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会员买家（二）
十分钟后，韩皓很准时地回来了。他很有礼貌地跟我握手，“久等了，胡先生，请进。”说完，迎着我走进楼内，去往他家。
根本没有什么好回访的，我也并没有想要从他家搜寻什么东西。只是我记得迟啸说韩皓到猫咪事务所是去咨询猫咪心理问题的，猜测他家养的宠物是猫。只要去了他家，跟他的猫私聊了解一下他昨晚到今天凌晨的动向就行。
一打开门，我隐隐闻到股臭臭的味道，好像是榴莲……
“坐，胡先生。这个精油有什么问题吗？为何还要上门回访呢？”进屋后，韩皓给我倒了杯凉白开，说。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们需要了解一下，顾客都用这瓶精油来干什么了。”我有些慌张地继续扯起谎来。
“为什么？顾客购买了的东西所属权就是顾客了啊，想拿来干什么都可以，你们管不着吧？”韩皓一脸质疑。
“韩先生听说过上半年的安台连环杀人事件吗？”我搬出了冯兰兰使用混合气体精油作案的例子，一是想吓唬一下他，二是想让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一些。“……为防止再出现利用这精油做坏事，扰乱警方调查等不法行为，以免给事务所带来麻烦，所以便增加此次的回访服务。”
“哦哦，原来如此。真是瘆人啊，连环杀人事件什么的……”韩皓表示理解我所说的，同意配合我的回访，说了起来：“我不过是用那精油来给我家猫屏蔽一下它讨厌的气味罢了。”
“讨厌的气味？……是榴莲吗？”我问。
“胡先生闻到了啊？呵呵，是的，我家猫咪要是闻到榴莲味会炸毛得跳起来，狂叫不止呢！可无奈我又喜欢吃榴莲，就算是在外面吃，回家照样会被猫咪闻出来，跟我发脾气，闹腾，撕东西，搞得我很头疼……”韩皓讲述着他的烦恼，以及购买混合气体精油的主要用途。
总结一下就是用精油兑水做喷雾，在家里吃榴莲时，在吃榴莲的区域持续喷撒喷雾，屏蔽他家猫对榴莲的嗅觉敏感度。以及在外面吃榴莲回家前，在自己全身喷撒喷雾，“洗”干净身上附着的榴莲味。
后来，我还在韩皓的盛情邀请下，和他同桌吃起榴莲来。顺便也是对他所说的混合气体精油用途的测试。
我们吃着榴莲时，韩皓把他家的猫从卧室抱了出来，是一只斯芬克斯无毛猫。乖巧可爱地窝在他怀里，不怕生地伸长了脖子往我这边闻。
“看吧，用了这个精油喷雾，它果真是一点儿榴莲的味道都闻不到呢。真棒！”韩皓笑着说，很满意我们的商品，不停向我夸赞着。
“它好可爱啊，可以让我抱抱吗？”我吃完手中的榴莲，擦干净手问。
“当然可以。你先抱着，我去收拾收拾厨房。”韩皓爽快答应，把无毛猫交给了我，然后到厨房收拾垃圾去了。
韩皓热情好客的模样，看不出一丝凶戾。而他对待自家无毛猫的态度又十分疼爱有加，也不像会有虐杀猫的倾向的人。最主要的还是我趁着他去收拾厨房时，轻声询问了我抱着的无毛猫，韩皓昨天夜里并没有外出，而且，他根本不是猫言者，所以也不可能让猫去攻击小奶牛和围棋。
因此，韩皓的走访到此结束。他应该和小奶牛围棋被杀一事无关。
略带遗憾地回家，进门糊糊便炸了毛，躲进书房猫窝里大叫：“你吃屎了吗？那么臭！”
“榴莲！我吃的是榴莲好吗？你才吃屎呢！”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应该没有味儿了才对啊。不过，我的嗅觉可比不上糊糊的，它说有就肯定有。
我置身在韩皓家时，是由于整个屋内充斥着混合气体，所以他家的无毛猫闻不到榴莲味。而我一离开他家，混合气体喷雾的功效十分钟便消失了，我身上沾染上的榴莲味十分钟可消散不了，一回家就被糊糊给闻到了。
我脱掉衣服裤子，连鞋袜都一齐拿进厕所去先冲洗一遍。衣服裤子丢进洗衣机，手洗袜子内裤，刷鞋。然后再洗澡，洗去身上的榴莲味。一整套工序完成以后，我才从厕所出来，走到书房，在猫窝前蹲下，用手指戳了戳糊糊，“喂，还有味儿吗？我洗干净了吧？”
糊糊转过身，钻出猫窝，动了动鼻子，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没味儿了！”说完，冷冷地跳上床，慵懒地说：“查得如何？找到新媒介了吗？”
于是，我把下午出门后的事都详尽地告诉了糊糊，希望能得到它的参谋。
“欧阳佳佳那只媒介猫确实很神奇，它能保有自主意识除了它本身的自我意识强烈外，便是欧阳佳佳并没有强制操控剥夺它的意识。但说白了还是得益于它自身面对欧阳佳佳时，很好的掩饰隐藏自己，让欧阳佳佳疏忽了。”
“本王赞同奥斯卡说的，你完全可以把欧阳佳佳的媒介猫抢过来收为己用，如果你觉得它好用的话……不过现在有个关键问题……你说你下午出门时就先到了地下室想要重新与围脖建立媒介关系，却失败了。如果不是围脖非常讨厌你，口是心非地在内心拒绝的话，那便是你的媒介之力已经作用在其他地方了。”糊糊挨个就我的问题分析回答到。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媒介已经有了？谁？”我听不太懂糊糊的意思，一脸糊涂地问。
“这本王怎么会知道！”糊糊不负责任地怼回来，傲慢，“你最初和小奶牛建立媒介契约关系时应该也知道，只能它独享你的媒介之力，也就是说有且只有一只猫能做你的媒介，当媒介存在时你是无法再将媒介之力从它身上取消而与其他猫重新建立新的媒介契约的。”
糊糊说得没错，最开始不知道时，我和围棋也尝试过想要让它分享我的媒介之力，让它也成为我的媒介猫，可是失败了。
“按理说，当你的媒介猫死了后，媒介契约应该就自然消失了，你应该随时能再与新的猫建立契约才对。可如若失败，那便是小奶牛死之前将它身上的媒介之力强制转移给别的猫了，导致你的媒介契约仍旧存在，所以你无法再重新建立契约。”糊糊觉得好笑地分析说到，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的小奶牛啊，临死还在为你操心，早就帮你挑好接替它成为你媒介的猫了呢！真是优秀啊，呵呵。”
“强制转移？还可以这样的吗？”我觉得听起来好玄乎。
“本王猜，得媒介临死前拥有强烈的意识才可以吧。毕竟连你主观想要转换媒介契约都做不到，唯一收回媒介之力的办法只能是媒介死亡。所以，你不必妄想让欧阳佳佳的媒介猫尝试强制转换了，除非它死，否则就只有靠其他能力者去抢夺它的操控权才行了。按现在的情况看，估计你对它也爱莫能助了，恐怕本王的推测是对的，你的媒介应该已经存在。”
“小奶牛……临死前帮我挑选好了接替它的媒介……”我感到有些心酸和难过，都什么时候了还……它一直那么不自信，常常自惭形愧地跟我道歉，说自己不适合当我的媒介，谁谁比它更适合……哪有的事，小奶牛，你是我最好的搭档。我伤感地在心里呐喊着。
“所以说你是呆子啊，若是你的媒介突然死亡了，你应该感觉得到才对。你竟毫无反应……反复推敲，就是因为媒介之力在小奶牛死前强制转移了，所以你才没发现小奶牛死了。”糊糊教训着我。
凌晨我做了噩梦突然惊醒……难道就是小奶牛陨灭消逝的托梦吗？我陷入浮想中……
“糊糊，你说如果小奶牛真的已经把媒介之力强制转移给其他猫了，是不是我现在就能把它召唤过来啊？”这是我最疑惑不解的问题。因为我从刚才糊糊提到媒介转移开始，就已经在尝试着要召唤媒介猫出来，可是毫无反应。
“按道理说是这样啊，难道你已经召唤过了，得不到反应吗？”糊糊同样吃惊地反问我。
“嗯，没反应。”我回答。
“这就奇怪了……”糊糊陷入沉思，“或许，对方也是只自我意识非常强的猫？像那只叫令妃的母猫一样？”
又是令妃……原本我就觉得它是只神奇的猫，想想在屠猫工场那天，它鏖战群犬的生猛样儿……连奥斯卡和糊糊也都说它的自我意识极其强烈。难道……小奶牛看中了它，将媒介之力强制转移给了它？这样想想也有可能，小奶牛同样能感受到令妃的厉害，把它当作接替媒介也不是不可能。加上令妃自我意识强烈，我无事召唤它，它随心所欲地想拒绝便能拒绝了。
如果是令妃，那确实很厉害了。反正那么近，不管怎样，明天去找令妃问问看。
“你小男友回来了！”糊糊耳朵一收，耷拉下来，知会我一声便跑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景林打开门进屋。
一团低气压……
我见景林苦着张脸站在门口闷着不高兴，小红从他身后窜了进来，跑进书房。
不必等他发飙我也知道怎么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小景，我太心急了，所以等不及就去调查走访购买混合气体精油的顾客了。”
“阿一不要总让我担心好吗？”景林被我先开口的道歉软化，走过来抱着我，“我知道小奶牛的死你很难过，但你也不能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啊，突然就消失了我会很担心呢！”
“哪有突然，我不是让大迟给你说了吗？……”
“我要你亲口跟我报备，可以吗？阿一？”景林紧紧抱着我，把头埋在我胸口，任性地撒娇说到。
“好……好的。”我有些错愕，景林许久没撒娇了，我招架不住，答应着他。
“喏，这个给你。大迟让我给你的。”景林听到我的首肯，甜蜜地抬起头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A4纸。
“这是……？”我带着疑惑打开A4纸，是一张打印了的图片，上面是一辆红色奥迪车，车牌号是安BBW106，图片右下角还有时间数字，显示的是2018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