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祭
“这是地下湖？井口在哪？”
“你有见过这么小的湖吗？”秦媛说，她走过去，顶多就只个小水潭，另两人惊讶的，是水潭边排列整齐的几块石头。
“有人，在这里，设了这个聚水的潭，养怨灵。”秦媛冷声道，“蒋琼应该就是目标，可惜没养成，反倒是肚子里的东西成了。”
邵雨惊讶道：“你是说，这件事，背后有人？”
“嗯，不过我不知道你父亲他们是否知情，也可能是死后才得知的蒋琼的事，蒋琼是有灵瞳的人，养成鬼简直就是无敌杀器。”
“那你师父……”
“很有可能，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来的。”秦媛的眼神极其的冷，“我想不到谁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总归不会是好人就是了。”邵雨语气也沉下来。
“他要有很强的能力，不然是控制不住恶鬼的，反而会被其反噬掉。”秦媛分析道。
“他还不会在像我师父一样很出名，不然在这个圈子里被得知这样的事，会被很多人不齿甚至通缉。”
“那你说，对于鬼胎现在做的事，是不是他驱使的呢？”
“我觉得不是。”秦媛说，鬼胎做的更像是自己的本能。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鬼胎是自由的，那么这个人养鬼又有什么用处，他的目的实现了吗？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我师父也许知道。”秦媛说，接着很伤感道：“不过他不在了。”
邵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不出声。
秦媛很快就恢复正常，绕着那潭死水检查，令人失望的事，周围没有符咒也没有刻印，完全什么都看不出来。
“学艺不精啊！”秦媛感叹。
“你已经挺厉害的了。”邵雨说。
“对于你们常人来说，有点本事就算厉害。”秦媛道，“不过你现在可比我厉害了。”秦媛拍拍邵雨肩膀，“等你学成以后师父可就仰仗你了。”
“如果你这个师父的学费能便宜点就更好了。”邵雨笑。
“这里没有出口。”秦媛突然说，邵雨绕过去，果然没有看到洞口。
“这不可能！”他惊讶，“上次我怎么出去的？而且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没有出口我们早就憋死了。”
邵雨将背后的郁珊往上托了托，一手腾出来打开打火机，火苗往一个方向跳动。
“你看，有风。”
秦媛走到火舌指向的方位，手在墙壁上摸索。“实体的，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通的，不然我爸去了哪里？”邵雨也走过去。
他眼神绕着洞壁转了一圈，突然道：“等下，也许出口在下面也说不定。”
他扫向那滩水。
“就像把尸土黏在头顶一样？”秦媛感慨，“这人脑回路怎么长得？”
“我先看看吧。”邵雨将背后的郁珊递给秦媛。
“等会。”秦媛递给他一个护身符，“这里的水不干净，死气太浓了。”
“死气的灰色的。”邵雨开口道，“没有生机的颜色，怨气是黑的，白色的又是什么？”
“其实对于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更像是一种空洞的被称为‘无’的情绪，但是如果是没有，那又为什么存在呢？”
“这问题太哲学了，等我好好研究一下吧，语文老师的脑力不是很足。”邵雨走进潭水，脚下是刺骨的冰冷，他打了个哆嗦。
“这是冰窖吧！”邵雨叫道，“脚要抽筋！”
“你把灵气都聚集在脚底。”秦媛说。
邵雨试着调动身体里的气流，很快身子就温暖起来，刚有冷水入侵身体的寒气一下子就散了干净。
邵雨往潭水中间走去，“太浅了。”他说，由于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邵雨并没有脱掉鞋子，潭水的正中间也只是没到膝盖以上，只是这里光线太暗，看不到水下是什么。
“打个亮。”邵雨说。
秦媛打开手机手电，扔过去。
邵雨接住，往前迈了一步，脚突然提到了什么。
他打着手电的光往脚下照过去。
邵雨差点摔进水里。
他踢到的东西是个球体，有黑色的东西漂浮在四周。
分明就是颗人头！
邵雨赶紧抬脚后退，朝边上的秦媛说：“这里有尸体。”
相对于以前，邵雨简直不能更镇定，只是觉得水有些恶心，害怕的感觉却没有多少。
秦媛说：“捞上来，你确定他不是活的。”
邵雨又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汇聚到脚下，踢了一脚。
人头抛出水面，又落回去。
“死的，确认了。”邵雨说。
“有什么工具吗？我不太想直接和他接触。”
“你都和鬼胎‘融为一体’了你还在意这个。他可没有那个一直吃人的东西恶心。”
邵雨想到齐海一开始从姜馨肚子里扯出的肉，一脸黑线。
他弯下腰，手伸进黑漆漆的水面，拽到了滑腻腻的头发，将其提起来，然后丢到岸上。
秦媛大叫起来。
“你害怕这个？”邵雨一惊。
“不是。”秦媛怒吼，“砸我脚了！”
她蹲下来将人头转了个圈，扒开乱糟糟的头发看里面。
“烂没了。”秦媛说，“就剩个骷髅了。”
“你能分辨性别吗？”邵雨在水里问，他继续往深处走，鞋子又踢到一个东西。
“这回又是什么？”邵雨照着往下看，没有看清，黑乎乎的一片。
“女的！”岸上的秦媛叫到。
邵雨说：“下面还有东西，不过不知道是什么踢不动。”
“你摸摸。”秦媛在上面说。
邵雨：“…………”
“真是太恶心了！”他皱着眉，又将手放进黑乎乎的水里。
水很凉了，可邵雨摸到了一个更冷的东西。
“像……把手。”他说。
邵雨用力的拽了一下。
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水潭中出现了小漩涡，水面低下去。
“可能是个洞。”邵雨说。
他往后退了几步，水流很快就淌干净了，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白骨，不过都碎掉了，分辨不出哪个是什么部位。
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石环，正是邵雨刚才拽到的，石环连接着一个石板，被邵雨拉开，露出底下的洞口，洞口正在刚才秦媛摸索方向的正下。
“一开始就是开着点的，不过水为什么没有流下去？”邵雨问。
“不知道，解释不了，这又不是科学节目，你赶紧看看能不能下去。”秦媛催促。
身后的郁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了两人，难得一脸疑惑。
秦媛给她解释了一下，郁珊说：“我先下去。”
石壁挪开，洞口看上去是挖的但是形状很不规则，石板根本没办法盖住整个洞。可不知道为何刚才的水流没有渗下去。
邵雨使力将整个石板挪开，瞬间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变大了。
石板下的洞口周围土质潮湿，邵雨还看到里面隐隐有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