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种蛊

没有人过来,听不到脚步声,看不到人。

除了恐惧,他还有一丝挫败感,如果现在有什么想要他的命简直轻而易举。

邵雨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如果要杀死自己刚才那么久时间够他死好几次了,虽然自己刚确实摸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但那东西也没有直接扑过来害自己。

不要害怕,邵雨安慰自己。

他忽地想起自己除了眼睛,不是还有灵气吗?

立刻调动了身体了的灵力,沿着经脉汇聚到胸口,胸口暖洋洋的,邵雨闭上了眼睛,莫名的想到如果将灵力汇入双眼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了?

邵雨想到便跟着做了,暖流由着胸口又往上蔓延,汇集上双眼,邵雨缓缓张开,右眼依旧是一片黑,但是左眼竟然能看到了。

邵雨吃了一惊,这里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里。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建筑内,周围的一切都是巨大的青石板铺成的,周围的墙,脚下的地,他看到远处的暗影中,有一个巨大的东西蛰伏着,邵雨眯上眼睛,发现看不太清,他走过去。

墙壁上开始出现古怪的壁画,像是一点点浮现出来,映入邵雨的左眼。

邵雨发现上面画的什么,一样看不懂。

虽然他不是专业考古人员,但是好歹是个语文老师啊,此刻除了挫败感依旧是挫败感。

邵雨转回目光,走向阴影。

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缘由,不是梦便是幻境,不知道是哪个的情况下,邵雨也会轻举妄动,秦媛有和自己说过,自己的体质特殊,以前不知道得还好。现在知道了,如果过于的深陷其中,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幻境中或者醒不过来。

在一半的身子没入阴影中时,邵雨终于看清了那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口巨大的鼎,却没有足,邵雨走上前,手指划过冰凉的鼎身。

像是石头的,大却不高。

好奇心一旦起来是什么都挡不住的,人有的时候往往就是被害在过于好奇之上。

邵雨看到石刻上的花纹,没忍住攀了上去,侧面目测只有两米半,并不是很高,邵雨很快就扒在鼎沿上,头朝下往里看去。

他攀在鼎边的手臂不住的发抖,差一点将自己摔进去。

鼎看着不高,里面却很深,看样子是有一半嵌入青石板的地底,但只是这些不至于让邵雨那么惊讶,邵雨看到了鼎中的尸山血海,成千上万的尸体堆积在那里,有的已经腐烂的,有的还是新鲜的,有的穿着古代的战甲,有的是现代的衣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无论是腐尸还是看起来刚死不久的,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在经历着什么折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邵雨手臂有些脱力,正想换一边,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将他推向里面。

他大叫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涣散起来。

接触到下面的前一刻,离着他最近的一具尸体睁开了眼睛,对他露出诡异的一笑。

邵雨感觉脑海中的某根弦像是瞬间断了。

他认出那个朝自己笑的人。

分明就是另一个怨气凝结的自己!

“菜糊了。”郁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提醒道。

“哦,啊?”邵雨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厨房里,手里还拿着锅铲,家里没有陷入漆黑一片,窗外能看到对楼的灯光。

“刚才有个东西一直在阳台上撞玻璃。”郁珊说,她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黄色字符折成的鸟形状的东西,上面不知道粘了什么黑糊糊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恶心。

“这是什么?”邵雨皱着眉问道。

“噩梦鸟。”郁珊说,“这是一个用符咒驱使的东西。”

邵雨陷入沉思,而后开口道:“我刚才陷入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幻觉中,是不是就和这东西有关?”

郁珊扯开大概是翅膀的地方,打开折起来的符咒,邵雨看到了里面包着的烟灰。

“这是你留下的,上面有你的气息。”郁珊说。

邵雨有些无言以对,烟灰都会被收集,以后是不是甚至不能在外面上厕所?

不过他已经瞬间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周老师,看来就算和秦媛的事没什么关系,也要对付了。”

邵雨不太明白对方发现了什么,会提前对自己动手。

郁珊将纸鸟泡进水里揉碎,丢进垃圾桶。

邵雨以前看的小说什么的,这种东西最后都是要烧毁的。

郁珊解释道:“上面有他画的符咒,烧掉的话对方会有所感知。”

“这东西怎么加害我呢?”

郁珊摊开手心,苍白的手上还留着那漆黑的淤泥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邵雨不解。

“我不知道,但是感觉能让你有危险的只有这个了。”梦境会对邵雨造成伤害或困扰,但是灵气存在于邵雨的灵魂,所以其实郁珊并不太担心陷入幻觉的邵雨会醒不过来,再不济灵力还可以净化梦境。

只是这烂泥一样的东西,她真的没有见过。

不过既然觉得有危险,就不能留着,郁珊还是把手放在水龙头下,让它随着水流进了下水道。

却不想纸鸟从阳台缝隙钻进来的时候就贴在了邵雨的后脖颈上,郁珊发现它事却是在邵雨衣服上扯下来的。

邵雨偏过头,郁珊早就走出厨房。

邵雨挠挠后脖子,总觉得痒痒的,不过感觉不明显,他没有太在意。

放下手指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下渐渐浮现,和刚才被烧掉的纸鸟,一个形状。

邵雨接到秦媛的电话,她说要去一趟裘玉家。

“可是他家不是已经请了人吗?”

“就是因为请了人才要去,裘玉给我打电话说,来的这个人怪怪的,不是邱宇,而是裘玉打来的。”

“这说明这人的目的并不在邱宇或者钱?”邵雨问,“可是她爸呢?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吧。”

“我给她父亲打电话问了,他知道裘玉本身就有精神上的疾病,但是他不知道听信谁说的,这不是病,是被别人下了咒。”

“这可真的是迷信。”邵雨哀叹一口气,完全忘记自己早已在迷信的阵营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