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户早些年经商小有积蓄,在这一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自从和许家的那女子勾搭上后,就基本剩下的只有挥霍,至今早已剩下一副空壳子般的名声。

偏偏为了维护这份声名,他还要故作大气。

老子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他儿子也是把这份子功夫学的入骨三分,甚至是青出于蓝,比他老子还更好排场面子。

之前虽然被老二和老三合起来开的铺子挤得有些营生艰难,但也勉强还有口汤喝,拆了东墙补西墙,倒也算是能撑得住他的脸面事儿。

为了换这个店铺位子,他也几乎算是拿出了所有的积蓄。

本待和江家老二、老三开的铺子错开位置,指不定能多招揽点生意,结果却是江家老大又横插了一脚。

顿时,那铺子从门可罗雀彻底变成了鸟不拉屎。

活路没了,那就干呗。

借着这几年攒下来的些许人脉,那商户的儿子喊了帮子狐朋狗友,一顿酒菜下肚,乘着夜间把江家的两间铺子砸了个稀巴烂。

第二天,这事就轰动了方圆十里八乡。

江家五兄弟和那商户之间的那点事,再度被人们从记忆的垃圾堆里翻了出来。

很自然的,关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很快被剖析清楚——这冲突的根由,全在许家的那个女人身上。

不过在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了一件事——许家的那女人,居然不见了。

之前那女人的名声坏了后,除了和姘头在家里厮混,也就很少外出。故而在这个事情的风口浪尖,她再次被推到了人们视线中时,众人才发现,不止是那女人不见了,就连那商户也不见了。

剩下的,也就是那商户家年轻力壮的儿子。

一面是血气方刚的青壮汉子,一面是残疾的五兄弟。

没有人看好江家五兄弟,甚至有些好心的人上门给江家五兄弟说话,让他们做出点退步,或者直接把铺子撤走,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铺子也不是非得开在一个地方……

整个事情中,江家五兄弟屁都没放出来一个。

但是就在铺子被砸三天后,江家五兄弟的两间铺子再度开张。而且不止是开张,还在门口贴了张告示。

只要有人承诺不再去商户的儿子的铺子里买东西,就能在江家五兄弟的任意一个店铺十年内享受特价优惠。前十个来参加活动的人,前三个月每天可以免费领取一定份量的小吃。

活动看起来很诱人,而且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本来之前买那种小吃就都是在江家兄弟的铺子里,新贴出来的告示上的活动,其实就是相当于一个变相的送钱的美差。

要是那商户的儿子没砸过江家兄弟的店铺,会有不少人很乐意参加。

但现在不一样了。

商户的儿子纠集起来的那帮子狐朋狗友,都是邻近这一带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整天最大的职业就是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支持江家五兄弟,就是和商户的儿子对着干。

大势不明确之前,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和商户的儿子为首的那帮子地痞流氓交恶。

所以江家五兄弟的活动推出

了好几天,却是没什么人来。

而且每天在店铺的门口守着几个小痞子,专门盯着来来去去的人,只要是有人上前,就凶眉煞眼地挤过去把人拦住,一不说话,二不动手,就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自然,连着数天,江家兄弟的两个店铺,都是没能开张。

店铺开不了张,但是江家那几个兄弟到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有人路过的时候吆喝两声,没人的时候也就静静地打扫着店铺,或者坐着看外面。

江家兄弟的两间铺子能把商户儿子挤得活不下去,自然是手艺有独到之处。

镇子就这么大,也不存在什么酒好也怕巷子深之类的时。

江家兄弟的铺子不能去,自然有嘴馋的人去了商户的儿子那边。只是,嘴巴被这边养叼后再吃那边,根本没法入味。

前几天商户的儿子的生意看上去还很繁荣,但是每个进去的人,出来时都是连连摇头。

些许时间后,商户的儿子的店铺,去的也是没几个人。

这样下去,是谁也活不成的节奏。

江家五兄弟这边两个铺子开不了张,但隔壁镇上还有家铺子。五个上了些许年纪的瘸子笼子之类的,也没多少开支花销。

可商户的儿子不一样啊!别的不论,光养着那帮子狐朋狗友每天的支出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天天遛空车,再这样下去,最先被熬死的不是江家兄弟的铺子,而是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那就只能想办法。

江家兄弟的铺子生意为什么这么好?自然是因为手艺。

手艺哪来的?学来的。

既然别人能学,商户的儿子自然也就能学。但是紧接着问题也来了,江家五兄弟背井离乡十年多,老婆被人拐了,房子被人搞走了,这才学了一门手艺回来。

要是现在商户的儿子去学,十年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关门不甘心,学又没时间,那怎么办?

商户家的儿子苦思冥想后,想到了一条绝妙的招数——买!

江家两兄弟的铺子为什么生意火?是因为江家兄弟的手艺好。那要是把江家兄弟的铺子盘下来,再连带把江家兄弟的人也扣押下,岂不是这两间铺子就成了自己的?

而且铺子里卖的东西的口味还不会变化。

一般人就算想到了这个法子,也只能是干瞪眼。可是商户的儿子不一样,他有一般人没有的关系——那帮地痞蛮子组成的狐朋狗友。

当他把这件事和那群狐朋狗友说了后,众人纷纷叫绝。

商定了一些以后利润的大致分配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但是问题也来了……

喝酒的时候脑子有些迷糊,大伙兴高采烈地分配着即将到来的胜利果实。一觉睡到大天明酒劲过后,却是有不少脑子活络的人开始琢磨这事了。

商户的儿子是什么东西啊?

屁都不算个屁,也就是仗着手里有点闲钱,大伙儿才聚拢过来吃酒喝肉,偶尔顺路帮他做点事儿。

现在更好的财道摆在面前,他能出钱还是能出力?

恐怕连个蛋都没的出。

既然这样,那还为啥要听他的呢?

有道是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江家五兄弟,听起来挺虎的,兄弟五个呢,一拥而上也是股子不小的力量。

实际上,五个残废而已。

对付五个残废需要多大力气?这段时间来,众人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铺子被砸,门口被堵,那江家五兄弟屁都不敢放一个。

怂包!

对付怂包,只要一通恐吓过去,再见点血,绝对比狗都乖巧。

既然这样,那还要那个商户的儿子搀和进来做什么?财源广进,自然是参合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钱是好东西,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很自然地,当商户的儿子在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去了江家兄弟的铺子门口的时候,原本说好的那群兄弟,一个人都没来。

商户的儿子怒了。

交往久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是什么性格,商户的儿子很清楚。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人格魅力爆表,那些习惯了各种食言而肥背后敲闷砖的家伙,是把自己当成了兄弟的。

可是事实却是残酷的。

那些人靠不住,商户的儿子就决定靠自己。

当中午,在众目睽睽之下,商户的儿子拎了把斧头,哐当一下砍在了他对门的江家老大开的铺子的门上。

“识相的话,以后就跟我干。”商户的儿子满脸凶狠地表明了来意。

对于江家五兄弟,商户的儿子是真弄死他们的心都有。自然,他把斧头砍在对方门上胁迫对方的时候,也算是本真的情绪流露。

在商户的儿子的预计中,江家的老大会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吓得瑟瑟发抖。

现实则是江家老大看了他一眼后,就理都没理会他。

顿时,之前的怨恨,前段时间的憋屈,上午被放鸽子的愤怒,现在被无视的羞恼,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商户的儿子喊了声“干你老母”,拎起斧头直接冲着江家老大砍了过来。

江家老大也不是省油灯,拿起边上的的木盆,直接丢了过去。

商户的儿子一斧头砍在木盆上,斧头被震的反弹回来,险些把自己的脑袋开了瓢。

一下子,商户的儿子就怂了。

江家的五兄弟是什么玩意,五个又老又残的老东西,万一他逼急了,这几个老东西红了眼和他拼命,他还真一个打不过对面五个。

好汉不吃眼前亏。

商户的儿子决定先撤,晚上重新那伙子狐朋狗友喊过来商量商量,毕竟江家兄弟五个,要是把这事搞的漂亮点,能开五个铺子呢。

五个铺子和三个铺子,利润自然就会又差不少。

到时候合作抽成,只要自己降低要求,拿的份子钱少点,那些人想来也不会不答应。

而且,商户的儿子也已经想好了,这次晚上和那些人谈妥当的时候,一定要白纸黑字的写好条条框框,免得这些狗日的又前脚答应好刚出门,后脚就把他一脚踢到在了边上。

商户的儿子刚琢磨好这事准备回自己的铺子,就看到一伙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沿着街道走了过来。

正是他的那帮狐朋狗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