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雨对顾亦然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经过刚才这一遭,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陆离在他怀里,此刻是安全的,其他的任何事都不重要。

世间安得双全法,是啊,一开始,他就只有唯一的选择,一直坚持的正义不过是因为优渥的家境可以支撑他不向任何黑恶势力低头,他身处高台,两袖清风,众人皆膜拜,恶人牙痒痒,可唯有他才知道,他小心翼翼护住的软肋,一击足以致命。

陆离没有推开俞安雨,由着他抱着自己,只是用手轻抚他的头以示安慰。陆离不会苛责俞安雨,也不会替俞安雨辩解,那是俞安雨对他的爱,他是唯一一个,决不可以否认的人。

在顾亦然地指挥下,众人井然有序地将受伤的嫌犯转移到楼下,救护车很快也赶到了。转眼间留在5层的就只有刑侦队的几个人,周游还在感叹顾队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只在清明假期抓捕裴松南的任务中和顾队有过一面之缘,他竟然能够记得自己,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老俞,没事了,陆主任现在安全了,”齐一慈说着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俞安雨的肩膀,“你快点振作起来,给顾队……”

没待齐一慈说完,陆离便朝他轻轻摇了下头,他只好收了声,看陆离又轻轻拍了拍俞安雨,是几乎从没有从陆主任口里听到过的温柔声线:“好啦,这地又脏又硬,你这么跪着膝盖不累吗?”

“不累……”俞安雨并不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只是选择性过滤了除陆离以外的所有声音,他谁都不理,却会乖乖秒答陆离的发问。

陆离苦笑:“可是我好累,我想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奇妙的咒语,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多么疲惫,总能迸发出新的力量,催促你踏上归途。

从刚才起就装聋作哑抱着陆离一动不动的俞安雨总算是抬起头来,看向陆离,咬了咬牙,开口却是对其他人说:“你们都没事吗?怎么还不走?”

周游立刻会意,他可是在市局门口看到过俞队公主抱着陆主任走下台阶,小心翼翼把陆主任放在副驾驶座上还吻了吻额头的画面,再加上刚才陆主任被劫持时俞队紧张的模样,也猜出两人的关系了,他猛地从地上蹿起来,也来不及拍裤子上的灰尘,拽住宋越的手臂:“好哥们儿,你不是要陪我捡帽子吗!走啊!”

“啊?可是……”也不等宋越说出后面的话,周游就连拖带拽拉着他朝安全通道走,又叫汪月:“警花儿,下面黑,咱看不清楚,多一个人帮我,找得快些!”

汪月自然是听懂了俞安雨话里的意思,他需要和陆离独处的空间,便懂事地下了周游递来的台阶,点头答应周游跟了上去。齐一慈轻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陆主任,你劝劝他……”这才忧心忡忡地跟着也离开了。

待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俞安雨才抬起手来抚摸陆离的脸,凑过去吻住了陆离的唇,这是一个纯粹的吻,不夹杂任何情欲,在这幢毫不浪漫的烂尾楼里,毫无仪式感,甚至有些仓促,但陆离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俞安雨那已经溢出来的爱意。

*

陆离和俞安雨一前一后从楼里走出来,停在楼下的车已经开走了大半,看到两人出来了,顾亦然才上了指挥车,留下了一个冷漠至极的背影。

俞安雨远远地解了门锁,把钥匙抛给宋越:“你来开。”说罢便朝着他的路虎走去,齐一慈跟上他,苦口婆心:“你还是给顾队打个电话认个错,解释一下,今天这事儿可大可小,大家熟人熟事的,没必要这样,他刚才在这里站这么久就是在等你们下来,他是领导,总要做出点表率,当时他肯定得这么说,才能给大家警示,你要理解,你不能跟他闹脾气啊……”

“老齐。”

“啊?”

“你带星宇回局里好好配合顾队的工作,月月回家休息,明天早点去局里。”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齐一慈急得跺脚,“你任性给谁看啊!”

“老齐,你不用再为我开脱了,刚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我不知道,为了阻止他伤害离离,我会做出些什么来,但我很清楚,无论重回那个瞬间多少次,我的选择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如果我要捍卫的正义,需要用牺牲离离来交换,那我宁愿永远做个懦夫。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我是否还能够胜任刑警这份神圣的工作,我不能保证,在离离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还能够心无旁骛心将人民群众的安危放在首位,所以,顾队说得没错,可能我的确需要罗局帮我判断一下了。”

俞安雨转过头看向齐一慈,齐一慈一愣,俞安雨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常,明明他说的并不是可以让人放心的话,但齐一慈心里那块大石头就是跟着落了地,俞安雨还能正常地表述,也能直视自己的情绪,不算太糟。齐一慈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你下课了对我而言好像也没什么损失,不刚好上位了吗?”

俞安雨勉强扯了扯嘴角,拉开后座车门,护着陆离上了车,只淡淡说了句:“走了。”

宋越再三确认,陆离都说不用去医院检查,俞安雨也彻底检查了陆离的手臂和脖子,骨头韧带都没有问题,只是刚才被江云掐住的脖子红印非但没有褪去,反倒成了紫红色,检查完之后俞安雨的眼眶又红了,车上只有宋越,他专心致志开着车,陆离便也不再收敛,抬手拭去俞安雨眼角的泪痕,柔声哄道:“好啦,我真的没事,你别那么紧张。”

“怎么可能没事……”俞安雨啜啜着开口,说完眼泪像是开了闸,倒开始往外涌了起来,陆离只得将这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狗揽进怀里,亲吻他的额头,低声说:“好了好了……乖,我不疼,只是看着吓人,就跟你在桌角磕了一下,不也会留下淤青么?但是没关系,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也不行!”俞安雨抽噎着,抱着陆离的腰,强调道,“只要受伤就不行。”

陆离有错在先,只能依俞安雨:“是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做让自己会受伤的事让你担心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

回到家两人就直奔浴室,两人身上都脏兮兮的,相较之下陆离更糟糕,他根本不敢细想溅在自己衣服上、头发上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站在淋浴下,冲了一地的血水,陆离愣是抹了四次洗发露在头上,确保自己浑身都洗得干干净净了才关了水。

俞安雨的视线一刻不愿从陆离身上移开,陆离吹头发他就在旁边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离有些无奈,关掉吹风机站起身来,主动地抬起双手搂住俞安雨的脖子,踮脚凑过去吻他,俞安雨扶着陆离的腰,有些迟钝地回应着这个吻。

陆离推着俞安雨朝着床的方向退,将他推倒在**,抬腿顺势就骑上了他的大腿,俞安雨躺在**,只痴痴地望着陆离,他现在过分乖巧,看来的确是惊吓过度了。

陆离俯下身继续亲吻俞安雨,用舌尖撬开俞安雨的唇瓣,探进他的嘴里找到他畏畏缩缩的舌头,大方地邀请它与自己勾缠在一起,手也不安分地滑进他的睡袍里,抚摸他凸起的胸肌,陆离塌了塌腰,撅着屁股,用已经**的分身顶了顶俞安雨肌肉紧实的腹部,从喉咙里发出勾人的呻吟声。

俞安雨被陆离勾得有些失了魂魄,扶着陆离腰肢的手感受着那个诱人的弧度,可突然间陆离被江云掐住脖子的画面又闪过脑海,还有他被江云带着跌出大楼,俞安雨浑身不禁一抖,被陆离带着还纠缠着的舌尖也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

陆离将自己灵活的舌头从俞安雨的嘴里退了出来,看着眼前俞安雨惊魂未定的模样,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厮磨着,声音有几分慵懒:“怎么了,我的小狗狗……”

俞安雨心有余悸:“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

陆离笑笑,有些调皮地轻啜了一口俞安雨的下唇,明明白白就是耍赖皮的姿态:“我知道……所以,我正在讨好你——老公,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嘛……今晚,我任你处置,嗯?好不好嘛……”

再强的心理阴影也会在老婆大人此刻的撒娇姿态前败下阵来,俞安雨的下半身诚实地给出了反应,傻傻地望着陆离,手不由自主地揉着陆离臀部的软肉,咽了口唾沫,答道:“唔,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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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一只傻狗在老婆的色诱前能多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