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俞安雨被吓得不轻,陆离见好就收,主动凑过去,嘴唇轻轻碰了碰俞安雨的唇,低声呢喃了一句:“下不为例……”

俞安雨如蒙大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感受这个不夹杂任何情欲的吻,它那么轻,点到为止,却有神奇的安抚作用,所有的情绪都一并涌了出来,含在眼角的泪也涌了出来,俞安雨心有余悸:“老婆……吓死我了……”

陆离抬起手来擦他的眼泪,教训似的语气:“这就被吓到了?”

俞安雨瘪嘴,把脸埋进陆离的颈窝,嘟嘟囔囔:“能不被吓到吗,我差点就成流浪狗了……”

“你这狗皮膏药,把你丢出去当流浪狗,你不还是会舔着脸贴上来?”陆离揉揉怀里这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再掩饰语气里的宠溺,俞安雨感受到他的爱意,立刻得寸进尺:“那肯定得舔着脸贴上来啊,我是老婆一个人的舔狗!”说罢伸出舌头对陆离的锁骨又舔又吻,手也从陆离的睡衣下滑进去,擒住陆离的腰,那力度甚至说不好是摸还是掐了。

“好了,”陆离试着推了推俞安雨,“你得去洗漱,然后去上班了。”

“唔……我没抱够……”俞安雨偏头又吻了吻陆离的下颌角,这老实巴交的语气和他此刻的流氓行径真是一点不沾边,陆离有些好笑:“怎么?俞队是准备翘班来抱我?”

俞安雨不甘心,索性把陆离抱着站了起来,突然的高度变化让陆离不自觉地双手搂住了俞安雨的脖子,俞安雨倔强地开口:“抱着你我也能洗漱。”

陆离扑哧一笑,却也没有挣脱,就由着俞安雨这么抱着自己走回房间进了浴室,帮他挤牙膏,看他刷牙溅自己一脸牙膏沫,替他拧干毛巾,再由着他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陆离一点不反感这么近距离贴着俞安雨,他抬手摸了摸俞安雨凸起的胡茬,俞安雨坏笑着凑过来用胡茬扎陆离,陆离耸着肩膀娇嗔道:“唔,疼……”

俞安雨便补偿地吻了吻陆离的脸颊,拿起电动剃须刀递给陆离,说:“喏,你帮老公剃了吧。”

*

两个人在家里腻腻歪歪地洗漱完又吃过早饭,眼看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俞安雨才依依不舍地把陆离放了下来,陆离愣是被俞安雨这么抱了一个多小时,脚沾地了还有些不习惯,仰着头看俞安雨,俞安雨连忙低头凑过来吻:“晚上回家再抱,嗯?”

陆离撅着嘴傲娇道:“才不要你抱。”

“但是我想抱,所以,回家了再让我继续抱吧。”

*

俞安雨跨进刑侦队办公室,齐一慈一脸见鬼的表情,语气无比欠揍:“你是人还是鬼啊?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我以为你已经没了呢。”

俞安雨不满:“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齐一慈凑过来,压低声音询问:“陆主任没生气?”

俞安雨长叹一口气:“能不生气吗,差点被逐出家门,还好我技高一筹。”

齐一慈挑眉,根本不信俞队的鬼话,就他还能在陆主任面前技高一筹?俞安雨这才有空滑开手机屏幕,深夜齐队果然给自己发了几条微信,附带刚才陆离给自己看的那条微博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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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慈:老俞,你上热搜了!!!!

齐一慈:再不想办法撤热搜,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齐一慈:操,快看消息啊你这傻缺

齐一慈:别**了,死到临头了兄弟

齐一慈:短命崽

齐一慈:安息吧

*

短短十分钟,俞队看尽了世态炎凉,他的好兄弟齐副队从发现自己陷入危险积极营救到放弃挣扎,竟只花了短短十分钟。

俞安雨退出和齐一慈的对话框,陆离已经在“白云一家亲”的群里道早安了,他赶忙点进去跟上队形,发现今早六点半,柳婉婉女士在群里发了一条翻拍微博的抖音视频,千算万算,俞队愣是没有算准,出卖他的竟然是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老母亲,柳婉婉不仅发了视频,大清早还花痴地配字:儿子好帅

俞安雨猛抽了一口气,拨通了柳婉婉的电话,柳婉婉接通电话,嗲声嗲气地开口:”喂,宝贝,什么事?”

“别叫我宝贝了妈,我的家都快让你搞散了。”俞安雨扶额。

“啊?怎么了?”柳婉婉大惊失色,“我的离离宝贝怎么了?”

“你的离离宝贝看了你发在群里那视频,差点不要我了。”俞安雨危言耸听。

“啊!”柳婉婉惊呼,“怎么会?不帅吗?我看评论里全在夸你帅,我还想说发出来让外婆看看你的英姿……”

“别了吧,妈,离离只觉得危险。”

柳婉婉这才后知后觉,弱弱地开口:“好像是有点危险……那怎么办!哄好了吗?我看离离才发了早安啊,他不会真不要你了吧?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我的离离宝贝哄好,这个家也不需要你了。”

俞安雨心力交瘁,不想和柳婉婉多说,留下一句:“热搜你赶紧想办法撤了,最好让那条视频永远消失在网上,挂了。”

*

柳婉婉办事效率果然高,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原博就删除了,齐一慈再搜关键词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了相关的微博,他不得不惊叹钞能力果然无所不能。齐一慈也没继续和俞安雨插科打诨,开口说起正事:“刘队申请一心十美慈善基金捐款的事,确实有点问题,准备申请材料的时候,他是给陈局报备了,后勤处也盖了章,但是钱款到账后他却没有给陈局报备,而且,他当初的申请材料上的收款银行卡号是他自己的。”

“所以,所谓的‘善款’,根本就不是他当初申请的那一笔。”俞安雨立刻会意,齐一慈点头。

俞安雨瞳孔一震,有些急切地开口:“月月!赶紧联系嫂子!嫂子她肯定察觉到什么了!”

汪月吓了一跳,急忙答应着给蒋昕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俞安雨意识到情况不对,和齐一慈一对视,两人拔腿就往门口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俞队把车钥匙抛给齐一慈,义正言辞:“你开!”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驾驶座上坐的不是我,老婆就不会怪罪我飙车。

*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刘沛家楼下,刚好遇到急急忙忙赶来的刘父刘母,他们接到汪月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俞安雨和齐一慈又是按门铃又是拍门,蒋昕也没有应答,俞安雨将视线投向刘母,老太太哆哆嗦嗦拿出钥匙想要开门,却愣是半天也没法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俞安雨接过钥匙,开了门,门口没有拖鞋,蒋昕和刘哲昊都在家,饭桌上有一个白色的药瓶和半杯没有喝完的水,俞安雨心说不好,冲进卧室,房间里弥漫着呕吐物刺鼻的气味,母子都躺在**。

无需过多交流,俞安雨和齐一慈步调一致冲上前去,俞安雨检查蒋昕,齐一慈检查刘哲昊,两人都尚有鼻息,便二话不说分别抱起母子朝着门口走。

刘母才痛失爱子,现在儿媳和小孙子也成了这个模样,当即晕了过去,刘父扶着刘母,也不给两位警官添乱:“俞队、齐队,你们快救孩子和昕昕!老太婆只是吓晕了,我在这里守着她,马上就能醒!”

*

好在发现及时,经过医院的急救措施,洗了胃,输了液,母子都脱离了危险,虽然是想带着孩子自杀,但蒋昕却没舍得给刘哲昊吃太多的药,刘哲昊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不哭不闹,没有任何情绪。蒋昕下午才醒,醒来情绪失控崩溃大哭,梁圆圆和汪月都陪着她,看到她醒了,汪月连忙联系俞安雨。

不一会儿俞安雨就来了,怀里抱着刘哲昊,刘哲昊手里拿着一个小黄鸭玩具自顾自地玩着,看到刘哲昊,蒋昕抬手来擦眼泪,又看向俞安雨,俞安雨朝她笑了笑:“嫂子,醒了。”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蒋昕抽抽噎噎地开口。

梁圆圆握住蒋昕的手,红着眼眶连连摇头,俞安雨让了半个身位,蒋昕才看到俞安雨身后是跟着进病房的杨逸舟。杨逸舟好像一夜苍老了许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才看向蒋昕的双眼,嘴唇开合几次,最后才咬咬牙,吐出两个字:“抱歉……”

而听到这话,蒋昕刚才强忍住的眼泪全都下来了,梁圆圆抱住她,两人抱头痛哭,汪月在旁边偏着头抽气,强忍着眼泪,俞安雨抬起手拍了拍汪月的头,刘哲昊也学着俞安雨伸出手拍了拍汪月的头。

汪月瞪大双眼,看向俞安雨:“他……他在安慰我吗?”

“是啊,看不出来吗,我们哲昊在安慰你——对不对,哲昊,在安慰姐姐?”俞安雨柔声问怀里的刘哲昊。

刘哲昊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小黄鸭,点了下头,又把脸埋进俞安雨的怀里了。俞队的社交牛逼症果然名不虚传,连自闭症儿童也能对他敞开心扉,汪月转过头叫蒋昕:“嫂子,哲昊刚才安慰我了!他摸了我的头!”

蒋昕听完也是一惊,抬眼看向俞安雨怀里的刘哲昊,刘哲昊靠在俞安雨的怀里,那姿态分明就是很信任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她环顾四周,众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责怪,只有坚定的关切。

俞安雨的视线和蒋昕对上,勾了勾嘴角,声音温和有力:“嫂子,不要放弃啊,还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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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相信,此刻帅气的俞队,早上还是个黏着老婆哭唧唧的傻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