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想到他能活着回长安,见到他安然无恙,身边还多了个美若天仙的美人。顿时龙颜大悦,立即设宴款待。

他注意到圣上的眼睛一直盯着月娥,心里暗喜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宴席终了,他将月娥理所当然的当作礼物送给了圣上,并把那颗所谓的不老仙药交给了月娥。

当他在长安有了大宅子,和用不完的金银财宝之后,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自己当初来长安的目的。

比起那个经常被蛮夷洗劫的地方,他更喜欢长安,他没理由再回去。那帮人就在那里自生自灭吧,他才没那么傻,为了个小县令触怒圣上。

如果他真的有心帮李老爷他们伸冤的话,那次就不会抢走他们的马车和金银了。如今他蒙圣上恩典,吃穿不愁了,那里发生的事情早已与他无关了,他只用每日寻欢作乐,尽情挥霍。

月娥在那天夜里便将那仙药给了圣上,还说些玄之又玄的话,把这个面做的丸子吹的极其神秘。圣上早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根本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了,自然将她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了。

就在他声色犬马,挥金如土的时候。在那个遥远的南方,李父因再次遭贬,终日郁郁寡欢,抑郁成疾。

翠翠同义山遍寻名医,却始终没能让李父好起来。也没见有恩人的消息,她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只能每日在义山身边强颜欢笑,想让义山别那么轻易放弃。

在翠翠的精心照料下,李父在那间阴冷潮湿的厢房里熬过了一个寒至骨髓的冬天。就当义山以为父亲要好转的时候,一场春雨,急匆匆的带走了未及花甲的李父。

伤心欲绝的义山,有好几次哭晕在灵堂。在父亲过世那日,他便写了奏章,让驿差带到长安,送至圣上手中。

父亲的遗愿便是魂归长安,义山希望圣上成全他,带着父亲的灵柩回长

安安葬,并在东山守孝三年。圣上见他一片孝心,便应允了。

他们一行人带着李父的灵柩,历时数月,赶往长安。而彼时的长安,已经是深秋,待马车到了长安城外,翠翠便穿上了夹棉的袍子。虽然他们坐在严严实实的马车内,可还是觉得帘子底下老窜进刺骨的风来,冻的她脸生疼。而义山坐在她身边,脸上的泪痕未干。

一路上,义山没有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帘子。翠翠依偎在他身旁,能感觉到他的心同马车外面一样结了厚厚的霜,冒着寒气,怎么捂都捂不热。

管家派了马车来接他们,并让人送了厚衣裳来。还让屏儿同娟儿将之前二夫人的厢房收拾出来,给那位素未谋面的二少夫人准备着。

翠翠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看马车外面久违的长安。当他们的马车行至李府的偏门时,翠翠看着墙角的杂草,心里一酸。这宅子已经不能跟她离开那时相比了,门庭破败,杂草丛生,很久没人打理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了。

屏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见到少爷身边那个女子第一眼的时候。随后她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确认了自己在现实里。

下人们都对二少夫人的美貌与贤良赞不绝口,就在她来李府的第二天,就连少夫人的陪嫁丫鬟都开始倒戈。

李老爷下葬那日,义山在母亲坟头前捶胸顿足,哭晕了好几回。直到半夜里一行人才折腾回来,他们一回来,管家她们就改口叫义山老爷了。按理是要等到他守孝三年后再改口的,如今家都败了,也就不顾这些了。

翠翠如今是二夫人,理应安置在西厢房,管家早些日子就收拾好了。老爷还是住在原先的院子里,靠东边的院子如今已荒废多时,管家的也无多余心力照看,这个宅子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了,已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翠翠领着一群家奴在李家闲置的庄

稼地种了些桑树,日日夜夜忙活着,采桑养蚕,最后织好了布便送到城里去卖,以贴补用度。

她们早已不再期望能被岁月温柔对待,只是没曾想竟能残酷至此。老爷守孝还未满三年,管家便积劳成疾,时日不多了。

她在临死前让屏儿请了两位夫人来,当着两个主子的面,让屏儿代替她操持家事。屏儿难过的几番说不出话来,管家那孱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似的。

“你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管家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奋力挤出一丝笑容,还没等屏儿回她一个笑,那双老迈的眼便闭上了,像极了辛苦很久终于能好好睡一觉的农妇。

翠翠坚持要同屏儿一齐帮忙料理管家的后事,几天下来屏儿越发喜欢这个二夫人了。这日,她们俩要去城里置办些灯烛冥纸,屏儿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了,谁曾想二夫人早在马车里等候了。

她红着脸赶到马车跟前,二夫人伸出手来扶她上马车。二夫人完全没主子的架势,这让屏儿受宠若惊。

然而就在她们聊的正欢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来了个大人物,官兵让她们让开。

翠翠和屏儿在马车上看着宽敞的大道,不一会儿来了辆精美的马车,车棚四周全围着薄纱,可以清楚的见到里面的人。

翠翠在那一刹那,感觉自己被卷到了马车轮子下面,无法呼吸。她始终没有叫出那两个字,嘴巴张的老大,以至于一旁的屏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最终那辆马车过后没多久,那群官兵也散了。屏儿始终没问二夫人方才的事,她知道分寸,就算再没架子,她始终还是主子,她不能越矩。

回到宅子里后,翠翠并没有去祠堂打扰老爷的清净,而是自己回了房左思右想出来一个烂的的可以的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