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无止境的杀戮（五）
小奶牛第一次遇见胡永一的那天……
小花交待了围棋告诉它的内容，我得知了景林杀害小奶牛的动机和时间地点。可信息会在传递的叠加过程中失真，小奶牛告诉围棋，围棋再告诉小花，小花现在再复述一遍……
与其听它第三手的转述，不如我亲自跳转去到事发当天一探究竟。
往前，往前，小奶牛第一次遇见胡永一的那天是……
有了！七月四日晚九点左右，胡永一第一次遇见小奶牛，地点是在长城路护城河的桥面上。
胡永一带着一只黑猫来到桥洞里，让黑猫在桥洞四周反复仔细地嗅闻了许久。他们似乎在查找搜寻什么。
这只黑猫我没见过……也有可能我见过，但我根本认不出来吧。反正不会是桐生，七月四日小奶牛才第一次遇见胡永一，桐生不可能在这时出现。
“那么多，都要全部找出来吗？”黑猫嗅闻了一会儿，问胡永一。
“大概有多少只啊？”胡永一反问。
“十几只吧！你还没回答我呢，小胡先生，需要全都找出来吗？”黑猫已露出不耐烦，催促着胡永一。
“不必，找出三五只便好，它们看到的人事物应该都是一样的。”胡永一觉出了黑猫的不耐烦，生怕要求太多会惹得它不愿配合继续搜查。
“好，我现在就能逮到一只，偷窥偷听者。”黑猫轻声说到。它让胡永一在桥洞里等着，它自己先窜到了桥面上。
桥面上传来一阵猫咪厮打叫嚷的声音。下一秒，黑猫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在桥面上说：“完事，小胡先生，上来吧。”他嘴里正咬着东西。
我定睛一看，黑猫嘴里咬着一只黑白猫的后颈，那只黑白猫，正是小奶牛。
黑猫把小奶牛交给胡永一，转身又跑进了河岸边绿化带树丛中，继续搜寻其他猫。
胡永一感觉到小奶牛身上被施予了操控之力，释放气替它消除了。然后向它询问口供，得知是一个女驭猫人操控了它和其他猫，让它们攻击一个长发男人，至死方休。
从小奶牛当时的口供看来，操控它们对长发男人进行攻击的人应该是欧阳佳佳啊！怎么后来小奶牛回想起来时，却变成了景林操控小红干的了呢？
我正感到费解，突然听到黑猫的声音传来：“第二只！”
“有了，第三只！”
“小胡先生，这第四只好重，我拖不动，还得你自己来。”
“第五只！任务完成，我闪了，以后没事别找我，小胡先生。我现在是只家猫，搜索什么的，让野猫去干吧。”说完，黑猫跳回绿化带，从绿化带里往名仕豪庭方向跑去。
黑猫帮胡永一找出了四只猫的尸体，加上小奶牛一共五只，完成了胡永一说的找出五只的任务。真是鸡贼，尽找尸体。
我依次看了看死了的那四只猫的尸体，橘白猫，玳瑁猫，胖橘猫，三花猫。当时的胡永一恐怕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可放到现在，我便看出了端倪。这四只遇害的猫，被毛的颜色或多或少都带着橘色。这便是和景林产生关联的关键点，我琢磨着……
接下来，黑猫走后，胡永一和小奶牛建立了媒介契约关系。小奶牛获得能力后，迅速把参与杀害长发男人的剩余未被灭口的猫找了出来，一共十二只，聚集到绿化带树丛里，接受胡永一的询问。
我看到被小奶牛找出来的幸存猫后，确认了谋害长发男人这件事和景林脱不了关系。因为那十二只幸存的猫，花色各异，但却没有一只橘色的掺杂其中。
意思就是，这十二只猫加上小奶牛应该是被欧阳佳佳操控来杀害长发男人的，而刚才被找到的那四只猫的尸体，则应该是景林派小红出来操控杀害的。欧阳佳佳和景林都要杀了他……这个长发男人是何许人也？我感觉有些复杂和看不懂。
于是，我又往前迅速过了一遍之前的所有情节，想搞个明白。
原来，这个长发男人叫连伟，他是吴蔚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冯兰兰连续杀人事件的目标当事人。当时，冯兰兰是欧阳佳佳的客户，她俩属于合作关系。所以，谋害连伟这件事，是冯兰兰要求欧阳佳佳替她去做的。
那连伟又是如何得罪景林，招来杀身之祸的呢？缘于景林对吴蔚的嫉妒，对他来说真是无妄之灾。
时间来到七月三日傍晚，这天是迟啸猫咪事务所申请入驻奇幻能力交换屋的收益审核日。虽然入驻失败了，但迟啸他们还是决定攒了场聚会，让大家放松一下。
那晚的聚会，参加的人有胡永一，迟啸，景林，小熊，吴蔚和伍之钦。
伍之钦酒量很好，轮番攻击景林，迟啸和胡永一。景林首先被他灌吐了，冲进厕所，胡永一本想去瞧瞧景林怎么样了，却被伍之钦挡下，称他灌的酒，他去照顾。
于是，伍之钦随着景林进了厕所，关上门。轻轻拍着趴在马桶上吐的景林的背，“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啊，小哥哥。有我在，你们甭想欺负我家老吴哈！”
景林从马桶里抬起头来，问伍之钦：“你爱吴蔚吗？”
“爱？哈哈，你没搞错吧？小哥哥，跟我谈爱不爱，也太幼稚了吧？”伍之钦不屑地哈哈大笑着。
“既然不爱，那你干嘛护着他？”景林继续问，他当时十分在意吴蔚和胡永一的关系，他想搞清楚吴蔚找的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是不是用来做障眼法的幌子，让他放松警惕，更加肆意地勾搭接近胡永一。
如果吴蔚真的和伍之钦相亲相爱，和胡永一再无瓜葛，景林应该就会作罢吧，我猜是这样。不过，人已经死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他让我护着他啊！哈哈，钱，你知道吗？你要给我钱，我也会护着你哦，小哥哥！”伍之钦贼兮兮笑着，真是不遗余力地找任何机会告诉别人自己可以为金钱做任何事。
“你们在一起是假的？”景林问。
“也不能说假的吧！他给我钱，我陪他玩，各取所需，你说算不算在一起啊？”
“他给你多少钱？”
“玩一次一千，陪他来这个饭局，两千。”伍之钦得意洋洋地说，伸手搭在景林的肩膀上，“怎么滴？小哥哥你也要付我钱吗？”
“我给你两万！”景林擦擦嘴角说到。
听到两万这个数字，伍之钦两眼放光，瞬间亢奋起来。“真的吗？你要我干什么？小哥哥！”
“我要你缠着吴蔚，继续跟他在一起，但不要露出马脚，平时该怎样你就继续保持什么样。帮我盯住他，看他私底下有没有偷偷和胡永一联系。”景林得知吴蔚和伍之钦并非真心相爱在一起，想起酒桌上吴蔚和胡永一的互动就感到来气。胡永一对吴蔚说的祝福的话，现在景林回想起来就觉得他俩是在眉目传情，珠胎暗结。
“啊呀，原来是让我帮你防出轨啊，这个没问题！两万帮你盯多长时间？”伍之钦兴奋地答应着，掏出手机找出收款码给景林。真是迫不及待，想钱想疯了。
“先一个月。”景林也掏出手机，说付就付，把两万转给了伍之钦。
他俩简单迅速地交易完毕，伍之钦搀着醉醺醺的景林走出了厕所，把他放到沙发上，继续转战酒桌，兴奋至极。
景林闭着眼，趴在沙发上休息。一个侧身翻转，将脸对着酒桌的方向。酒桌上的人都以为景林喝多了醉倒睡着了，但我发现景林侧身面朝着酒桌方向，其实并没有闭眼，而是眯着眼在偷看观察酒桌上胡永一和吴蔚的一举一动。他在装睡！
“小一，来，咱俩喝！”吴蔚拍了拍胡永一，举杯相碰。
“好……好啊，祝你幸福。”胡永一说着言不由衷的祝福，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目了然，我看得出，景林自然看得出。
胡永一心不在焉地发呆思忖着什么，吴蔚突然靠近他，剥了个小龙虾放在他碗里，与他贴面咬耳朵，说起悄悄话来。
大概内容就是胡永一在问吴蔚与伍之钦相关的问题。但景林却听不到他俩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俩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我顿时感受到了来自景林身体里的怒火。
这时，被伍之钦拼酒攻下的迟啸在酒桌上就喷吐了起来，醉倒在地板上，弄得现场一阵狼狈，脏乱不堪。胡永一起身去往厕所去拿拖把想要打扫一下，伍之钦紧跟着他又进入了厕所。
他俩在厕所仍是就吴蔚的话题聊了几句，然后出来。胡永一拖地，处理迟啸的呕吐物，伍之钦则是跟小熊较上劲拼起酒来。
处理完迟啸的呕吐物，胡永一放下拖把，脱掉迟啸沾上呕吐物的衣裤，和吴蔚一块儿把醉倒的迟啸抬回了卧室。
“谢谢！”胡永一向吴蔚道谢。
“应该他谢我，你谢我做什么？”吴蔚指着床上醉醺醺的迟啸说，“记得第一次去你家时我也和他一样，喝得烂醉，吐了你家一地呢。呵呵。”
“是啊，那时候黄璐还活着，你正和他交往。”胡永一故意提到黄璐，戳心。
然后，胡永一和吴蔚在卧室里吵了起来，起因正是胡永一提起了黄璐，吴蔚称自己并不爱黄璐。
胡永一听到吴蔚这么说，突然就来气了：“不爱他为什么要和他交往？你不要搞得像自己有多诚恳似的，有种你也出去对伍之钦说你不爱他啊！”
“小伍知道我不爱他，不必我跟他说。”
“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那你俩为什么要在一起？有病吗？”胡永一不依不饶地吼着，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的很清楚，胡永一在嫉妒，嫉妒吴蔚和伍之钦的关系。哪怕只是单纯的皮肉关系，他也在嫉妒。
“我和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我爱你，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吴蔚冲着胡永一咆哮一句，惊得他不敢动弹。他的脸烧红，心在发烫。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胡永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道完歉立马想逃离卧室，转身要走。
吴蔚眼疾手快地抓住胡永一的手，一把将胡永一拉回去，扑倒在他怀里，“胡永一！你老问我爱不爱伍之钦，爱不爱黄璐。那我问你，你爱景林吗？”
“我……我当然，当然爱啊！”胡永一慌乱地在他怀里挣扎。
“那你爱我吗？”吴蔚凝眸注视着胡永一，脸慢慢地向他靠近。
“我……不……”胡永一不知该怎么回答，犹豫不决，愣在原地。
他俩以为客厅的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吗？肆无忌惮，说话那么大声。全都被景林听到了。
景林恨恨地躺在沙发上，仍旧在装睡。心想，好你个吴蔚，竟在我面前勾搭阿一，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突然，咚一声响，是伍之钦不胜酒力，晕头转向地碰倒了桌上的啤酒瓶。然后踉跄不稳地从座位上起身，想要去上厕所，结果又在撞倒了地上的啤酒瓶，噼叮哐当的响声惊到了胡永一和吴蔚，终止了纠缠在一起的动作。
两人从卧室跑出来，看见被小熊喝酒放倒的伍之钦，吴蔚连忙过去扶起他来。
小熊虽然一直在与伍之钦拼酒，但刚才从卧室传出来的胡永一和吴蔚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借着酒劲儿，她豪迈不羁地指着胡永一说：“你，自己回去想想今后跟小景在一起却再也见不到吴蔚，或是跟吴蔚在一起却再也见不到小景，哪一个更能让你接受！然后就赶紧做出你的选择吧，拜托！”
小熊能喝我早有耳闻，但没想到那么能喝，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好像还没这么爆发过，兴许这次是伍之钦激起了她的战斗欲吧！女中豪杰，我着实佩服！
装睡的景林听到小熊对胡永一提出的要求，内心渴望着胡永一立马就给出答案：要他，不要吴蔚。
但胡永一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尴尬地站着。而小熊也没有逼问追着让胡永一立马告诉她决定，酒精上头的她揽起胡永一和吴蔚唱歌跳舞起来。呃……我可以判断，刚才她对胡永一说的那段慷慨激昂的陈词，是无意识行为。
小熊闹腾够了，想要带围棋回家，却发现找不到围棋了。胡永一跑到客房问小橘和小红，围棋上哪儿去了。对了，小橘就是迟啸养的一只橘猫，它在与兔狲的战斗中牺牲以后，虎王才出场被迟啸领养的。
小橘说围棋从窗户跳了出去，顺着空调外挂机爬上楼去了。
吴蔚在胡永一去客房询问小橘的空档，便抱着伍之钦离开了迟啸家。
胡永一从客房出来见吴蔚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走了，还有些失落和不开心呢。他让小熊在迟啸家等等，他先出去把围棋找回来，再送她们一块儿回家。说完，便跑出了迟啸家，上楼回家找围棋去了。
胡永一刚离开，小熊便倒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此时，迟啸家里只有景林一个人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