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楼叹了口气,说,甭管什么名堂不名堂,估计我俩暂时是回不去了。

我问为啥时,茶小楼指了指那群猫消失的方向。

抬头一看,我顿时就傻眼了。

先前两人只顾着往前走,也没回头看身后,不过刚才那群猫过去时,我还瞄了两眼身后,当时是什么也没有。可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场景就变了样儿——十几丈开外的墙上开着个豁口,豁口不远处,是一口放在简易滑轮车上的棺材。

只是看一眼,我就能肯定,那是殓有穆晴肉身的千龙纹鼎棺。

换句话说,就是我和茶小楼跑了半天,一转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跑出多远。

“走吧,也被在这傻愣着了,反正我们已经入局了,干脆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茶小楼说着,举步朝回走去。

我连忙跟上。

再回到那个灰墙后面的院落时,假山上已经是乱成一片——群鼠乱蹿,猫乱扑。

虽然猫是老鼠的天敌,但这里的老鼠明显要比寻常的老鼠大上许多,居然是连着性子也野的很,居然不怎么怕猫。见上百只毛色杂异的猫扑过来,山上的那群老鼠也不甘示弱地反击着。

吱吱的声音,喵喵的猫叫,噪杂一片。

杀到兴起,那群老鼠的眼睛都闪烁着嗜血的红色光芒,吱吱叫着扑腾的更厉害。尤其是那只和狗崽子差不多大的头鼠,更是凶猛异常,最多的时候居然是一个和三只猫对峙撕咬。

我和茶小楼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假山上的厮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这场罕见的猫鼠大战终于落下序幕。整个假山已经被血染了出来,浸透着整个山的都变了颜色,百来只猫,剩下的不过十余只,但群鼠也同样伤亡惨重,头鼠更是浑身带伤,四只爪子断了三只。

在凄厉的喵叫声和老鼠的吱吱声中,剩余的十多只猫缓缓退出了院落。

头鼠歪歪斜斜地站在假山的最顶端,举起已经断掉的前爪,对着某个方位缓缓拜了下去,那动作,和我看到的那群猫在街道上的动作一模一样。

它身后,残余的群鼠也

都跪拜了下去。

三拜之后,头鼠忽而一声悲鸣,奋力自假山巅一跃而下,撞在了假山下的一块岩石上。

“吧嗒”一声轻响传来,头鼠摔的血肉模糊。

吱吱的被悲鸣连续不断地传来,那些残余的群鼠,居然排着队,一只又一只从假山上跃下,撞死在下面的岩石上。

其中有几只在之前和猫群的厮杀中受伤惨重,明显无法完成这个近似祭献的动作。

它们被后面的同类撕咬成了碎块!

当最后一只老鼠撞死在岩石上,荒废的院落中突然陷入一种异样的宁寂。

茶小楼轻轻扯了下我衣角,示意我看身后。

转身的瞬间,我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十余只浑身带伤的猫,睁着绿油油的眼珠子,四肢伏地,脊背高高隆起,浑身的毛都竖直炸立,分明是要进行攻击的前奏。

平日里看到猫的时候,我不会觉得惧怕。

但此时被十多只猫盯着,我觉得后脊背冰寒一片,双腿都在打转。

“咋办?”我低声对茶小楼问道。

“保持镇定,千万别慌!”茶小楼声音低沉,“这些猫刚和那群老鼠打过,估计没剩下多少气力了。它们要是扑过来,你就护好要害位置,以防御为主。”

我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那群猫没动,我和茶小楼也没敢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过了约莫是多分钟,那些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低声说道,“小楼,这些猫,我怎么感觉不像是活的?”

话音刚落,茶小楼就清叱一声,闪电般冲着那些猫做了个踢腿的动作。

那些猫纹丝不动。

又是试探了几次,那些猫还是一动不动,我和茶小楼这才确定,这些猫的确是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死的时候居然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惟妙惟肖。

先是鼠烧香猫朝圣,后是猫鼠大战,最终群鼠祭献式自杀,群猫诡异僵化。

望着院落深处那座朱色褪尽的阁楼,我只觉得周身寒意阵阵。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

我对茶小楼说道,“姑奶奶,你快点把车倒出去我们走吧,这地方我真是受够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茶小楼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刚想问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待下去时,那辆奔驰突然前灯亮起,车内传来引擎轰动的声音,缓缓向着那处阁楼开去。

“这……”我看了看那车,又看了看茶小楼。

分明这里只有我和茶小楼两人,仅有的一个鬼还在外面棺材里躺着,那车居然自己跑了!

“别问了,快跟上!”茶小楼低声说道。

车开的速度不快,我和茶小楼两人跟上并不费力。只是这院子早已不知荒芜了多少年,车能无视那种坚固的残枝枯梗,我和茶小楼却是不敢敞开步子追。

此消彼长,我们只能勉强跟着不被甩掉。

好在院子虽然大,但纵向深度也就是数十米,一会就到了。

那辆奔驰一路前进,开到了阁楼面前后,居然又顺着台阶往上开!阁楼的台阶两侧,是巴掌宽的垂带石,那奔驰竟然就那样攀着垂带石爬了上去!

看的我和茶小楼都是一愣一愣的。

沿着垂带石上去后,那奔驰车猛地一个提速,把两扇木木撞的轰然向里倒跌进去后,又开到了大厅中央,这才停下。

跟着奔驰车的前进路线,我和茶小楼也追进了大厅中。

但只是一进来,我和茶小楼的脸色就都变了。

这阁楼是前后通厅的结构,前后都是门户窗棂,左右两侧是石墙。我们进来的前门很正常,但这阁楼的后门,却是挂着一匹匹黑色的绸缎。

厚重的绸缎只有偶尔被风掠起些许时,才会透露出外面的天光。

至于大厅的两侧,却是一口口竖起的棺材,每一口棺材上,都钉满了大小不一的龟甲,严丝合缝,两侧的的数目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口。

只是其中一口棺材少了盖板,露出了里面枯败的森白骨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