹰人蒲察官奴，他已经死了。”
看来没法子弄到那两只海东青了，董宣武顿时失去了兴趣，站了起来：“你应该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投靠了野猪皮，奉劝你一句，没那么高的逼格就不要装逼，至少可以少受点苦。
其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会有人来问你的。”
董宣武站起身来遥望虎跳峡方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知该希望张宝堵住并杀死莽古尔泰，还是该希望张宝堵不住莽古尔泰。
如果张宝真的捉住或者杀掉了莽古尔泰，那么，这前所未有的功勋必然让他迅速飞黄腾达。而且，信王朱由检又如此信任他，可以想象，崇祯继位后，张宝也许就能成为一方手握重兵的诸侯。
张宝可是一个比吴三桂更危险的人物，历史的轨迹将会完全脱离他所知的范围，究竟往哪里去，董宣武心中没有一点底。
但如果张宝堵不住莽古尔泰，那几年后，旅顺被攻破，千辛万苦逃到旅顺的几十万明人将会再次遭受到一次大屠杀……
虎跳峡离博望峰大概有二十里的路程，过了虎跳峡，就真的是蛮荒之地。居民更稀少，而且基本没有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穿过方圆近百里的原始之地，就能到达长城边上。
张宝并不知道董宣武此时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天启皇帝的妹妹乐安公主已经被人救走，他甚至不知道那帮贼人的首领原来竟是女真人的和硕贝勒。
他只是本能地认为这是他出头的最好的机会，只要堵住那帮贼人，救出那个与皇帝有关系的女人，他的前途将一片光明。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赶在那帮贼人之前先赶虎跳峡，堵住贼人最有可能的去路。
二十里山路不好走，不过张宝认为他一定能快贼人一步赶到虎跳峡，堵住那帮贼人。因为他所带的这些弟兄，本就是山里的人，爬山涉水，穿越树林，如履平地，而且，他们对这里附近的地形更为熟悉。
虎跳峡的情况他了解，最狭窄处，需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得去。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毫不为过。
只要堵住那里，贼人就不得不跟他做交易，交出人质，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朝廷的大军会很快封锁住各个路口，像篦子一样搜索一遍。那帮贼人带着女人，很难逃出落网。
张宝认为，那不知是谁的人质是关键，贼人也无关紧要。几个江湖游侠，能成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