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街的道路,越往里面走,就越崎岖不平。

年久失修的道路坑坑洼洼,杂草丛生。不过好在曾是石板铺就的街面,倒也不至于车没办法前行,只是速度慢了些。

等我们来到指定的地点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阴森森的风从街道中卷过,带着几片不知那里飘来的值钱,漫无目的地从眼前飞过,又在风中卷着飞向远处。

两盏红色的灯笼悬挂在店门口,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把两道影子拉的老长。

穆晴是鬼,没有影子的。

我上前扣了下门,结果手刚碰到门板,那门就吱呀一声滑了开来,敞露出黑漆漆的内屋,里面漆黑一团,不见丁点光亮。

“有人吗?”我轻声唤道。

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是静悄悄的没任何反响。

我转头对茶小楼说道,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啊,会不会是我们搞错地方了?

茶小楼摇了摇头,说现在的草街其实只有一里地的样子,我们开车走了这么久,早就出了草街的范围,更何况这家店的门口的确挂着两灯笼。

我说那要不这样吧,你两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见两人都没反对,我就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里。我刚进去拿着手机晃了一圈,就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店铺的四周,居然都是一口口棺材,笔直地立着靠在墙角位置,森然可怖。

难不成说这是一家棺材铺子?

可这里已经是草街的深处了,平日里根本没人回来,这店里的棺材卖给谁?

“没人来,当然是卖给鬼。”

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软弱无力,就像声音的主人是个随时可能咽气的老者。

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转动手机四处打望,终于在两口棺材之间的角落位置,发现了说话的人。

由于他穿着身黑色的袍子站在那里,我之前居然没看到。

“小的见过老爷子。”我连忙躬身行了个礼。

这名站在两口棺材之间的老者,正是那日我从鬼市脱身后,在那家店面看到的老者。只是那天走之前,店铺里面摆着的以龟甲居多,并非全部是棺材。

“你的礼我可受不起。”老人眯着眼睛微微笑了下,“外面风大,两位进来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听着却是入耳真切。

茶小楼和穆晴依言走了进来。穆晴一看到那老者,就马上参拜了下去,眼中满是激动喜悦。

“孩子,让你受苦了。”老人搀扶起穆晴,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真难为你居然因为我一句话,就坚持了十多年,至死都没被破了身子。”

穆晴没说话。

“乖,不哭了。你要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剩下就交给我吧。”老人手放在穆晴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说道,“睡吧,睡吧,等你醒来后,就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随着老者的话语,穆晴缓缓的闭上眼睛,居然是沉睡了过去。

“小伙子,去把里屋的那口棺材推出来。”老人说道。

进了里屋,我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正中的棺材。

棺材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我不知道,但手打上去,就能感到丝丝凉意渗出,明显是难得的好东西。在棺材的盖顶上,则是钉着一片片大小不等的龟甲,如同披了一层甲胄,每一块龟甲都严丝合缝,看上去犹如仙物。

“这口棺材,叫千龙纹鼎棺。”老者的声音自外面飘来,“上面的龟甲是我耗费十年的时间,走遍大江南北,精挑细选才得以凑齐。”

棺材的下面,是一个简易的滑轮车,我一个人就能推的动。

缓慢地把棺材从里屋推出来后,老人就让我和茶小楼搀扶着穆晴,将她放进了千龙纹鼎棺。

讲一切安置妥当,又讲棺材盖板合上后,老人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再度把那口千龙纹鼎棺推进里屋后,老人给我们找了两张椅子,说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俩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我和茶小楼对视了眼,我说小楼你有什么问的,你先

问吧。

茶小楼迟疑了下,开口道:“老先生,穆晴她是怎么了?”

老人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长叹了口气,说道:“穆晴的体质,你俩也见识过了吧?她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体质,这种体质对普通人来说,最多是平添几分床第之事的乐趣。但对于玄门中人来说,若是使用得当,能够平添数十年的修持!”

“就是类似常说的采阴补阳?”我皱眉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基本是这样。不过穆晴的这种体质,并不是直接就能采补,而是还需要进过后天培养。”

后天培养的方法,就是让穆晴学习一种功诀,而且在练成之前,不能行**。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那套功诀最大的作用,就是讲穆晴的体质,变的更加敏感细腻,但修炼到极致时,几乎是某些部位一被人碰就会动情。

要讲这套功法修炼到极致,大概需要的时间,是十年。

但是这门功诀修炼到极致后,当事人还得经历一次生死蜕变,把体内后天生养沉淀下来的杂志驱除出去。

从遇到穆晴那一刻开始,穆晴未来十年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规划。

然而老人没想到的是,在生死蜕变这一条上,他失策了!原本给穆晴安排的是以秘法封住七窍后用千龙纹鼎棺下葬,足七七四十九天之数,就算大功告成。

那个时候,穆晴就会彻底的化身鼎炉。

“可惜,我的安排被人识破。”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穆晴的死就是个意外。她资质卓越,修炼那套功法十年之久,就连我也不敢轻易闯进她的鬼域中。多亏了你俩舍命相助,才把穆晴安然带到了这里。”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合着穆晴这遭的罪,都是被这老者强加给与的?

本来我以为这老者是个老人,现在看来和那王先生也是一丘之貉。

于是,我忍不住问道,“大爷,就算按照您的计划,把穆晴做成鼎炉的计划成功,您这胡子一大把的年纪,难不成还要自己来享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