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谋杀未遂
我死死地盯着白枫的眼睛，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肯放过，当他听到“王鑫”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我不由得动了动嘴角，没错，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从我的手里抢走了筱雨的男人。
我相信，我脸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变化，在他看来一定无比的狰狞，因为他竟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原本放在腿上的手，此刻也抱在了胸前，按他所学的心理学的理论，这是对人产生戒备时候的动作，刻意和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不用担心，筱雨没有骗你。”看到他这样，我有些志得意满地靠在了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吸着烟，微笑着说道：“在昨天之前，我的确是个无业游民，的的确确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但是今天，我也不是以王鑫的身份坐在这里，我是警察，请你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我知道，尽管我似乎赢了一场，但是那经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习惯还是让我无法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人说话，语气中下意识地就露了怯，而或许正是我的软弱激起了他心底的狂妄，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些轻蔑，多了些漫不经心。
“我知道，作为一名守法的公民，我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
“那就好，我想你也不愿意惹上这样的麻烦，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你也可以尽快地恢复自由。”我沉吟了一下，说到，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却又没有了主意，毕竟审讯这种事情，我并不专业，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洪叶。
洪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开口问道：“长白山天池最近发生了三起失踪案，初步的调查显示，他们都是你团上的客人，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但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你并没有报案，为什么？”
“因为，实际上，他们和我没有直属的服务关系。”
“为什么？”
“我是地接导游，我的任务是把他们带到山下，负责给他们买票，上山的事情，不需要我来做，有全陪导游负责，所以，那些游客失踪的时候，我在山脚，这一点，山下很多商店的服务员都可以为我作证，真正对人员失踪负责的，应该是全陪导游。”
“你从来不陪游客上山？”
“对！基本上是这样，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所以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你撒谎！”我粗暴地打断了洪叶的问话，冷冷地看着白枫，“你说你不陪游客上山，但是筱雨那一次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会陪着她上山？而且还是背上去的？”
白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嘲弄、讽刺，丝毫不加掩饰地在脸上展露了出来，“我只是说我没有义务陪同游客上山，但我并没有说我从来不上山，我喜欢筱雨，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你……”我看着白枫，怒火冲天而起，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鑫，坐下！”洪叶冷冷地低喝道。
“叶子，他在说谎！”
“坐下！”洪叶的语气中前所未有的冰冷与严肃，我不由得一滞，恨恨地坐了下来，可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审讯室的大门竟毫无预兆地被一脚踹开了，满脸怒容的筱雨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我：“王鑫，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枫哥带到这里来？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看着突然出现的筱雨，我愣了愣，在我的印象中，此刻的她，应该还在滨城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她明明说过，自己在十一的时候才会再来长白山，才会将自己完全交给白枫，难道这短短的几天，她都不能再等了吗？
一股无力感迅疾地填充了我，我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苏海峰，却看到他正将头转向了一边，而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欣赏的东西，一瞬间，我明白了，他一定知道筱雨也在这里，却并没有告诉我。
“王鑫，有些东西，你必须学着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没有人能永远帮助你，没有人能永远帮到你！”苏海峰淡淡地说到，“我们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当我们都不在的时候，你能依赖的，只有你自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恍然大悟，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事情，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我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靠着这群兄弟们来给我擦屁股，我却还自我感觉良好，我敢放手去做事，并不是我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潜意识里我知道，就算我做得再糟糕，也还有他们。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打击的我手足无措，可眼下，我必须去面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尽可能平静地看着筱雨，嘴巴微微翕动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挤出哪怕一个字。
“对不起，警察办案，无关人员，请回避！”耳边，一个清脆、冷漠、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洪叶终于无法再看下去我的怯弱，忍不住开口说到，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也正看着我，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但那担忧只是一闪而过，便又冷漠地注视着筱雨，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来说，她绝不会留任何的情面，说起话来也一点都不客气。
“办案？你们太天真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就是在公报私仇，王鑫是个什么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清楚，一夜之间就穿上了警服，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成了人民公仆，这话说出去谁信？还有你们，哪一个不是靠裙带关系成为警察的？你以为这些，我就不知道吗？”筱雨冷笑了一声，同样毫不退让地说道。
“熟归熟，你这样污蔑人，我也会告你的！”苏海峰猛地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系统内部怎么安排是我们的
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为了一个只在一起合作了三天的人就能背弃在一起三年的男友，说你水性杨花都是对你的赞美！”
“海峰！”我站起身，抓住了苏海峰的肩膀，低喝了一声，“别说了！”
苏海峰却用力一挣，甩开了我的手，“你别管！秦筱雨，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王鑫是警察，是经过公安部特聘的警察，我们也是警察，是公安部正规考核通过的警察。”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又一把拽过我，从口袋里翻出了我的警官证，摔在了筱雨的面前，洪叶更是不甘落后，甚至连自己的配枪都掏了出来，拍在了桌子上。
看着证件上鲜红的印章，桌子上冷冰冰的枪口，就算筱雨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得不有所收敛，但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苏海峰的那一席话更是让她面红耳赤，怒火上涌，“枫哥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调查他？你们是警察又怎么样？这里是吉林，不是你们的管辖区域！”
“调查谁，是我们的自由！”洪叶冷冷地顶了一句，“顺便说一句，请你看清楚，我们不仅有权利调查这里，甚至整个东三省的地区，我们都有权利调查！”
筱雨还要说些什么，一个更加冷漠的声音却传了过来，“筱雨，别在这里闹脾气。”我们微微一愣，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白枫，更让我们惊讶的是，对于白枫的无礼与愤怒，筱雨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如果换了我是这样说，恐怕她早已暴跳如雷了。
筱雨确实是变了，为了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人，改变了自己，我默默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回了椅子里。
“那，你要小心！”筱雨竟露出了一抹小女孩儿的娇羞，柔声说到，又满含威胁地看了我们一眼，“如果这些人有谁对你不利的话，我发誓，不会放过他的！”
“这女人是不是没有脑子？”看着筱雨转身离去的背影，洪叶满脸的不解，“哥，你真逊，真想不明白，你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男人嘛，谁不喜欢胸大的？”苏海峰嗤笑了一声，“你哥也不能免俗。放心吧，秦筱雨不是没有脑子，是有恃无恐，不过，她太高看自己的靠山了！”
我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要追出去的冲动，筱雨已经铁了心要跟着白枫了，我去做什么呢？无论我做什么，换回来的只能是自取其辱吧，“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们继续吧。”
我将目光投向了洪叶，却见这小丫头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胸，嘴里嘟囔道：“我只是长得比她小了点，如果我有她那样的身高和丰满，只会比她更大。”
这一幕让我和苏海峰面面相觑，在这样的时候，洪叶关心的竟然是这种事情，看来，她骨子里的孩子气并没有因为身份与地位的提升而有所减少，只是隐藏起来的时候更多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