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上官艾儿!

徐天龙,徐正一!

这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巧合!

瞬间,我心中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徐正一和上官艾儿或许以前不认识,但是就蓄尸林这件上来说,双方肯定会很快就能形成共识。

至于两人之间的信任度有多高,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看什么呢?”上官艾儿转头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这里手机有信号没,我想打电话问下小楼现在怎么样了。我们都出来好些天了,”我随口胡诌道。

上官艾儿笑了笑,说道,“这深山老林里,哪来的什么信号。”

我抬起手机,对着四周转了一圈后,叹了口气,“哎,这鬼地方!不行,我们得快点找到天龙山老道的传人,然后把让他去给小楼治病。”

“嗯。”上官艾儿点了点头。

先前来这片林子的时候,林子中还有一条山道,蜿蜒着通向山顶。但是经过大火的洗礼,那条山路已经被残断的树枝覆盖,根本没有了先前的踪迹。

也真难为上官艾儿能在这种杂乱的环境下居然还能隐约找出那条道路。

那条路,是从山地一直通往山顶。

说来也神奇,那些镇子上的村民们放的火,只是烧掉了蓄尸林的那一圈范围。我跟着上官艾儿走约莫二十来分钟后,周围就变的正常起来。

树木葱翠,地上覆盖着青草,生机盎然。

很显然,这里已经出了蓄尸林的范围。

“你知道他在哪儿?”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上官艾儿迟疑了下,最终点了点头,“蓄尸林的培育,是要付出很多东西的。原本我以为蓄尸林被烧毁后,他就大彻大悟或者说自暴自弃,干脆离开了蓄尸林的范围。不过既然他在徐正一那边放了个傀儡,那就是他自己还没离开。”

说话的时候,我和上官艾儿已经走完了石道。

石道的尽头是一件简陋的茅草屋。

那茅草房的墙体,是一根根柱状的木材拼接而成,外围还包裹着黝黑的树皮,只是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覆盖是屋顶的茅草倒是还有些泛青,显然盖上去时间不长。

茅草屋的正前方,是一片悬崖。

悬崖边上,站着一道人影。佝偻的身材,背驼的几乎和地面平行,右手拄着碧绿色手杖,“有客盈门,罕见啊。”嘶哑的声音伴着山风传来,有些刺耳,“我这地方,都有近百年没人来过了。”

近百年……这老人活了多少岁了?

“玄学末流上官艾儿,携朋友胡来,见过刘大公子。”上官艾儿学着古代女子的那种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的姿势,道了个万福。

刘大公子……这人姓刘?

瞬间,我就想到了山下镇子上的刘阳,刘月,刘龙和刘虎。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刘大公子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刘大公子,刘大公子,没想到世间还有人记得这个称呼。”

上官艾儿头微微低垂,“刘大公子学贯古今,名震南北,就算是您已经不在江湖,

江湖上依旧有着您的传说。”

“呵呵呵,呵呵呵——”刘大公子又是笑了几声,不过很显然他对上官艾儿的话,还是觉得相当受用,“上官艾儿,那就是复姓上官了。上官白燕是你什么人?”

上官艾儿娇躯微震,有些吃惊地回道:“是家曾祖父。”

“他现在可还安好?”刘大公子没理会上官艾儿的吃惊,随口问道。

“曾祖父他……已经过世多年。”上官艾儿略显的有些尴尬,“晚辈出生的时候,曾祖父就已经驾鹤仙逝,晚辈并未能目睹曾祖父的风采。”

刘大公子鼻子哼了声,不屑地说道:“风采?你可知道上官白燕的白燕两个字从何而来?”

上官艾儿摇了摇头,“晚辈不知。”

“上官白燕的原名是上官天龙。你应该知道,当年发现蓄尸林的人,就是名号天龙,而这一代的山脉,就是以天龙二字命名。上官白燕名字中的天龙二字,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最终上官家被逼无奈,只得商议给上官天龙改名一事。”

“不过人名这东西,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天龙二字是被废去不能用了,可是新的名字却是一直不曾定下来。久而久之,大伙为了省事,就干脆喊他‘上官’。”

“当年,上官,我,徐正一,同为家父门下弟子,我年最长,居首位,上官排行老二,徐正一则是老幺。在家父临终前,把我们三人叫唤过来,逐一吩咐了些许事情后,又转对着上官叹息了两声后说道,上官的命格中,注定会成为一只白眼狼,于是就赐了他‘白眼’二字。”

讲到这里的时候,刘大公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嘶哑的笑声,像是卡带的播放机发出的丝丝声,刺耳阴冷。

“上官自然是不同意这个名讳,然而这事家父的遗愿之一,他不从也由不得他。只不过对外的时候,他仍旧用上官二字,只有回到师门内的时候,才会袭用上官白眼的名号。但终究同门一场,这名字过于难听,我和徐正一便商量着,开坛作法禀明家父,讲‘白眼’两字更换成了‘白燕’。从那以后,才有了上官白燕这个名字。”

终究是长辈的一些不光彩事情,上官艾儿虽然不说什么,但面色有些难看。

好在刘大公子讲述完这一段后,就没在继续叙说过往,转而看向我,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嘶哑的声音响起:“胡来,胡先生。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

又是这个称呼!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胡来,胡先生,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说话的时候,刘大公子头微微抬起,阴冷的目光透过他那散乱的头发,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在防范着什么。

“前辈,我来这里是……”

我话还没说完,上官艾儿就抢着说道,“刘大公子别误会,我们只是想求您帮个忙。”

“求我帮忙?”刘大公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上官小丫头,莫非你真以为老夫的蓄尸林被烧毁后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弱鸡?当年的上官白燕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他最

终折在了老夫的七煞阵内,只留了一口气回去交代后事。”

“刘大公子,别误会——”上官艾儿连忙说道。

“误会?上官白燕求我治疗他儿子的隐疾,虽然早年的时候老夫就和他割袍断义,但老夫想终究同门一场,祸不及后人,而且上官飞虎那孩子是老夫看着长大,老夫也不忍心他命丧黄泉。老夫是好心好意的帮忙了,结果呢?”

刘大公子冷哼了声,“上官白燕乘着老夫气机衰败,居然妄图从老夫手中夺走翡翠!”

即便是时隔多年,我依旧能从刘大公子的口气中,感受到他当年的怒意。

“好,说罢上官白燕,老夫就再说一说上官飞虎!”刘大公子目光死死地盯着上官艾儿,眼神毒怨阴冷,“你们这一脉被徐家下了诅咒,人丁会越来越少,最终覆灭。上官白燕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除了老大上官飞虎产有一儿两女外,其余的两人都是绝门户。上官飞虎的儿子,老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单名一个鹰字。”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上官白燕是上官艾儿的曾祖父,那上官飞虎应该就是上官艾儿的爷爷,而现在说到的上官鹰岂不就是上官艾儿的生父?

想到这里,我偷偷的地瞄了眼上官艾儿。果然,上官艾儿的面色有些很难看。

刘大公子却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径自说道,“上官鹰早年的时候,结交了一苗疆女子,两人情愫暗生,私下海誓山盟,并且产有一子。可是这个孩子出生后不久,那苗疆女子就在某日夜里一命呜呼,死因是被某种生物咬断了脖子。”

“你胡说!我父亲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上官艾儿大声喊道。

“胡说?”刘大公子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如果夜枭,“上官鹰也算是家学渊源,而且和苗疆女子相恋的这些年,没少见识到一些奇异的事情。他自己很快就从苗疆女子的伤口,判断出凶手就是自己那个才不满月的儿子。”

“那个婴儿的怪异,让上官鹰很快想到了苗疆女子的身份。他以为那是苗疆女子被人下蛊设局陷害了。于是,他掐死了自己的儿子,一把火把苗疆女子和自己的儿子烧死,连夜仓惶离开苗疆一带,终生再为履足。”

“从那之后,上官鹰曾有过不少相好的,而且相继产下过四五个儿子,可是那些都是和之前的第一个婴儿一样,会在满月前咬断生母的喉咙。”

“那些小孩,都被上官鹰掐死后烧成灰烬。在这期间,上官鹰的身体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单薄虚弱,就算吃再多的补品都没能补回来。到第七个儿子被他掐死后,他已经变的不再能行男女之间的事,得了和上官飞虎一样的隐疾。”

刘大公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一脸橘子皮般的皱纹挤成一堆,“上官家的女娃娃,你可知道你老子早年得的隐疾是什么了吧?”

不等上官艾儿回答,他就神经质地桀桀笑道,“是不举,就算是你这样的女人脱得精光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只能看着,最多动动手!桀桀桀桀——”

蓦然,刘大公子笑声一顿,“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七煞阵带来的。”

(本章完)