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努力回想很久之前的情景。可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追溯,那时她和自己一起待在屋里的时候,究竟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行为,答案是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些。

他为自己弄来了一匹骏马,毕竟如今他们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在空中舒展开翅膀。除非他嫌如今的日子无聊,死那么几次就当图个乐子。

马被喝停在了民居前,他下马去问主人家能否让他借宿。为外来的人准备客居还有额外的收获,当然令人无法抗拒。

他被安顿在一间只有床榻的小屋里,不过对他而言这已是最好的住处了。坐在屋内歇息了一会儿,主人家送来了饭菜,他谢过他们之后,当着他们的面装模作样的吃了几口。待主人家刚帮他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的时候,他立即停止了咀嚼。

“冰?”

他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在这城中转悠,谁曾想竟遇见了她。还用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但他单凭她手中那根比她高出很多的星月手杖,便认出了她。

面前的人许久才转过身来,只瞥了他一眼。“跟我来。”不消一会儿,他们便来到冰的小屋里。他知道她一定能帮他寻到靖,于是开口恳求。

她仔细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玄贝,他不解的站在一旁端详着这些精巧的小物件,却一头雾水。“她在伏国。”

这句话就像晴

天霹雳,将他劈的没了魂魄,愣在那里。“可那里如今早已成一片废墟,她在那里做什么?我不懂!”

她收起玄贝,瞪了他一眼。“你不需要懂,只需带上这个去找她。”说完,她一副送客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莫名其妙的塞给他一个精致雕纹的木盒,他摸不着头脑的被那扇门关在了外面。此时已是厥国的天下,都城繁华,热闹非凡,一片新朝伊始的祥和模样呈现在他眼前。

他们的新朝旧朝都跟他无关,如今他只想马不停蹄的赶到伏国去寻她。她一走便是十余年,他辗转多地都是徒劳。今日却感觉是近在咫尺,一抬手就仿佛能触碰到她的如瀑的发丝。

冰在屋里唉声叹气,心痛不已。这分明就是自己造的孽,若不是她当初管不住自己的心,也不会让柏受这千万次轮回的苦痛,也不会平生如此之多的波折。

一时半会儿她竟没办法习惯自己原来的模样了,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模糊中在这欢快的流淌着的护城河边见到了很久没见过的自己。

她被军士们拦在了宫门外,被麻绳捆着带到了君主的寝宫前。她等着他慢悠悠的出来见自己,苦笑着看着这华丽的宫殿,想着自己的平民之身,恐怕那时那地他早已忘记。

他如此反应,竟让她有些失望。“大胆,快为她松绑。”他甚至没注意到此时自己的君主仪态全

无,衣冠不整的在那帮她解开那些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麻绳。军士忙上前帮忙,没等他们动手,他已经将那股麻绳扔在了一旁。

她早预料到自己又将失败而归,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已经在他的柔情攻势下败下阵来。她双颊滚烫,忙转过头去。“陛下,您的衣袍……”

他这下才反应过来,袍子的系带早在刚才为她松绑时松开了。他忙将其重新系好,她许久才别过脸来看他。

“怎么现在才来找孤王,孤王等的好心急。那日在伏国都城,孤王恨不能掘地三尺。”他说完发觉自己有点失礼,连忙退了几步。

她差点被那距离吓的喘不过气来,脸上的红晕一直待在那里,不肯撒手。他领着她来到兽皮做成的垫前,示意她坐下。

“民女之前在外逃亡,并不知陛下已经将那城烧成一片废墟了。”

“孤王实在是太失礼了,请你接受孤王的歉意。孤王那样做确是多此一举,自那之后,孤王一直后悔当时做出的荒唐事。”

“陛下不用自责,伏国已是过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就当她正诧异自己说出如此言语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按倒在那宽大的兽皮垫上,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生生的被他的唇给堵住了。

侍者们纷纷撤出寝宫,大殿上就剩下脸红耳赤的两人紧贴在一起,十分默契的沉默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