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白雨没有说话，而是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一个第一次见到的，而且还是好像长着三头六臂或者奇形怪状的人。
随后，她后退了两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白雨问道。
话语中，带着满满的警惕的味道。
“我……”我叹了口气，“你说我还能是谁啊？”
令我没想到的是，白雨又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凝重和警惕神色变的越发明显。
“你发什么神经？”这次倒是轮到我开始惊讶了。
我知晓我说出事情的真相的时候，白雨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比如说惊讶，比如说难以置信……只是，我不曾料到她会是这样的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还像是见到了以前欺凌过她的鬼似得。
“你……你是胡来？”白雨惊疑地看着我，问道。
“废话，我不是胡来你是胡来啊？”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搞什么？”
我都没对她表现出的狠辣感到心悸，她倒是先提防起我来了。
“没，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白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有期待，有恐惧，还夹杂着些许颤栗，也不知道她想到的是什么事。
末了，她又问道，“你真的是胡来？而不是……”
我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这次白雨倒是没再继续表现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神情，而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这次倒是真让我感到吃惊万份了，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什么？”
白雨回魂似得啊了声，连忙说道，“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只是一不留神想到了点别的事情……”
见她一副遮遮掩掩不欲说明的样子，我也就没继续追问。
不过白雨也是没再问我关于爆炸的事情的内幕。
虽然说这里是特事局的老巢，但终究刚刚在这里发生了流血事件，也的确不大适合我们继续待下去交谈。
白雨打了个电话安排人过来做清洁后，我们三人就出了特事局。
车自然还是我开的那辆。
“换车了，什么时候的事？”白雨是这辆车换后第一次见到，所以显得有些惊讶。
我说是前不久回来后换的。
“这辆车和那辆车的车牌号是一样的啊。”白雨问道，“之前的那辆车呢？”
她说的之前那辆车，自然指的是先前那辆奔驰轿车。
那辆车的由来蹊跷，而且更是有着一系列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奇事件牵扯着，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敢轻易相信那辆车居然被我给换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膀，“你知道的，那辆车来的莫名其妙，所以消失的也是莫名其妙。”
“然后你就换车了？”白雨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要换的，而是——”我顿了顿，“你懂的。”
“哟呵，还自带升级系统啊？
”白雨愣了下后，立即乐了起来，“来来来，我来试试这辆车。我可是一直梦想着有一辆自己的越野系的车呢……”
听到她的话语，我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特事局什么时候缺过她的车了？之前白雨给我炫富似的开着超跑出现的画面我还记忆犹新。
不过和女人讲道理，是属于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之一。
尤其是和漂亮的女人讲道理。
换过位置后，白雨就开着车直奔最近的高速入口。
果不其然，一上高速，白雨就立即换挡踩油门，车速瞬息提升了一个档次。
速度还在继续飙升着。
甚至我都觉得边上那些被我们超过的车辆都是静止不动的。远远的看到一辆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车型，我们就已经呼啸着越过它，继续向前。
“卧槽，你慢点……”我喊道。
现在处于高速免费时期，真要是遇到什么突**况的话，这么快的速度绝对是一头就撞上去了。就算这辆车的来意诡异，大概可能会带有一些别的功能，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来做试验。
“没事的，这车的安全性能远超你的想象。”白雨淡定无比地说道，“只要不是有人拿着导弹瞄准了轰炸，根本不会出事。”
看样子，她似乎对这车的熟悉程度比我还高啊。
“你以前开过这辆车？”我下意识地问道。
“嗯，开过。”白雨略微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当时开的速度都能上天了。”
卧槽……我只是随口一问，结果还真问出来点东西了。
不由地，我兴趣陡生。
“能不能给我讲讲当时的事情？就是你开这车的那个时间段的事情……”我八卦地问道。
瞬间，白雨不吭声了，连带着车里的氛围也变的凝重了不少。
“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我连忙说道。
虽然我对白雨和这车之间的故事很感兴趣，但强人所难这种事情，我倒是没什么兴趣。
白雨幽然叹了口气，“小冤家，事情其实你都知晓的啊。”
我都知晓？她之前并没有对我说过啊……
下一刻，我忽然打了个激灵。
是他！
霎时，白雨之前在特事局的奇异表现，以及看见这辆车时的惊讶表现，都一一浮现在我脑海中，而我也找到了对应的答案。
那个被白雨和云中客说是我鬼身的存在……
数年前，白雨和‘我’举行过一次冥婚。而之后的些许年月里，白雨是一直和那个‘我’呆在了一起，过着紫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日子。按照白雨的话说，就是那个‘我’完全是属于索求无度的典型代表，只要是兴起，绝对不问时间不问地点不问缘由……再加上他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无影无形无相，来去诡魅莫测，所以就连白雨也不知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被上了……
这种回忆，绝对称不上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或许，白雨对我的青睐有加以及时不时地勾搭下，
和另外的那个鬼身的‘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原因。但我敢肯定，她并不愿意过多的回忆关于那个时间点的记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地又是一惊。
苏魇抓白雨一事，并非特事局的人捏造出来的虚假情报，而是已经由白雨亲口侧面证实的事情。但我一直对苏魇为什么抓白雨感到很是好奇……起初我的推测是苏魇想要利用白雨的特殊体质作为鼎炉来修炼。
不过从白雨回归后，我就知晓我的那个猜测是错误的。
事实上，苏魇对杨家姐妹的放养态度就可以知晓他对利用他人做鼎炉这种事情并不是如何在意上心。否则也不会在杨乐离家出走后不闻不问。
直到这一刻，我才算是豁然心惊。
苏魇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白雨，而是……冰川水晶尸！
或者说，苏魇的目的是凝练自己的因果网，通过某种机缘来寻求更进一步的突破。而这点，苏魇在和冥师交手的时候就已经表露出来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太过于关注。
白雨和冰川水晶尸按理来说是没什么交接的。但是白雨却是和我我有着一份诡秘的冥婚契约——当然，这只是白雨和云中客的一面之辞——而我对那个冥婚毫无任何的记忆存在。
若是如此的话，白雨和我的那个神秘的鬼身有交接，而我和我的鬼身之间又是两位一体，我和茶小楼之间又是牵扯颇深——我说的并不仅仅是我们之间的恋情，还有那几段令我至今都感觉真假莫辨的梦境般的遭遇——和幼年的茶小楼的相逢。
因果，天地间的法则之一。
白雨和我的鬼身，我的鬼身和我，我和茶小楼……一道又一道的线串联起来的时候，白雨也就和茶小楼扯上了关系。
“原来是这样……”我轻轻地吐了口气。
“本来就是这样啊。”白雨侧头瞥了我一眼，“要不，你以为还能是咋样？”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苏魇在白雨身上的因果网已经种下。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和白雨撇清关系，两不相干……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是眼下的情形，就让我和白雨牵扯在了一起。
先是冰川水晶尸现世让苏魇动了念头，而后白雨因我和我之间的关联被苏魇在身上种下了因果网。而后，我跟随妮子追踪王先生的气息去了那个荒芜的小区后引发了意外的爆炸，结果是这场爆炸让特事局S市分局的高层悉数远遁，剩下一个烂摊子丢给白雨收拾。
白雨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给唤了过去。
现在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测出，当时江海平对我的态度突然来了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并非是因为什么挂他的电话之类的，而是白雨出面了。
若是说这些才是开端的话，现在我和白雨在一起，就意味着更多的纠缠——白雨约我出来，绝对是有事情洽谈。
而要谈的事情，我没猜错的话，必然就是她之前在特事局说的那个事——让我来执掌现在的特事局S市分局，把持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